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兩棟樓,一棟樓亮著,一棟樓黑著,黑的樓層里有一小孩在不斷怪叫,這場景的驚悚程度并不亞于某些亞洲國家的恐怖片。
當蕭瑟火急火燎趕到那邊時,他沒有找到付良。因為那標志性的“吖吖”叫喊也無了。
他只好一層一層地打開樓燈去找,
付良蜷縮在墻腳,頭朝內,脊背朝外,兩腳的拖鞋已經不見了,腳面還有剮蹭的傷痕,一片一片地,難以想象他是被什么給嚇成這樣。
蕭瑟往外一看,一片紅色的布在窗邊飄蕩,他馬上就明白發生什么事了。
那是豎在大門口,寫有“未來杯”標語的紅色橫幅,因為晚上風大,不知怎么就被吹到了這里。
蕭瑟把橫幅一卷,直接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里,他嘆了一聲。看來他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什么慈善、什么陪伴都是后話,這些孩子如果不接受更加專業的治療是無法回歸正常的。
“阿良,沒事了。”蕭瑟走過去,付良仍舊和往常一樣沒有回話。
直到把他抱起來,蕭瑟才發覺不對了。
這不是普通的、因為害怕而起的顫抖,更像是肌肉在不自主地抽動,像是痙攣。
再看付良時,蕭瑟發現他已經昏厥。
壞了。
“怎么了?”白瑜跟著跑了過來,看到蕭瑟懷里不斷痙攣的付良,她驚叫出了聲。
“喊人去開車,直接去醫院!”蕭瑟也顧不上那么多,將付良放在地上,為他做起了人工呼吸。
現場媒體眾多,很多人都在看后面發生了什么事,只見白瑜急匆匆跑了進去,又匆匆跑了回來,焦急地喊道:“你們有誰開車了嗎?”
“我。”近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回應。
“快,有個孩子狀況不是很好。”白瑜趕忙拉著他去了后面。
傅園長心里也急,但她知道現場這么多媒體,如果不處理好的話,影響可大可小。因此她高聲示意記者們稍安勿躁,一切都會處理妥當,并示意后廚開始上菜以轉移記者們的注意力。
另一邊,蕭瑟、白瑜和那名中單男子,帶著昏迷但已經不再痙攣的付良,來到了附近的醫院。
蕭瑟焦急地在外等待,白瑜正在打電話和傅園長說明情況。
醫生很快就出來了。
“醫生,那孩子怎么樣?”蕭瑟走上前去,急問。這時打完電話的白瑜也湊了上來。
“小兒癲癇,目前沒大礙,不過還要觀察一段日子。”醫生看了看病歷,話剛說完,皺眉道,“你們是……他的監護人?”
“不不不,我們是他的看護。”白瑜又問,“醫生,這孩子今后還能正常生活嗎?”
“癲癇患兒經過合理的治療,70的患兒可以控制住病情,乃至不復發,但這個孩子的情況有點特殊,目前推測為癥狀性癲癇,但找不到病因,我們需要進一步觀察。”
交代完情況后,這個醫生便去準備下一個急診了,只留下少年少女面對面在發呆。
蕭瑟率先打破沉默:“癲癇?付良在未來住那么久,居然沒人發現嗎?”
白瑜難過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以前從沒見過他這種情況。”
“呼——”蕭瑟深吸一口氣,他既為這個可憐孩子的遭遇感到心疼,又感到無由的憤怒,他不明白全天下為什么會有這種不負責任的父母,將自己的孩子逼到這種田地。
他又感到自責,雖說是無意,但付良癲癇發作與他企劃的“慈善未來杯”有很大的關系。
“我想,我現在大概明白你要呆在這里的原因了。”蕭瑟突然有點想抽煙,盡管他并不會,但他覺得此時抽煙可能更能代表其心情。
“這些孩子,我們非救不可。”
付良癲癇發作的事情很快被掩蓋下去,傅園長以“孩子腹瀉”的理由蒙混過關,這也難怪她,畢竟在場的媒體眾多,質量也是參差不齊,萬一出了幾個牛頭不對馬嘴的新聞報道,對大家都不好。
但總有一些喜歡奪人眼球的漏網之魚。
據了解,那個名為“XX新聞社”的網絡媒體,就是昨天送蕭瑟他們去醫院的中年大叔。
“這他媽的……”在醫院忙活了一晚上,才剛剛睡醒的蕭瑟看到這則新聞,忍不住爆了粗口。
沒有辦法,為了暫時平息輿論并引開公眾視線,蕭瑟在公眾平臺宣布將世界組的慈善額度提升一倍,即贏一局將有雙倍的慈善基金。此舉引來了很多正面媒體的轉發與點贊,那些惡意新聞很快就石沉大海。
但一系列連鎖反應也隨之而來,“未來杯”的資金出現了短缺,簡單來說就是錢不夠了。
“按照目前的算法,算上你給我之前的那些,至少還需要一百三十萬。”這是合作方MobaTV給蕭瑟的原話。
對于蕭瑟的年薪來說,這個一百三十萬也不算是什么特別大的數目,但在這個特殊的時期,錢就顯得尤其重要了。
賽后的獎金是一場一結,按照目前的形式來算,未來杯打到后半段估計就會出現資金缺口。
這缺口不得不補,蕭瑟犯難,他不知道該找誰了。
成擎?
成擎大概率能拿出這一百多萬,但是他畢竟是VG隊內的大股東,如果他一直幫蕭瑟的話就是明面上的胳膊肘往外拐了。蕭瑟打職業到現在,承蒙成擎的照顧太多太多,他不想再去麻煩別人。
西雅圖海鷹?
先不說海鷹隊遠在西雅圖,就算能聯系到他們,又要用什么理由來謀求資金呢?
預支工資舉辦慈善賽?問題是橄欖球隊也不是做慈善的啊。
還有一個辦法白瑜的爺爺白璋臨終前交給蕭瑟一張黑卡。作為白氏創始人的遺產,其中的金額估計不會在少數。
但蕭瑟很快就把這個想法拋諸腦后,原因很簡單,這個錢不是他的,是白瑜的。
思來想去,他最終在嘆息聲中撥通了一個人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