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你的眼睛？”青瑤哭腔中還有驚恐。
“好像暫且看不到了。”江南說道，剛剛使勁搖頭，也是下意識想讓自己看見。
怎么回事，殺氣侵蝕嗎？
路上狀態就越來越不對，剛剛用九幽劍殺人，殺氣再亂，他慢慢看不到了。
九幽劍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青瑤大急，眼睛紅紅，晶瑩滑落，功力瘋狂輸入為江南治療。
然而她傷勢一點不輕，還是剛剛蘇醒，自顧不暇，哪能如此，接著就是吐血，還吐在江南肩頭。
“你干嘛，胡鬧……我不是兇你，我是心疼，我沒事的。”江南說道。
青瑤沒有吭聲，只是抱著江南，還在偷偷哭泣。
“先離開這里。”江南說道。
兩人傷勢都太重，青瑤剛醒來，站起都難，最后還是江南站起了。
江南自己都沒想到，他意志竟然這么堅定，或者他身體血脈這么獨特，或者都有。
打不死的小強似的，拉過倔強丫頭背上，“給我指路。”
天色灰暗，小雨迷蒙。
兩個人走著，背上女孩輕輕俯下，幫他處理傷口，幫他指路。
不但是眼睛，江南腦海還混亂，好像無法多想，多感應。
還好，此時此刻，那些殺手確實是要退了，每個集結點都極其隱蔽。
他們運氣極差，才正好碰上一個集結地，差運氣沒有繼續，這幾率也太小。
若能隨便碰上很多，那也不再是隱秘，等各方徹底反應過來，天獄殺手還不走，就是他們末日了。
“若我們是普通人，當我們老了，還能這樣，也是很不錯的。”江南笑道。
青瑤目光柔和，這個時候她沒心思玩笑，卻也憧憬那個畫面。
她沒保護好相公，但顯而易見，是他保護了她，渾身無數的傷痕，她心疼又甜蜜，溫暖。
昏迷和醒來，抱著和背著確實不同，江南也在調整自我，他血脈好像又有變化。
走出很遠后，一處隱秘巖洞，小心查探后，兩人進入里面歇息。
他們都太累了，需要好好調整。
時間過去。
江南感受自身狀態，太多混亂，沉浸調整，青瑤沒顧自己，一直給他上藥，不同地方的傷口。
她眼睛很紅，作為高手，她能看出江南的舊傷新傷都是怎么來的。
很多都是以傷換傷，和那些殺手都差不多，有必要這么拼嗎。
尤其最后這個最嚴重的，貫穿差點奪命，還是九幽劍傷。
她不知道怎么造成的，但肯定很慘烈……為了她，值嗎。
她不是一個稱職的妻子，開始只是好奇，順便利用下他，誰讓那么混蛋，后來慢慢傾心，看到他很多優點，但她還是沒有……讓他進過房。
想著俏臉又想紅，亂想什么呢。
這一次……她好怕。
原來她心早融化。
不知過了多久，江南緩緩睜開眼睛，青瑤在旁邊很累，感覺到動靜依然第一時間看過，有著緊張。
江南皺眉，眼前還有模糊，但死氣幻影總算退卻很多，他能再次看到了。
之前就有感覺，所以他沒有多慌，死氣對他也是靈力一種，生死氣總能驅散吸收，只是后遺癥問題。
“老公，怎么樣？”
“說了沒事的。”看到關切柔和的目光，江南微笑，“你呢，傻姑娘，干嘛不療傷。”
江南感動，又無奈，青瑤幫他護法，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快速恢復些才是真啊。
“你之前幫我，現在我幫你。”江南笑道，“衣服脫下來一點，我幫你上藥……”
“還鬧！”青瑤羞惱。
“我說真的，都老夫老妻了，快點，反正我眼睛看不到。”江南道。
“看不到？”青瑤想磨牙，不是看你受傷，她也受傷，一定扁你。
“啊，好像看到了些，老婆，我好了，哈哈，我好了……”江南好像現在才發現，很激動。
青瑤很無語，演戲能不能也稍微認真些？
這么一惱，氣氛緩和很多。
“老婆……”鬧過之后，江南還是心疼，青瑤真的傷勢很重，比他不差多少，他的狀態好像還特殊，沒弄明白，得好好梳理下。
“我沒事。”青瑤回應個甜甜笑容，“這些傷，我的神通都能恢復的，傷疤都不會留下。”
“可我心疼，以后我要好好修煉，不讓你再受傷。”
“還有呢？”
“鎮壓你一百……咳咳，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修煉。”
青瑤沒好氣白一眼。
之后開始運功療傷，氣息變幻，黯淡星芒籠罩。
