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交流了一些信息之后,各自離開了。
朱天舒倒是頗有目的性,他沒有前往醫館,而是前往了張大胖家的燒鵝店鋪。
果然,這兩貨坐在店家擺在外面的客桌上,一臉期待的盯著店里來來往往的身影。
完全沒有可能被人拋棄的覺悟!
“你們兩個,也太自覺了些吧?”朱天舒一屁股坐在長凳上。
若他不開口,這兩個吃貨恐怕都不會發覺他來了。
“嘿嘿,這不是為了等你嗎?你看,我們兩個都沒開吃,生怕你來了之后吃冷的。”何氏壁一臉討好之色,“怎么樣,搞定神醫了沒?”
“唉,你別說這茬了,還早著呢。”朱天舒擺了擺手,不想聊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這里的生意怎么這么好?桌子都擺到外面來了。”
“這路上都是灰塵,吃著也不健康。”
朱天舒這話,是對著何氏壁說的,這家伙可是講究的很。
“這不是看跟誰吃嘛,跟著朱兄吃,便是吃屎也是香的。”
朱天舒:“......”
你特么,我嘴賤,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劉青倒是捂著嘴笑的身子都歪了,絲毫不覺得有多惡心。
等了半晌,聞著味,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結果還沒有排到他們。
朱天舒還能等,何氏壁等不了了。
他什么時候什么樣的脾氣,主要看跟誰,跟朱天舒他生不起氣來,但在外面,他還從來沒慫過。
就差沒有掀翻桌子,說今天誰也別想吃的話了。
朱天舒倒也沒攔他,畢竟這菜上的確實有些慢了。
何氏壁氣沖沖的跑進店里,沖著老板喝道,“我們在外面等得天都要黑了,怎么菜還沒上?難道你覺得我們吃不起嗎?”
老板是一個膚色黝黑的矮小中年人,一米三高的柜臺,他只露出一個頭來,見到何氏壁這樣器宇軒昂的俊美長相,一下子就慌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位惹不起的爺啊。
“客官,您別急,我們馬上就給您上!”
“上個屁,我們都還沒吃的,什么時候輪到他了?”一群客人立時都不樂意了,他們也正嗷嗷待哺。
何氏壁立時轉過身去,眼神凌厲,戲謔道,“你們確定很想吃?”
他甚至還釋放出了一些氣息,鎖定那幾個不滿意的客人。
一股山岳般的威壓降落,幾人瞬間喘不過氣來,哪里還敢還嘴?
“你們這些窮鬼急什么,本大少爺還沒吃飽呢,老板,再來十只!”
優秀的人總是在一群普通人面前大放異彩,別人不敢說的話他敢說,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
要知道,普天之下,敢觸何氏壁霉頭的人,一雙手都能數的過來。
這位,勇氣實在可嘉。
何氏壁循聲而去,看到說話的那人,立時樂了。
這不是賈帥,賈大公子嗎?
他埋著頭狂啃,一邊使喚著小二端茶遞水,一邊吐著鵝骨頭大塊朵頤,看上去分外富貴。
這才是大戶人家的吃相啊。
何氏壁也不惱,一步一步移動過去,“你點了多少只?”
“吃了二十只,桌上還有十只,再加上剛點的十只,一共四十只,怎么樣,被嚇到——何,何公子!”
賈帥抬起頭來,瞅了一眼,差點沒被一大塊鵝肉給噎死。
臥槽,自從朱天舒解決了案件之后,他就沒在平江縣待了,轉戰洛水縣。
還別說,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他在這里過得逍遙自在,生活起居都十分滿意。
只是沒想到,自己這吃頓飯的功夫,怎么還碰到了這個最讓他頭疼的人。
“何氏壁,你怎么回事,催個菜而已,這么慢?”朱天舒跨步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了賈帥,立時笑道,“喲,這不是平江縣赫赫有名的賈大公子嗎?怎么,日子過得不如意,戶口都給遷移了?”
賈帥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沒想到一碰就碰到兩。
娘西皮的,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啊?
“賈公子,來,喝點水。”小二趕忙遞上茶水。
“滾蛋!”賈帥一巴掌拍掉,自己還不知道如何應答呢,你一個下人插什么嘴。
小二手中沒有拿捏穩,一屁股坐到在地,手上的茶杯也碎成了渣子。
他有些慌亂,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錯事,趕忙跪著道歉。
朱天舒微瞇著眼,“賈公子的威風,還真是一如既往啊。”
這一句威風,差點沒把他給嚇尿嘍。
“朱大人,我就吃個飯,不至于這么興師動眾吧?”賈帥一臉苦笑。
“你放心,我不是為你而來,不過你嚇到了人家,賠點精神損失費應不應該?”
“應該!”賈帥心中一喜,趕忙掏出十兩銀子,“趕緊的,收下!”
小二一臉不明所以,但看到白花花的銀兩,眼睛都癡了,偷偷瞄了朱天舒一眼,發現他點了點頭,這才揣入懷中,連聲道謝。
這一幕落在圍觀的客人眼里,眼紅的差點沒流出血來。
這可是十兩銀子啊,尋常人家一年也賺不到這么多年,就這么打賞給一個店小二了?
他們恨不得以己代之,就連店主,也是一臉茫然。
一只燒鵝十三文錢,四十只燒鵝統共也就五百來文,打賞的錢足足可以買八百只燒鵝,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朱天舒這才點了點頭,“另外,給我三只燒鵝,這件事就這么了了吧。“
“你不是來抓我的?”賈帥瞬間愣住,遂又緊緊閉上了嘴。
他忽然想起自己勾搭勾文俊出賣朱天舒的事情只有他和勾文俊知道,想必勾文俊也不會就此將自己供出來,算起來,他和朱天舒確實沒什么過節。
這下子,倒是他有些過分的小心謹慎了。
“我沒有那么閑”,朱天舒懶懶道,“不過你要是犯了什么事,我一定饒不了你!”
他這句話,像是一柄鋼針狠狠地扎在了賈帥心頭。
這次平江縣出的事,他可以說是知情人之一,朱天舒能夠破獲這樣的案子,說明他本身的手段足夠強橫,而且顧東林作為縣令,也被革職了。
在這種大背景之下,他對于朱天舒的忌憚,可謂是幾乎刻進骨子里。
而且他,沒少給朱天舒使絆子,明里暗里的手段不少。
就連被革職的縣令顧東林,跟他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現在朱天舒這句話,便是直接給他定性,再敢犯事,等著吃牢飯吧。
這叫他,如何能夠淡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