那人看到伊萬諾維奇的側臉，打開手電略帶狐疑地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有些失真的照片。
“身份證拿出來！”制服男亮出自己的證件，“我們隸屬于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第十二局！”
克格勃？喬爾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情報機構，他倒是沒想到在蘇聯解體的前夜能見到這個機構的辦案人員。
伊萬諾維奇身體哆嗦了一下，他松開抓著喬爾衣袖的手，頭也不回的逃向村子遠處，盡管地面積雪高低不平，但是伊萬諾維奇跑的飛快，
“抓住他！”克格勃們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長期辦案經驗告訴他們逃竄出去的人準和目標有某種關系。
一隊人坐上吉普車追了上去，另外一隊人則繼續留在村子里搜查。
“你們兩個和那人什么關系？”帶著照片的那名克格勃從懷中拿出一個筆記本。
謝爾蓋聽懂了，他看向扮作聽不懂俄語的喬爾，心里一動，附在喬爾耳邊翻譯。
真是個聰明人，喬爾看到謝爾蓋的動作，長舒一口氣。
幸好自己帶了謝爾蓋來蘇聯，要是帶埃迪艾倫兩個沒眼力見的，他估計是回不去了。
“你是什么人？”克格勃皺了下眉頭，身體湊上前來，正好擋住了其他同伴的視線。
喬爾飛速打開系統面板，把自己手頭的零錢充了一部分進去，他不知道系統是如何判定這些錢是屬于他而不是海莉斯，但是喬爾看到系統面板中的點數松了口氣。
他手速飛快，移動到魔咒一欄中，找到魔咒“混淆視聽”，上面的進度條寫著0/50，喬爾一咬牙將所有的點數投了進去。
大腦像是被忽然點亮了一般，喬爾掏出自己的魔杖。
其他克格勃成員正在挨家挨戶敲門詢問伊萬諾維奇的信息，謝爾蓋發現之前曾圍住自己的那些村民都搖頭否定，說他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你要做……”克格勃看到這根暗紅色的“樹枝”，第一反應就是開口質問。
但是喬爾的混淆咒已經擊中了他，身體中剛恢復過來的魔力又流失了一大截，克格勃的眼神變得渾濁不清，而后一片清明。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克格勃低下頭在筆記本上快速書寫著俄語，其他的克格勃成員并沒有發現這里的不對勁，自顧自的執行任務。
在混淆咒的作用下，克格勃并沒有難為二人，以他的認知，面前的二位是外交部請來的英國貴賓，和他們要清查的黃金走私案沒有關系。
他也沒仔細想想為什么外交部派來的貴賓會出現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
“伊萬，派一輛車，把這二位貴賓送出邊境，他們有急事要做。”克格勃回頭看向自己的同伴。
“……沒問題。”喬爾用混淆咒擊中的人似乎還是個小隊頭領，那名叫做伊萬的克格勃成員聽到這話也沒有懷疑，打開吉普車車門，邀請喬爾二人上車。
“走，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已經不對勁了。”喬爾用英語說道。
謝爾蓋了然，他跟在喬爾身后上了吉普車，還回頭朝那名克格勃成員揮手致意。
上車之后，謝爾蓋用半生不熟的俄語和駕駛員伊萬溝通。
“要去烏蘇邊境對嗎？”伊萬是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長相帥氣俊秀，配上一身制服看起來精神十足。
“沒錯，蘇聯……蘇聯國內已經不對勁了。”謝爾蓋鬼使神差想到了喬爾臨上車前的話，他原模原樣將這句話翻譯成俄語。
坐在后排的喬爾閉上眼睛，手中的魔杖指著伊萬的后背。
沒想到這句話打開了伊萬的話匣子，“沒錯，我看這兩天又要有大事發生，很多政府機關的人都被派到邊境，我知道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軍火，黃金！”伊萬惱火的敲了一下方向盤，“他們將一切能運走的東西搬離這個國家！”
“你們生活的不幸福嗎？”謝爾蓋發現駕駛員伊萬似乎話有些多，看來很樂意向他們傾訴些信息。
“幸福個屁！”盡管作為國家保密機關的工作人員，但是伊萬對于蘇聯似乎有諸多不滿，“我現在的工資連我們一家的日常開銷都不夠！”
“盧布在瘋狂貶值，黃金和美元才是硬通貨！”
他們距離烏蘇邊境的哨口30英里，吉普車在雪地中也要走上數個小時。
昏黃的燈光下，喬爾發現窗外又飄起了雪花。
一到晚上，俄羅斯的氣溫更是驟降，狂風再次掀起無盡雪花向遠方襲去。
三人坐在吉普車里也感到寒冷，伊萬早已停止對蘇聯的抱怨，他低聲咒罵了一句天氣，然后略微加快了車速。
“砰！”一聲悶響，車速陡然降低。
“怎么回事？”謝爾蓋沉聲問道，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車胎爆了！”伊萬用力錘了一下方向盤，打開車門跳下車，車門外呼嘯的寒風夾雜著雪花毫不留情吹了進來。
伊萬頂著暴風雪去換備胎，喬爾和謝爾蓋趁機把黃金裝進袖珍小包中，然后拿出復方湯劑再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以防魔藥過期暴露身份。
“不行，風雪太大，這種天氣就算換了備胎也走不了多久！”伊萬重重拍打著車門，“我們得等暴風雪過去！”
他翻身上了車。
“我們要在這里等一夜嗎？”謝爾蓋有些擔心。
“沒錯，”伊萬理所當然的說，“外面的暴風雪越下越大，我們就算換上輪胎也沒辦法繼續前進了，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走錯方向。”
喬爾看向窗外，暴風雪越來越大，雪粒如同一把把利刃戳在吉普車上，在狂風的助威下，吉普車左搖右晃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
喬爾從沒經歷過這種事，心里難免有些煩躁，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你們吃列巴嗎？”伊萬從副駕駛儲物盒中拿出一個袋子，面包的香氣在車內彌漫開來。
“當然。”謝爾蓋和喬爾餓了一天，此時正是饑腸轆轆的時候。
一個大列巴足足有四五斤重，他們一人切了一大塊，喬爾還是第一次吃，全麥面包里還夾雜了一點葡萄干核桃仁，一口咬下去只覺滿口醇香，咀嚼起來香味中蘊藏的甜慢慢滋潤著口腔。
車外寒風吹徹，似是永遠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