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梁載行的質問，張勇楞在當場。
“老趙！你清醒一點！到底發生了什么？！”
張勇猛然想起自己此時還是易容的狀態，當即逼出些許黑色真氣，一臉地虛弱。
“大人，這人......這人不知怎地闖了進來，然后直直走向石臺，屬下怎么也攔不住，還被一道古怪的真氣打暈，等我醒來之后就變成了這樣。”
梁載行早已被蕭天若那邊吸引了目光，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先退下吧，這里交給我。”
“這......大人小心。”
張勇回頭一望，蕭天若已經將周圍的黑氣全數吸納，依舊是雙目緊閉，看上去沒什么變化，但周身那股陰邪壓抑的氣息越是越來越濃烈。
不再猶豫，噔噔幾聲，人已躥出了地下石庫。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耀出門外層層疊疊的人影，張勇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
“轟隆”一聲悶雷，心里有鬼的某人嚇得一顫，見周圍的人全然沒有在意他的存在，于是尋了一個空擋鉆了出去。
趕緊溜，趕緊溜，老魔肯定要大開殺戒了。
張勇曾著防御松散，三下兩下就出了內府，越過武安河，走出江林府的大門。
“喂喂喂！里面什么情況？”
張勇一驚，見著來人是姜以煜，方才想起，一早約定了讓他今日亥時，蹲守在臨近的街道上接應。
張勇扯著他進入一旁的巷道里：“蕭天若得手了，大魔頭要復蘇了。”
天空又是劃過一道閃電，姜以煜的臉色被罩得煞白。
“你說啥？你沒攔下他嗎？”
接著就是沉悶的雷聲敲擊在心頭。
張勇悄聲道：“這不是攔不攔下的事了，我給他使了不少絆子，等他回過神來，恐怕第一個就得來收拾我。”
姜以煜質疑道：“那咱們就這么不管了？”
“我這樣子管啥呀？現在是自身難保了。”
姜以煜這才發現，對方衣服濕噠噠的，先前還以為是水漬，現在仔細一聞，才發現全是血。
“你這是怎么了？”
“別提了，和蕭天若搶應老魔的內力，結果內功品階不夠，沒有搶贏。”
姜以煜雙眼一瞪：“這么說，你內功修為提升不小嘛，那還怕個什么？和他干啊？”
“那可是魔頭轉世！”
張勇無奈道：“而且你看我現在這樣，還得分神壓制應天擎的功力，不然這經絡血脈......”
說著放松了一點食指上的真氣，瞬間就一道濃稠的血液呲到姜以煜的臉上。
姜以煜趕緊閃身避開。
“你瞧，就這樣，我現在也就能勉強發揮一個甲子功力的水平，連那天那個王宏象都不一定比得上，能頂個錘子用？”
“可是......”
姜以煜不安地看著周圍，無數的人因為詭異的天象，還有內府方向傳遞來的沉悶氣息出了家門，觀望起來。
“可是什么可是？我現在是自身難保了。”
張勇嘴上說著狠話，心里也在不斷掙扎，莫名又想到了讓他獨自出來的梁載行，最后還是搖頭一嘆。
“最多...最多我在周圍觀望一下，實在不行，我就和那老魔比輕功，把他引開，這總行了吧？”
說到這里，心里又有些發虛，沖姜以煜問道：“對了，應天擎的輕功怎么樣？蕭天若的好像是不咋地。”
姜以煜被他一臉糾結的模樣逗得一樂。
“應天擎的輕功確實不算出色......”
張勇剛松了口氣，又見著姜以煜笑呵呵地看著他。
“不過怎么著也是曾經登上過天榜第一的人物，執意要追的話，四十丈的劍氣你見過沒？”
“那算了，我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你想啥呢，武安城好歹是武國國都，這里肯定有高手，你到時候拖延一下就好，能救下不少人命。”
“看情況看情況。”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高處尋去。
另一邊，地下石庫內，梁載行滿臉通紅，王宏象與也竭力平復雜亂的內息。
三人全力出手了數招，反倒是被震回了石階之上。
對面，蕭天若已經徹底吸收了功力，他將臉上的偽裝撕下，假面與皮膚之間拉扯出條條絲線，一張俊白稚嫩的臉龐出現在眾人面前，同時緩緩睜開了雙眼。
霎時間，宛若九幽邪祟直面人間。
蕭天若的容貌并未發生什么明顯變化，帶給人的感官卻是天差地別。
讓人忽略他的稚氣，忘卻他的俊美，完全被那種張揚而又沉穩，邪異而又周正的矛盾沖擊著內心。
而比氣質的改變更加可怕的，是氣勢。
蕭天若往前一步。
沉悶的雷聲響起。
仿佛是為魔主重生奏響的慶歌。
眾人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卻被身后的石階一絆，跌坐在地。
唯有梁載行，頂住了莫大的壓力，半步不退，朗聲喝問：“閣下到底是誰？！為何能從應天擎尸身中吸出功力？！”
蕭天若神似無意地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掌紋，漫不經心地答道：“這不是很明顯嗎？”
嘴角一笑，似乎對自己的狀態頗為滿意。
“我便是應天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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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應...”
一旁的王宏象剛一開口，人影突然閃至身前。
梁載行正欲出掌阻攔，眼前衣袖一展，滾滾勁風將他狠狠壓在石壁之上。
蕭天若掐住王宏象的臉頰。
“本座說話，豈容你在一旁括噪？！”
說完手上勁力一吐，腦袋上便爬滿黑縫，王宏象的雙眼瞬間失去了色彩。
梁載行瞳孔一縮，大喝出聲：“所有人！退出石屋！”
蕭天若對閑雜人等的舉動毫不在意，只是轉過身來死死盯住他。
“你不想讓他們死？”
饒是梁載行數十年的江湖閱歷，對了這么一雙眸子，也是心跳加速，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我很欣賞你的態度。”
蕭天若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也懶得對他們出手。”
梁載行穩住了心神，鎮定地問道：“你待如何？”
蕭天若微微一笑。
“你將方才從這處離開的那人交出來，我便不與爾等計較。”
梁載行眉頭一皺，回憶起先前的事情，不確定地詢問。
“你是說老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