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白玉京還有十余里路,卻見兩道衣袂飄飄的仙人模樣身影,御劍飛行而至,男的豐神俊朗,女的美艷多姿。
“來人可是云首領?”
說話的正是那位男子,他口中所說的云首領,顯然是云飛揚,黑龍首領。
朱天舒倒沒有怎么注意那位男子,反而目光在那女子身上逡巡,他由上而下地打量。
纖細的腰肢,渾圓的大腿,確實很有美感,而且因為她看不到朱天舒的原因,也不用擔心投來厭惡的目光。
不過他的焦點自然不在這個上面,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之所以這么肆無忌憚的看,只是因為這個女子身上的彌散出一股似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想必,云飛揚也是這么想的。”
再一瞧云飛揚,果不其然,他的目光與朱天舒如出一轍,不過這種明目張膽的注視,顯然引起了該女子的注意。
雖然人家穿的暴露,但也不是給你看的,所以你憑什么如此打量我?
女子瞬間臉色陰沉,“云首領,請自重。”
“好好!”云飛揚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連連點頭,目光卻往下走,更加張狂大膽。
凌冽的劍芒直射而來,離云飛揚的脖頸只有一寸之差。
云飛揚這才緩緩收回目光,一臉回味神色,“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他堂而皇之的看向那位男子,而男子的素養也是極高,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慍怒,言語依舊平和。
“看來定然是云首領沒錯了,家主命我們在此等候,迎接云首領入白玉京。”
云飛揚一愣,白玉京的家主豈不是那位?
能夠入得那等人之眼,看來還真是給足了自己面子啊。
他心里感嘆一聲,卻并不覺得值得慶賀,做客白玉京倒是好事,但是他今天不是為此而來。
千里殺一人。
又或者是,很多人。
“那咱們趕緊進去吧,對了,這位女仙,叫什么名字啊?”云飛揚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上去純潔一些。
但是他剛剛的所作所為明顯已經激怒了女子,從她嘴里肯定是獲得不了任何信息的。
男子自知自己不開口恐怕還要被追問個究竟,他想了想回答道,“付雪,交付的付,雪花的雪。”
“好名字,可真是個好名字!”他情不自禁地感嘆道。
如果不知道付雪長這個模樣,他恐怕會說出什么破名字這種話,但是由她的美貌,再聯系到這個名字,頓覺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且美好。
而情到深處,自然有感而發。
“哪里好了,給說說?”付雪冷不丁開口道。
她長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好過,更加不知道云飛揚所說的好是好在哪里。
云飛揚捋了捋胡子,品評道,“剛剛這位仁兄也說了,付雪二字,拆開來叫做交付雪花,什么樣的事物才能交付給雪花?”
見沒有人應答,他自顧自道,“那便只有梅花了,凜冬已至,眾花皆閉葉而眠,只有梅花傲然綻放。你說這名字,好不好?”
聽得這番見解,別說是付雪,就算是朱天舒也不由得暗自贊嘆,這云飛揚雖然是個十足的兇手,但是他說的話確實天衣無縫,形容得恰到好處。
梅花香至苦寒來,付雪一詞,絕美。
“沒想到你除了喜歡臆想,而且老不正經之外,還有這般凌厲的口舌。”付雪絲毫不領情,“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對決上吧,或者提早給自己收尸。”
“小雪!”男子瞪了付雪一眼,付雪這才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云首領,師妹平日里缺乏管束,口無遮攔,如果有冒犯到您的地方,還請見諒。”男子十分恭謙,畢恭畢敬。
云飛揚擺了擺手,表示不打緊。
“那咱們就抓緊時間趕路吧,我看看到底是哪一位神仙,能讓我給自己收尸。”
他嘴角悄悄往上勾起,一旁的付雪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嘴里輕聲罵了一句,“瘋子。”
這個時候,能夠興奮起來的,如果不是瘋子,那便是穩操勝券。
但在付雪看來,顯然不是后者。
三人行,一路倒是十分暢快,朱天舒注意到,如果云飛揚想要施展實力,完全可以將二人遠遠甩在身后,卻偏偏要御劍而行。
而且速度保持些微落后于他們的水平,直叫付雪暗自咋舌。
她倒沒有察覺到云飛揚的意圖,只是心里覺得,以云飛揚這樣的實力到底是怎么混上的黑龍首領,連白玉京兩個看門弟子都不上,哪里還能取得比試的勝利?
難道他以為江湖廟堂、隱世大宗之中,盡是些蠅營狗茍,蛇鼠一窩之流?
對萬事萬物都報以敬畏之心,這是入門時師傅便教過的道理,她在這云飛揚身上當真是半點也沒有看到。
“到了,師兄,接下來就由你帶領吧,我還有事,先行離開了。”付雪也不管他們同不同意,一個起落就消失在百米開外。
男子嘆了一口氣,有些哭笑不得。
再觀云飛揚,氣質再次一變,變得高深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這倒是引得男子注目,他還是第一次在云飛揚身上找到這種感覺,雖然對于一個組織的首領來說,這種氣質無可厚非。
而這種變化引起的,是足夠的重視,畢竟能夠轉變氣質的人,本身的實力自然也不可小覷。
“晚上會有一個晚宴,明日便會進行雙方碰面,云首領做好準備。”
“另外,今日就暫且在這安然峰休息一下吧,晚上會有人前來接引。”
云飛揚點了點頭,稍微介紹了一下安然峰,男子便飄然而去。
待得無人之后,云飛揚臉上繃緊的表情這才松懈下來,一臉的好奇寶寶。
“我本以為這就是白玉京的全部,沒想到只是一座小小的偏峰。看來這白玉京果然財大氣粗,為正道之首。”
“現在,就讓我好好欣賞一下這安然峰的景致吧。”他一臉得意,有一種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之感。
朱天舒看他這幅模樣,有一種鄉下人第一次入住酒店的感覺,不由得扶額長嘆,直感一人千面,難以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