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看著族長,笑了笑道:“盧族長也該想一想,如何安撫村民了。”
盧族長點了點頭,長嘆一聲。
下午時分,恐懼和殺戮在盧家莊到鎮城的路上不斷上演著。
柳七此刻卻在山林中縱掠如飛。
忽然,前面閃過一道人影。
柳七精神一振,立刻加快速度,猛追不舍。那人輕功極好,不過可惜遇上了柳七。
兩人一追一逃,差距在迅速縮小。
很快,那人見逃不脫了,停了下來,手搖一把折扇,嘿嘿冷笑幾聲,道:“果然我猜得沒錯,就是你,柳七!”
柳七也停了下來,見那人是生息境修為,比他略長幾歲,長得倒也不錯,只是多了幾分陰柔。
“你知道我?”
“不錯,仇人的名字,怎么能不記住?”那人眼中閃過一抹狠毒激憤之色。
“不知兄臺和我有何仇怨?”柳七好奇道。
“不知道我是誰?這樣都能查到我的位置,看來你我是同樣的天賦異稟之人啊,找你報仇,不容易了。”
柳七哈哈一笑,道:“在下也比較善于用毒,你那扇子不要搖了,那迷藥對我無用。”
那人聽了后將扇子收起來,道:“習慣,習慣了。這是我的不對,小看你了,抱歉抱歉。你曾經假扮過倪征槐?”
柳七恍然大悟:“你是汪成番之子!”
“不錯,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如此說來,咱們是仇人。”
“我一直在聚英莊拜師學藝,這次有任務回去,想著正好看望一下父親,再和師傅給我介紹的未婚妻見個面。
誰知道,回來后和父親他已經是天人永隔!
柳七,其實我和父親感情很淡,一度還和仇人沒區別。而且,他身為盜匪,被殺是很正常的。所以其實我不傷心。甚至從私人感情上來說,我不想把你當敵人,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同一類人?”
“不錯。你應該抓獲了那個教派在這里的暗子,知道了我和他們的一部分計劃,也知道了負責保護我的高手是盧家莊的,以及他那個想復仇的心結。
但是你沒有去救那些村民,反而把他們拋出來,吸引那個護衛去追殺。
我一開始以為你是想通過村民引出那個高手,然后去抓捕他。所以,我安排了埋伏在那邊等著你。
后來我仔細梳理了一下整個過程,覺得你既然知道了這個計劃,應該也知道了一些別的事。
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我和那個教派合作不深,信任有限,一定會另覓藏身之處。
我把自己代入到你的角色,推斷我應該怎么做,最后覺得,你如果和我是同一類人的話,就一定會來找我。
根據我那個護衛的活動痕跡就判斷出我的所在,你這份追蹤術是天下無雙了啊。”
“精彩,簡直像看到了一樣。”柳七贊嘆道:“對的,我的目標始終不是藤,你以為我想先找到藤,再順藤摸瓜,我其實已經繞過了藤,直接來找瓜。”
“所以說你和我是同一類人,聰明,冷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說我們不是一樣的你相信嗎?”柳七無奈道。
“你覺得我會信嗎?你能把那些村民當誘餌拋出來就說明一切了。”
“他們只是該死而已。”
“這一點我們不一樣。我真實,你虛偽。”那人呵呵一笑。
“無所謂,隨你怎么講,我有我的標準。那些人就算你的人不殺他們,我也會動手的。只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
“好,冷血!所以我們還是一樣的。”那人哈哈大笑。
“對了,請問閣下大名,你又是怎么發現我的?”柳七抱拳請教。
“在下不才汪松可。至于發現你,這就要說到第二件事了,我師父給我介紹了一個未婚妻,結果她卻坐視我父親被殺,甚至還幫著兇手行兇,最后跟著兇手跑了。
你說,人生兩大恨,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你都占了,怎么辦?”
“齊姑娘?”
“對,其實她真名叫圖利其格,是北方三族圖利族的小公主,拜師九水連環塢的兩大使者之一。
她那天去其實是和我去相親的,只是不知道相親對象是我罷了。
我得知消息后便查了一遍,得出判斷,真正的倪征槐等人死了。
圖利其格還為你遮掩。可是,她的遮掩讓其他人越相信,我就越懷疑。后來我又查到,被大家追查的那個凈林觀的人應該是你保的鏢,而且時間上也能對的上。
不過你們表面的實力太弱了,后面那個鏢發生了一些事,以你們的實力做不到的事,所以我一開始以為是巧合。
后來發現你們居然毫發無傷的回到平陽縣了,這就讓我驚訝了。
圍繞那個秘密的爭奪,先天高手都不一定能保住命,你們卻能全身而退?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于是我就在平山鎮設下一個小小的埋伏,想看看你們的成色。
結果,你把我留下的破綻都找到了,我就知道,有八九成可能,你就是我的仇人。”汪松可沒有遮掩,說的一清二楚。
柳七也嘆了口氣:“看來是我處理的太干凈了,反而暴露了自己。”
汪松可哈哈一笑道:“不錯,有時候沒有證據就是最好的證據。等等!”
他忽然臉色一變,繼而自嘲的一笑:“你根本沒發現我的具體藏身地址,只是判斷了一個大概的方向!然后大張旗鼓的趕來,你在打草驚蛇!讓我自己暴露自己!”
柳七微微一笑:“汪兄,你要不要束手就擒?”
汪松可也微笑起來:“我停下來只是為了想認識一下你,順便拖延你的時間罷了。現在目的達到,告辭了。”
說完,他身形急退。
柳七剛要追過去,汪松可的身子忽然變成了淡淡的青煙,猛地出現在柳七背后就是一劍!
汪松可察覺到刺空的感覺,立即化作一道血光,眨眼就消失了蹤跡。
柳七追出去卻沒發現任何端倪。
一擊不中,立即遠遁!
柳七漸漸皺起了眉毛。
這是一個強敵。
而且,他會血遁。
這種遁法很傷氣血,用得多了會身體大大受損。但是好處也是不言而喻的,快到超出常理,而且會讓對手尋不到蹤跡。
這種遁法一向只有一個教派的人會。
“邪血教派!”
看來這個汪松可身份不簡單啊,既是聚英莊高層的得意弟子,又是邪血教派的重要人物。
柳七想到對方那個計劃,感覺現實情況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嚴重!
對方要血祭后天境武者,聽汪松可那話的意思,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立刻轉身往那個地點趕去。
一路急行,終于趕到預定地點,對方計劃中的那個祭壇附近時,忽然他感覺到一陣心悸,汗毛瞬間都豎了起來!
“不好!”
柳七想起來,對手如此狡詐,自己找這個地方未免也找的太簡單了!
對方那樣說根本就是為了誘使他上當!
說九句真話,然后在最尋常的地方說一句假話,讓人防不勝防。
這是對方準備的陷阱!
所謂的血祭后天武者,恐怕只是對方計劃中一個很小的部分。對方的計劃不僅于此!
不過此時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四周出現幾個人。
一個虛實境中期、一個虛實境初期、三個朝元境巔峰、四個朝元境后期!
而且,還有三股強大的氣息在一個祭壇那里,一個和虛實境初期相當,一個和虛實境中期相當,還有一個更強,應該是虛實境后期!
這么多先天高手!圍攻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