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銳指揮著幾人,一直忙到大半夜,才將一百斤劣質的鹽提純完畢。
主要還是將鹽水煮干太麻煩了,整整十口大鍋,煮了五六個時辰,若非趙銳事先警告,前來救火之人恐怕大有人在。
“二爺,這…這這就變青鹽了?”
趙銳和李婉柔不可能一直守在這里看他們煮鹽,而是等煮干了才來查看。
李婉柔和兩丫鬟都是好奇的盯著鍋底的那一層青白,小蘭還用手弄了一點,放到嘴里嘗了一下。
“夫人,好咸,只有一點點苦味,和咱們吃的青鹽差不多。”
“我也試試。”小環也趕緊捏了一點,嘗試起來。
李婉柔雖然也想嘗嘗,卻是做不出這種動作,趙銳見狀笑了笑,捏了一點遞到她嘴邊。
“嫂嫂也嘗嘗吧,評估一下能賣多少銀子一斤。”
李婉柔只得用袖子擋住,才張開小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隨即美眸就是一亮,驚喜道:“二爺,你是怎么想到這法子的?這怕不是可以賣三四兩銀子一斤,只是,這販賣私鹽可是犯法的呀。”
“嫂嫂,難道勾結山賊殺人抄家不犯法嗎?”趙銳翻了個白眼,在明末竟然和他講法,估計也就他嫂嫂這種人了。
“二爺,你怎么能將這種事天天掛在嘴邊呢?讓旁人聽去多不好,以后可得注意。”
李婉柔頓時像受驚的兔子似的,向四周看了看,見幾名青壯直直地盯著她,不由得到趙銳耳邊小聲教訓道。
“好了嫂嫂,這就將你嚇到了,那以后怎么辦?”趙銳擺擺手,就沖著那幾名青壯道:“看什么看?還不快將這些鹽鏟出來過稱。”
“哦哦,是二爺。”幾名青壯趕緊忙活起來,一番過稱后,竟然有二十來斤,也就是說只縮水了五分之四。
一百斤劣質食鹽,每斤算一百文,(一兩等于一千文)就是十兩,提煉出二十斤,每斤保守二兩銀子,也有四十兩,不算人工費,都足足有四倍利潤。
“哈哈!”趙銳算到這里,哈哈大笑,因為只有富人才吃得起這種青鹽,而這種鹽,都是從四川或者淮南運送過來的,哪里競爭的過他?
“二爺,這還真是個賺錢的買賣呀!”李婉柔同樣也在心里默算了出來,感慨道。
“嫂嫂,撫恤金等賣馬以后再發,那兩千兩銀子明日就讓人拿去夠買劣質食鹽,朔州買完,就像那些商家預購,可以付三成定金。”
趙銳大手一揮,他這屬于二次加工,所以原材料供應必須要足,但為了避免將大同境內的劣質鹽價抬高,還得一步步來,免得百姓吃不起鹽。
第二天,趙明就前往朔州買鹽,并將趙家要賣馬和招募鄉勇的事廣而告之。
這次趙銳打算面向朔州全境招募鄉勇,以便將他趙二爺的影響力擴散出去。
食鹽提煉的方法簡單,一看就懂,所以保密工作必須要做好,加工基地,就放在了趙家堡。
將兩座小院打通,從吳家堡帶來的那四百多寡婦中,挑了五十人,以后專門從事食鹽提煉工作。
又挑了一座小院,選了二十多名女子,負責蒸餾烈酒,甚至是酒精。
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三座小院,這次違者就不是驅逐趙家堡了,而是殺無赦!
對于剩余的那三百成寡婦的婦女,和一百多男女少年孩童,趙銳也是頭痛無比,暫時也只能這樣養著。
…
一晃兩天而過,趙家堡外的空地,填平的堡墻早已被清理干凈,不遠處一間間草棚再次搭建了起來。
此時,已過正午,空地上已經聚集了兩千多青壯,然而,仍有青壯從東面源源不斷地而來。
大廳中。
趙銳依然親自面試,徐老道在旁參謀,小環和小蘭則在邊上擺了張書案,負責記錄。
“為什么要加入我趙家鄉勇?”
“小的想跟著公子殺韃子,給家人報仇。”
“嗯,去領十斤糧食和衣物,明日正午前來報道。”
“謝公子!小的今后…”大漢激動的就要跪下磕頭,卻被趙銳抬手制止了。
“我趙家鄉勇的膝蓋是直的,不要動不動就下跪,還有以后不要自稱小的,和旁人要自稱在下,和本公子要自稱屬下,將頭抬起來站直,都記清楚了嗎?”
“小…屬下記清楚了。”大漢仍然有些唯唯諾諾,趙銳也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揮手讓其退下。
就這樣,前來的青壯先是在外面進行初考,經過篩選入大廳進行終考,直到傍晚,才招滿五百名額。
五百人中既有井坪所的軍戶,也有流民,和朔州其他地區的百姓,沒被選上的,只得一臉失望的啃著雜糧饅頭,訕訕離去。
如今家丁,包括去草原還未歸的,還剩下一百,上過戰場的鄉勇也剩下一百,和被趙虎帶去朔州的兩百鄉勇,加上剛招募的五百,共九百人。
不是他不想多招一些,而是一旦人數過千,那影響就大了,那劉知州肯定會說話的。
除了一百家丁和一百打過仗的鄉勇,剩下的七百鄉勇,最后也會淘汰兩百,他寧愿浪費些糧食,也要搞淘汰賽。
因為他沒時間,也沒精力,天天用棍子攆著他們訓練,除剛開始,后面完全要靠他們自覺,這樣更能考驗一個人的品性和自制力。
懶惰的偷奸耍滑的,最后必定成績會差強人意,忠厚老實,有上進心的,肯定會天天刻苦訓練。
“二爺,劉管事他們回來了。”
“是嘛!太好了。”趙銳正要回后宅吃飯,大黑就欣喜地沖進了大廳。
匆匆來到堡外,只見一百多人牽著大量的戰馬騾馬,從遠處而來。
不多時,堡中的人大多都涌了出來,望著歸來的商隊,發出一陣陣的歡呼。
劉管事和五十名家丁,上百名馬夫都是一臉風塵仆仆,看著近九百匹高大的戰馬,趙銳嘴都樂得合不攏了。
“二爺,還有一百匹戰馬被扣在了偏頭關所,老朽無能,還請二爺責罰。”
“哎,劉管事這是說的什么話?這一趟你和兄弟們都辛苦了,到時候我還要論功行賞,那偏頭關的千戶怎么說?”
趙銳一擺手,偏頭關守御千戶所會刁難,他早就預料到了。
“那賀千戶的言外之意,是每年五百兩銀子的過路費,我們由于沒帶那么多銀子,他才將馬扣下來。”
“嗯,五百兩銀子倒也不多,明日就拿五百兩銀子去將馬換回來,有時間我會親自去一趟和他談談。”
趙銳想了一下,就點點頭,他們這么大的商隊,每年才五百兩銀子,確實不多。
估計那賀千戶也是怕將他們嚇得今后不走那條道,這才沒敢獅子大開口。
畢竟一般的商隊,怎么也不會走那條道出關,而陜西民亂以來,就很少有晉商會去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