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國國都,新皇上朝,卻全然沒有一點喜慶的模樣,文武百官,莫不是滿臉愁容,朝堂上下,隱隱有陰云籠罩。
“朕即位已有兩日,如今啟國百廢待興,眾卿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空曠的殿堂里,清朗的聲音久久回蕩,終于還是化為了沉寂。
“好,很好!”
洪亮的聲音又再響起。
“林相,敵國大軍壓境,你覺得該如何應對?”
下方一位長髯男子出列,長袖一擺,躬身行禮:“武國廣聚英彥,聲震四海,而今率三十萬兵甲,其勢難擋”
“朕在問你如何應對!”
“微臣...微臣以為,求和方是上策。”
“求和?!拿什么求和?!啟國的江山社稷,還是你林相的銀子?!”
男子膝蓋一軟,立即跪下:“微臣之心日月可鑒,圣上明察!”
一聲冷哼響徹朝堂,群臣的身子躬得更低了。
“范將軍,你以為如何?”
一名魁梧的大漢身著堅甲,龍精虎猛地出列行禮。
“末將以為,堅守涼州,不可退讓分毫。”
“堅守?怎么守?”
“兩界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憑此天險尚不能守,啟國十二州城,還不如拱手讓人。”
“放肆!”
“大膽!”
文臣一列,不乏激憤之人,文武百官,瞬間吵做一團。
“肅靜!”
一聲陰柔清亮的聲音壓下了爭執,金黃色的龍袍來到了范將軍身前。
“范將軍此言甚合朕意,只是敵軍三十萬之眾,你覺得,多少人才能守下來?”
“若輜重充沛,兩萬將士足以。”
“那若是輜重不充沛呢?”
范將軍身形一頓,重重道:“末將盡力而為。”
“好!張太史。”
一灰髯老者出列。
“微臣在!”
“方才你都聽見了,擇日出兵,越快越好。”
“微臣領命!”
“中書令!”
又一男子躬身出列。
“微臣在!”
“擬詔書,封范文遠為鎮北大將軍。”
“臣領命!”
隨著一道道命令頒布,朝堂、各省部、軍隊整個啟國自上而下,緊鑼密鼓地運轉開來。
另一邊,武帳之中。
數人身著鎧甲,靜靜地望向上首。
首座的將軍放下手札,開口問道:“宋立德那邊怎么說?”
一人起身回答:“涼州總兵馮誠意一直模棱兩可,始終沒個準信。”
將軍略一思索,又再問道:“隧道挖得怎么樣了?”
又有一人起身:“城北是近期才拿下,隧道還是從城西開挖,因此耽誤了不少時間,可能還需要兩天時間才能貫通。”
將軍點了點頭:“先鋒營是否就位?”
那人挺直身板:“先鋒營五百人,全數就位,隨時待命!”
“好!”
將軍拔高了聲音。
“各位聽好了,馮誠意那邊不用再等了,隧道一通,先鋒營即刻出兵,要趕在啟國增援以前拿下涼州。”
“是!”
帳中十人齊聲答道。
將軍很是滿意。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老趙,你留一下。”
其余人等陸續離開,老趙上前問道:“陳將軍,還有什么吩咐嗎?”
“隧道一事,還有什么人知道?”
“應該沒有人知道具體的用途。”
陳將軍面色一冷:“應該是什么意思?我要準話。”
“是!據宋知州所言,閱景樓和癸水堂的人知曉地點。”
“閱景樓現在不便動手,至于癸水堂嘛派些精銳進城,配合弘武會,務必不留活口。”
“是!”
“行了,你也下去吧。”
老趙領命退下,只留下陳將軍一人,對著一張簡略的地圖比劃著什么。
“阿嚏!”
“怎么了?”
孟良回頭問道。
此時的癸水堂,占據了曾經城南涼州幫的部分地盤,孟良三人正在大廳里商討著事宜。
錢三才揉了揉鼻子:“總感覺被人惦記上了。”
樂欣顏噗嗤一笑:“誰還能惦記你啊。”
錢三才摸了摸小胡子:“可能是張勇?現在武國兵臨城下,指不定他擔心咱們的安危呢?”
孟良趕緊叫住了兩人:“行了行了,別成天指望著別人,還是好好商討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辦?真要等武國打進來了,咱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沒啥好下場。”
錢三才往椅背上一靠:“要我說,咱們就安心等著張勇回來,咱們現在是在城南,真要打,也不會一下子打到這兒來。”
“等歸等,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如果能幫到涼州的城防,總是能多拖一點時間。”
“你是說那個馮總兵?”
孟良點了點頭:“若是把隧道的事告知,至少能讓他有所防備。”
樂欣顏遲疑地開口:“可這人和宋立德走得挺近,咱們怎么知道會不會幫錯人了?”
孟良嘆了口氣:“我也正為此事傷腦筋。”
整個大廳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三人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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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眉苦思。
“噔噔噔!”
腳步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孟超小跑進屋。
“哥!外面有個奇怪的人,說是要見咱們管事的!”
錢三才饒有興致地問道:“哦?怎么個奇怪法?”
“穿了一件寬大的黑袍,帶了個斗笠,說話還甕聲甕氣的。”
“顯然是為了隱藏行跡。”
錢三才說完,看向另外兩人。
孟良略一思索,開口道:“正好,管事的都在這兒了,你去將他帶進來。”
“好嘞!”
孟超又一路小跑著離開。
“你們覺得會是誰?”樂欣顏問向二人。
錢三才捋了捋胡須:“管他是誰,到了咱們癸水堂的地盤,諒他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孟良不置可否,靜靜看著正門方向。
不多時,已經見著兩道身影。
孟超將人領入大廳。
“就這兒了。”
孟良招呼一聲便退了下去。
來人行至正中,對著三人一一行禮。
“見過孟教頭,錢管事,樂管事。”
聲音渾厚,隱隱約約還有些熟悉。
在三人的注視下,來人摘下斗笠,待看清了他的面容,樂欣顏疑惑地問道:“你是馮總兵身邊的那位......”
那人笑了笑:“在下許三,乃是馮總兵的親兵。”
孟良定了定心神,開口問道:“不知許兄弟此番造訪,所為何事?”
“實不相瞞,是想請癸水堂的諸位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