后面戰場，早已過去，但若走近，依然感覺到殘余寒意。
有人偶爾路過邊緣，都有著深深忌憚，急忙遠去。
這才是余威。
一行人悄然臨近，如臨大敵。
“我去，這么多殺手都掛了。”江憶起眼中放光，跳了出去，后面兩個老頭臉黑，連忙拉住，小心點好嗎。
“誰干的，太猛了，我輩偶像啊。”
“好重的殺氣，死的殺手應該也不乏地級巔峰層次。”老者鄭重，有著驚駭，“出手的好像殺氣更重。”
“發生什么了，難不成是他們內斗？”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繞開走。”
“憑什么，怕什么，人都掛了。”江憶起說道。
“這些人都很強，極其危險，不可冒進。”
一行人也是連忙繞路。
“少主，看樣子這還是一個天獄集結點被滅了，不是小事，不可大意。”
“我們也不能再深入了，各方支援大隊伍還未到，太過深入，若碰到他們集結隊伍，我們走掉幾率十分渺茫。”
“龍公子他們或許早就退到后面了。”
“少主可以選擇磨礪，我們也不出現插手，但也不能太冒進啊。”
“知道了，一路上都啰嗦……”江憶起道。
茫茫山谷，還有個秀麗莊園，莊園內，一個老者微微睜眼。
“哦？地骨小隊全軍覆沒？”老者詫異。
“地骨那個小隊，還有地影在暗中護佑吧。”老者道，地影都堪比初入的天級殺手了，手段神通還多，至強手下應都能走掉的，地骨他們也是，作為殺手，最擅長的還有生存和逃亡，竟然一個沒走，全軍覆沒。
“查清了嗎，怎么回事？”
下面人有些吞吐。
“說。”老者眼底精光。
“戰場錯亂，無法回溯。”下面人說道，“根基戰場情形分析，起初應該是有人無意撞上他們集結點，實力不算多強，戰斗很普通，甚至那些神級小子還都參與了……后來突變，一切都亂了，他們像是都被瞬間滅掉，死在……”
老者淡淡看去。
“他們全死在九幽劍下，還有無形百步殺。”
“嗯？”老者起身，眼底精光再閃。
神級小子參與的戰斗他懶得任何多想，差的太多，不入他眼，這類也太多，毫無興致，直接忽略。
九幽劍是他們九幽專屬，煞氣極重，殺氣如毒，外人無法用，但若夠強，也是能夠用下的，雖然用著還需防備，還不如不用，卻可以以假亂真。
這還可以說的過去，但百步殺，外人不會，天獄中會的也不多，還是無形百步殺，這就更難，更少了。
“看清了嗎。”
“大人，我們確定了很多遍，絕對沒錯，戰場碎片都顯示著就是我們自己人的對決，手段都一樣。”
老者冷哼，負手走了一圈，“是誰？和地骨有仇，要這個時候殺他們？”
天獄從來都是優勝略汰，理論上不允許同門廝殺的，這是基本底線，但你有本事不被發現，他們也不在乎，正是優勝略汰規則，作為一個殺手，自保都做不到，被殺了都不能讓殺人者暴露，要之何用。
但如此殺戮，他還是惱怒了，損失有些大。
地骨那隊，都是神級之上精銳，最弱也是身經百戰的精英，這次之后都該成才，出去任務了，分配到各地，都是讓人忌憚的存在。
他們培養到現在，也是耗費了無數。
還有五個地級殺手，尤其地骨和地影，都是有希望成就天級殺手的。
天級才是他們天獄最大的震懾力量，最大的底牌。
是誰呢，他想不出來，能做到如此的，怕是得天級殺手了，他也只是一方大基地坐鎮天級而已，天級之間，很多都不受約束的。
但也不能確定不是他們的人，也許就是有人不知什么時候什么小事結的仇，也許只是某個天級路過，順手給滅了，戰利品也是很多的，地骨他們殺戮這么多天，尤其起初，目標更多，戰利品很豐富的。
他們之中，還真沒多少感情，什么心性的都有。
想著老者眼神再動，“那股風呢，找到沒有？”
他想起除了他們，天下還有人會百步殺的。
下面人也是色變，“大人，一直沒有蹤跡，應該……不是他吧。”
說起這個，就要說起當年的事，年輕第一人天星侯事件。
那次事情牽連無數，天獄死傷無數，也是那次，盛極一時的天獄都開始走滑坡路了，雖然他們從不承認。
天星侯他們幾個已死，和他們關系最好的天風侯卻逃掉了，沒能斬草除根。
好兄弟戰死，天風侯絕對是恨他們的。
老者搖頭，此事已經發生，沒有對錯了。
“大人，我們怎么辦？”
“撤！”老者說道，“計劃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