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尼格爾曼將那些老鼠趕跑了以后,夜晚的古堡就徹底平靜了下來。
平靜的基德都有點不習慣了,前兩天這個時候他還在為躲避各種詭異而疲于奔命中。
閑著歸閑著,依舊不敢睡覺的基德干脆開始復盤起這幾天的古堡鼠災事件。
第一天晚上,來襲的是豬倌以及那群瘋狂且混亂的特殊老鼠,那些老鼠給基德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就是那種能夠勾起人心底情緒的叫聲。
第二天晚上,可以先分成夢境和現實來看。
在夢境當中,詭異之鼠與富江展開了激烈的廝殺,而且如果記得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時候,占據上風的應該是富江。
在現實當中,鼠災依舊是找上了富江,可這一次富江的局勢并不算好,她只是靠著不死之身在勉力支撐,甚至于這種不死之身還受到了白色肉體的威脅。
要不是早上的陽光驅散了那些鼠災,富江搞不好真就被那些老鼠給活生生的咬死了,雖然她最后還是死在了基德的手中。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同樣也可以分為兩批來看。
第一批是克洛德,很明顯,那家伙就是第一天來找基德的豬倌,被陽光照射后產生的變化已經讓他徹底暴露。
第二批是被老尼格爾曼驅散的鼠災,這些老鼠擁有實體,確有血液、內臟,力量不強,牙口不錯,主要的威脅是那種寄生在其身體當中的白色肉體。
在今天以前,基德都是將這兩種老鼠看作是一種的,但是事實說明這種看法是錯誤的。
纏繞在克洛德身邊、老尼格爾曼驅散不了的老鼠和被老尼格爾曼輕松驅散的老鼠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存在,雖然它們在主神空間的眼里都是同一種東西罷了。
靜下來以后,基德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由于克洛德和老尼格爾曼的加入,今天的他根本就沒有跟那些老鼠正面對抗過,這樣的話,也就很難辨別今天老鼠與昨天對比來看的強弱情況,沒辦法,只能寄希望于早上的時候,這些老鼠留下的痕跡能多一些了。
天亮之后,陽光從窗口射了進來,照射在書封面上后,書的封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蜷縮在角落的克洛德抱著黑貓站了起來,身邊的環境從尸體旁邊變成了晚上時候基德見到的小屋,老尼格爾曼耳朵半耷拉著,右爪在空中晃來晃去,很是懶散的樣子。
暫且將這本書放在一邊,基德推開自己的房門,查看起房門外面的情況。
房門外本應該殘留的那些老鼠毛、老鼠血液隨著白天的到來全部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啃咬的痕跡。
好好的一扇大門,現在已經薄了整整一半有余,木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老鼠啃咬后留下的牙印。
找了半天后,基德才在一個死角的位置找到幾個略微清晰一點的牙齒印,這大概是最初的那幾只快沖進來的老鼠在被基德直接用門夾死的時候,在門的內側留下來的牙印。
找到了牙印后,基德用紙筆記錄了一下木頭上痕跡的深度,在沒有正面交手的情況下,也就只能夠靠收集這種的側面痕跡才判斷老鼠的情況了。
里里外外再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其他更好的標的物后,基德也只能作罷,好在還有隊友那邊可以做判斷,不至于完全抓瞎。
做完了這一切以后,基德回到房間里,開始翻閱那本書籍。
這本書的作者是克洛德德拉普爾,也就是那個變成豬倌的可憐家伙,書的開頭和詭秘之書上的描述差不多,只不過這個更加的詳細。
書中提到,克洛德在一些學者以及考古學家的幫助下,成功打開了祭壇,進入到了那個恐懼的深淵,那個充滿人性之惡的地方,正是因為見證了那些東西,克洛德才成為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本來故事應該到這里就結束了的。
克洛德由于德拉普爾家族千年以來犯下的罪孽所牽連,徹底失去理智和人性,化作豬倌被永禁在這恐怖的德拉普爾家族古堡當中。
而老尼格爾曼將是唯一在這個地方繼續陪伴克洛德的存在,直到它死去,或者徹底被同化。
而這一切的轉折點就在前幾天,一次劇烈的撞擊讓整個世界都搖晃了起來,這種搖晃意外的晃醒了克洛德依存在老尼格爾曼那最后的一絲人性。
克洛德蘇醒后發現自己藏身古堡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而是來到了這個他完全陌生的小鎮旁邊。
盡管換了地方,但是那詛咒依舊緊緊的跟隨著克洛德,不需要很久,克洛德就將再次變回那個丑陋邪惡的模樣。
所以,克洛德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夠安安穩穩的死去。
書中也給基德提出了一種讓他解脫的可能,那就是直接毀掉地窖當中的那個祭壇。
看到這里,基德嘆了口氣,默默的合上了這本書。
從個人的角度而言,基德很同情克洛德,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被莫名其妙的祖上給牽連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了。
同時也很想幫助克洛德完成這最后的心愿,因為由己及人,如果有一天自己落到同樣的境地,他也會希望有個人能讓他解脫。
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
在這個世界待了三天以后,基德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以去逞英雄。
那個祭壇的詭異程度絕對能排在整個鎮子的最前列,就算他基德想當英雄不怕死,那也得考慮考慮自己隊友的安危。
相比毒島伢子來說,克洛德在基德心里只是一個值得同情的人而已,分量根本比不上這個天然立場上的隊友。
書頁合上以后,老尼格爾曼撇了基德一眼,然后毫不在意的翻了個身,繼續窩在克洛德的懷中。
它那意思也挺簡單的,能解脫最好不過,要是實在沒辦法,它也會一直陪在克洛德的身邊隨著它一起走到世界的最后一刻。
這種深邃的感情讓基德心中很是感嘆。
就沖著老尼格爾曼展現出的這種不離不棄,基德也得多想想,想想有沒有兩全其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