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歷4753年12月9日,西大陸暗潮涌動,奇尾兒王國突然偷襲羅蘭海域邊境,攻陷御蛇關。
幾百名羅蘭貴族子嗣被押送至王國。
猖狂的來使要求帝國交出對遠東地域的宣稱權。
那里早已不在羅蘭帝國的治理范圍,但羅蘭仍舊擁有宣稱權,來使揚言一日不簽署,便殺戮學員。
羅蘭全境震驚。
帝國的神威遭到小國挑釁,主戰派呼吁高漲,但是各個封地領主談和的文案也在雪片一樣飛來,給了當局高層極大的壓力。
侯爵,伯爵,子爵,大把的貴族把子嗣送到學院進修。
俘虜學生里有太多他們的繼承人。
12月15日,羅蘭80余萬直隸軍隊在南部行省平原集合。
12月17日,羅蘭國內爆發嘩變,大量有預謀的領主勒馬進諫,探報稱看到多個城堡內有黑袍人出沒。
12月20日,老陛下訓斥財務大臣國庫的赤色賬本,頂著壓力試圖調動邊塞軍部。
12月25日,北方草原欽察汗國蠢蠢欲動,集結多達60萬控弦之士,觀望著羅蘭的國勢變化。
12月29日,羅蘭帝國的老陛下簽署東部地域的宣稱轉讓權。
12月30日,血蘭于東部地域復國,領軍者為皇室血脈幸存的前公主,同天新任女王與奇尾兒王國達成同盟條約,這個十多年前被聯合覆滅的國度,再次躍入世界的舞臺。
……
無聲的虛空
光幕碎影無邊無際。
某刻,灰霧充滿了世界,孤單的人影空洞站立,頭頂天空極快的往后倒退。
流逝著…
死寂著…
不斷開始有灰霧涌向人影身邊,低語著古老的聲音。
時間一天天過去。
長久的沉睡。
倒退的天空忽然凝住定格,剎那的停頓,所有灰霧都沖進了人影里,虛空陷入了扭曲。
如鏡子碎裂,一道道吱嘎聲裂了虛空。
碎光成堆剝離著,掉落著。
中間浮現了一座木頭塔樓,輕巧的屋架,擺放著文藝的詩詞文籍,許多不同顏色的試管擺在架子上,一個圓形玻璃鍋盆里煮著什么,冒著咕咚咕咚的氣泡。
眼前,不知不覺回到了現實世界。
塔樓曬著清晨陽光,幾只黃鶯鳥調皮的飛進窗戶,在床上少年的鼻尖蹭著飛過,盤旋著清脆鳴叫。
安靜的呼吸,少年空洞眼瞳慢慢有了明亮。
“我沒有死嗎?”
銀離輕輕的喃語著,透過旁邊的藍色顏料花瓶反光,看見了全身纏著白色繃帶的自己。只露出了眼睛和頭發,不知沉睡了多久,頭發長得已經落在了枕邊。
似乎因他的蘇醒,塔樓外匆匆走來了腳步聲,一名學術長袍的老先生走了進來。
“感謝父神,可憐的小家伙沉睡了半年總算醒了。”夸張的語氣,像是舞臺劇的對白,銀離的腦袋有些昏沉,不過還是認出了這個老人。
是那個給了自己推薦信的老家伙!
自己都昏迷半年了嗎。
“先冷靜,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問,但先讓我們來瞧下這個。”
老先生說著從桌邊取來一瓶紫色藥水,滴在旁邊盆栽里,巴掌大的芭蕉草一陣騷動,很快凸躥著變得兩米多高,植葉露出了磨咬著的鋒利牙齒。
“感覺怎么樣,在催化藥水里加入劍齒獸發情時分泌的液體,這種新發明的神奇藥水,我準備給它取名沙漠魔人花藥水。”
“也就是說在沙漠里它的效果會變得更明顯。”
他的表情,像極了一個瘋子科研家企圖得到認同的模樣。
銀離看著老人幾秒。
無動于衷…
“好吧,真是個不懂發明的小家伙。”老先生理所當然的感到了無趣,走向了研究桌。
銀離思考起了現狀。
想著自己在這里,那么其他人應該也都沒事了。
他朝著老先生詢問道:“學生們都獲救了吧。你知不知道一個叫紫穎的女生,她怎么樣了?”
