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小心謹慎為上。”顏如玉提醒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我們未知的東西,若是如此肆意妄為,到時候毀滅自身的很可能就是我們自己。”
云飛揚不置可否,“你也太小心謹慎了,若是凡事顧慮三分,什么時候才能迎來大道?”
“我輩修士,需要的就是一顆堅定不移的道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話是這么說”,顏如玉無言以對,“那你到時候掛了,可得死遠一點,別連累我。”
“兄弟!”
云飛揚做出傷心狀,“你可是我的兄弟手足,摯愛親朋啊,怎么能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
“趕緊收回,我可以當做沒有聽到。”
“不可能!”顏如玉擺了擺手,“像你這種人,屎不到屁股邊上是不會拉的,未雨綢繆,防微杜漸,懂不懂?”
“這類的典故和熟語多得很,什么小心駛得萬年船,成功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之類的。”
“最后一句,是你胡謅的吧?”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顏如玉打斷他的話,“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里,在大隊人馬趕來之前,銷聲匿跡。”
兩人交流之際,空氣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陣被撕裂的爆鳴聲,由遠及近,愈演愈烈。
氣氛頓時嚴肅起來,兩人皆是目光一凝,看向窗戶之外。
“難道又有人來了?”朱天舒耳朵輕輕擺動,他五感通達,遠比一般人看得高,聽得遠。
然而感應之后,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反倒是有一道凌厲的氣息,如同飛矢飚射而來。
不,就是飛矢!
“小心!”
云飛揚一聲大喝,身上氣息瞬間就提升到了頂點。
顏如玉反應不及,即便他早已發現,但是當這道箭矢出現的時候,他也無法來的及反應。
這箭矢上充斥的能量實在是太狂躁了,簡直讓人咋舌。
“想當著我的面殺人,未免也太不將我放在眼里了。”云飛揚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直接擋在了顏如玉面前,雙手五指合攏,硬接這一箭!
看到這根箭矢的那一刻,云飛揚明顯一滯,顏如玉更是小臉煞白,滿眼的難以置信。
巨大的沖擊仿佛要貫穿一切,云飛揚的雙手瞬間就化作一片血霧,眼看著就要穿身而過,他的手掌竟然在瞬息間重生再造。
這種變化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箭矢的威力在不斷地縮小,直到插進他的喉間,才堪堪抓住。
再看云飛揚,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濕,身體亦是從未有過的極度虛弱。
這一根箭矢,幾乎耗費了他的絕大部分心神。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你怎么樣?”顏如玉關心道。
他雖然剛剛說云飛揚要死離自己遠一點,但那都是開玩笑,真正遇到危險,兩人都是能為對方舍命的存在。
“還行,不過這萬里追風箭,當真是聞名不如一見啊。”
他感慨一聲,看向那根銀白色精致箭矢上的一行文字,萬里追風。
若是往常,被別人如此襲擊,他肯定會當場還以顏色,但這萬里追風箭不同。
箭如其名,射箭者遠在萬里之外,箭矢隨風而動,會隨著風勢的起伏而變得愈加迅速,直至破風而行。
從剛剛受到的沖擊來看,箭矢本身的速度并沒有達到極致,甚至可以說只有百里,千里,所以云飛揚才能擋下。
真正的萬里追風箭,這個世界上,能夠接下的,不超過一手之數。
當然,箭矢具有局限性,當神識超過一定境界的人,是可以避開的,就比如云飛揚,他可以避開這一箭,但是顏如玉做不到。
所以他才會去硬扛著這一箭的沖擊,拿手去接。
“我們與那云煙閣無冤無仇,他們為什么要如此明目張膽地跟你宣戰?”顏如玉不解道。
這些隱世宗門,就像是躲在河底萬年不動的王八,除非世界毀滅,他們會動彈動彈,尋常是任何事情都影響不到他們的休息。
云煙閣便是隱世宗門,已經幾百年沒有動靜了,結果這萬里追風箭的第一箭就是為他而來。
“那小顧將軍乃名門正統,我算是什么,一個邪祟而已。”云飛揚冷冷一笑,“再說了,黑龍組織人人得爾誅之,再加上我身上有人面佛珠的線索,你說我該不該死?他們值不值得出山?”
“但怎么也輪不到他們云煙閣出頭。”顏如玉義憤填膺,“難道他們不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嗎?”
“當然知道,像這種隱世大宗,里面住著的都是老妖精,他們雖然不入世,但鬼精鬼精的。什么好處他們都能占了,至于要他們付出一些,恐怕比登天還難。”云飛揚灑然道,“恐怕他們還有所圖,這人面佛珠雖然珍稀,但絕不至于發動這萬里追風箭。”
“難道是貪圖你的美色?”他忽然作恍然大悟之色,看向顏如玉。
“貪圖你個頭!”
本來嚴肅的氛圍,被云飛揚一句話直接破了功。
他現在沒有笑出來的心情,更多的是惱怒,“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好嗎?如果之前你不怕死,現在你覺得這萬里追風箭再加上云煙閣對你也沒有任何威脅嗎?”
“沒有,絕對沒有。云煙閣這種大頭,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捏死了,我還能看不起他?”
“我看你心里想得是反著來的吧,看來這云煙閣派頭還不夠,無法引起你的注意啊。”顏如玉話語里透露出一股子酸味。
“我這個人向來不怕死,也許是膽子肥,也許是腦子短路,如果他們真的要殺我,我想我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與其終日擔憂生死,不如及時行樂,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你說呢?”云飛揚高昂著頭,一臉赤誠。
朱天舒看得眼睛都直了,感情這家伙是個天生的演員,要不是看到他殺人不眨眼,他還真的會升起一種這個人是個豪橫之人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