“你是說星沙迪家的那個女孩?放心吧她和你一起救了出來,現在好著呢。”
老先生放落藥水試管,說著話:“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煉獄的力量非常可怕,在你這個年齡你的父親連第一獄都還使用的很勉強。真是危險,你居然都使用了第二獄的力量,知道么在把你送來的時候,你身上沒有一處皮膚是完整的。”
“你知道我的能力?我的父親…”連續兩個疑惑,沖入銀離腦海。
“我和你父親,也算得上是忘年好友了。”老人嘆了口氣,隨后告訴了銀離他的名字,梵爾卡。
梵爾卡,帝國皇家藥劑協會成員,曾經是副會長。
他性格有些怪異,和許多大眾人物有點難相處,上了年紀后就主動撤去了各種頭銜,如今還保留的除了藥劑協會,就還剩圣徒學院的掛名魔藥老師。
老人仿佛在憶惜著往事,緩緩說來:“要不是你體內的封印,這次就算我拼盡全力也救不得你了。在你嬰兒時,你的父母曾為你注入了他們的非凡力量,為的就是在這種時刻保護你。不過,也就只有這次了,以后如果你再亂來,誰也救不了你。”
“所以,是你救了我,而且我的父母也不是一般人。”銀離安靜的說著話。
這反應顯然讓梵爾卡有了些意外。
似乎覺得銀離太鎮定了,語氣沒有他想象的驚訝情緒,梵爾卡胡子老嘴又說著:“也到了該讓你知道的年紀了,你的父親…”
他說著,慢吞吞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嚕喝著,用眼角瞥了下小伙子。
銀離在嘗試起來,傷勢奇跡的都愈合了,只是太久不動身體有點遲緩。馬上又皺起眉頭,盡管還沒怎么嘗試,但不會錯了,體內竟然有了遠超之前的力量,握動手心,感到充滿了爆發力。
“然后呢。”坐起身的他視線斜向梵爾卡。
“你的父親,血蘭帝國陛下阿拉索,你的母親則是羅蘭占星術協會有史以來最聰慧的學者。在你兩歲的那年,教宗發起號召的百國討伐軍攻陷血蘭帝都,他們雙雙死在了屠戮中。”老人再次嘆了口氣。
銀離深深的呼了口氣,在昏睡半年后剛醒來就得知這么唐突的消息。
“這些東西可以拆了嗎。”思緒中,銀離看著被裹成木乃伊似得身子,向梵爾卡詢問道。
“你難道就不震驚一下?”
梵爾卡終于忍不住了,比劃著手:“血蘭帝國的皇子,你的新身份,再也不是街頭的低等公民了,你有著無比尊貴的血統足夠你在以后找到美麗的伴侶了。甚至你可以嘗試去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怎么樣,恢復你的帝國,去把侵略你們的仇敵狠狠踏在腳下,多么的吸引人!你難道就沒驚訝得感到一時半會太激動了嗎!”
“梵爾卡先生,感謝你救了我,對你的告知我的確是震驚的,雖然我沒怎么流露。好吧,我的臉就是這樣冷冰冰的…事實上,你看得出這繃帶下我的表情嗎?”銀離說著爬向窗戶,他現在更想痛快的洗個澡。
繃帶里不知涂了什么藥物,粘稠的發癢。
綁了半年之久,現在又是次年的暑季,臭味早就熏出來了,自己都快被臭死了,虧得梵爾卡能忍得住到現在。
“撲通。”
跳落到木塔下的水池,撕開繃帶,清涼的池水褪去愈黑藥泥,露出了讓銀離感到意外的白皙皮膚,白得能讓女生嫉妒那種。
想起剛才梵爾卡老頭的話,小伙子莫名有些好笑。
呵…
血蘭帝國的亡國皇子…
特么的自己連穿越這種奇葩事都經歷了,還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