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吸一口涼氣,袖口中滑出一支裝著淡紅色藥液的注射器,毫不猶豫地全部打入自己的小臂,感受到背后的傷口與骨骼的修復,拉在揮動鐮刀之余也欣喜不少。
伊倫諾給的東西真的給力,拉感覺只要自己不是被瞬殺,那這藥劑就能把自己救回來。
叮!
鐮刀的刀刃在割到蛇瞳女人的身體是居然擦出了亮眼的火星,拉需要拼盡全力才能在她的皮膚上劃出一條淡淡的血痕。
少年的臉色瞬間苦了起來,捅眼睛這種好事可不是次次都有的,還有,為什么鐮刀都把她的大腦攪了個稀碎她卻還生龍活虎的想要把自己給打成新鮮的肉醬?
誰他媽過來給自己解釋一下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怎么殺死?
還有怎么不被殺死?
用鐮刀柄完美無缺地擋住蛇瞳女人的巨拳,拉只是稍微阻擋片刻,為自己的鐮刃割開她關鍵的肌腱爭取時間,可就是這一觸即分,拉也快感覺自己的雙臂要報廢了。
大口呼吸著污濁的空氣,拉再次用鐮刀劃出凌厲的寒芒,第三次在同一個位置割裂了她膝蓋后方的肌腱,翻身躲過令周圍的落雨都震顫的拳頭。
激戰之余,拉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她身后背著的那把巨大的鏈刃刀,若是艾拉沒有把她打得失了智,那么現在自己應該已經葬身在那一把沾染無數血跡的兇器上了。
向后撤步,拉本想繼續揮動鐮刃,一點一點的磨去這怪物的生命,先割斷各個關鍵處的肌腱,讓她行動受阻,再是四肢,最后是頭部,只要多加小心,這個怪物不是大問題。
可是這一切當拉踩到了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時,就都結束了。
身體向后倒去,拉只需要一秒鐘就能直起身子。
蛇瞳女人也只需要一秒鐘就能用拳頭將拉的內臟震個稀碎。
那碩大的拳頭舉起,仿佛是匯聚了群山塌陷一般的力量,帶著無可匹敵的颶風與震耳欲聾的轟鳴,它毫無阻礙地砸中了拉的腹部。
于是,該斷裂的斷裂,該錯亂的錯亂,骨骼因巨大的力量節節斷開,內臟因恐怖的震動布滿裂紋,肌肉在哀鳴,神經在抽搐。
一拳下來,幾乎把拉送到了死亡的邊緣,他的口中盡是濃郁的鐵銹味,些許碎塊隨著腥紅的液體一同從他的嘴角溢滿出來。
再想要快速地起身躲開下一拳,已經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除非發生奇跡。
言鳶煩躁地吐出口悶氣,按緊頭頂的小白帽,碧藍的眸中浮出波紋,好似深海之底有黑暗涌現,恍然間,她又要打破什么,然后張開雙臂迎接什么。
轟隆!
粗壯又白亮的閃電照亮了言鳶的眸子,她疑惑地皺起眉,抬頭看向所謂的天穹。
是實心的物質。
倘若說落雨是源石技藝的話,那么閃電與雷鳴該怎么解釋。
轟轟轟
緊接著,更為震耳欲聾的響動炸開。
就宛若寒冰放進鋼汁,硫酸倒入強堿一樣劇烈。
槍口的硝煙飄起,赤紅的黑色槍管在雨的澆淋下很快失去了自己的溫度,來人用近衛局的皮靴踩著蛇瞳女人的下半截尸體,至于上半截的紅白色已經和震到數十米外的泥土石塊混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單手舉起幾乎和自己等高的狙擊炮,艾路德隨手把近衛局剛剛配發的警帽丟在泥濘的污水中,將青煙吹散,金發的少女扛著它,對著半死不活的拉,目瞪口呆的言鳶還有昏迷的艾拉緩緩地舉起一個大拇指,嘴上掛著俏皮的笑容。
“怎么樣,沒來遲吧,還有,特效不錯吧。”
說罷,艾路德又用手中的鋼鐵兵器戳了戳這下半截仍在抖動的肢體。
“神經還沒死啊...蠻頑強的嗎。”
只是說著,她臉上那笑便墮落成刺骨的凜冽殺意。
“只可惜這種執著用錯地方了。”
不屑地將這鬼玩意一腳踹開,艾路德手中的狙擊炮突然消失,她從口袋里拿出一管藥劑,紅色的,打進了拉的動脈里。
單手拎著拉的衣領,艾路德剛想抬腿,這半片劣質的廉價衣領便斷裂開來,在艾路德敬佩的注視下,拉成功的摔在了地上,造成了二次創傷。
“怎么這么省啊...這種感覺也太熟悉了吧?”
再次蹲下身子,握住拉的脖頸,艾路德相信這一次肯定不會造成二次創傷了,她用拉的性命保證。
隨便地踹了拉幾腳,艾路德就像丟帽子一樣的把他隨手丟到一旁,余光瞥到了少年口中狂涌而出的混合著大量森白骨渣,內臟碎塊還有大量的血液。
看見三兩下就把這恐怖的怪物打炸,言鳶抱著艾拉的手不禁更緊了,這個穿著龍門近衛局警服的金發少女給她一種不安的感覺,而且,哪里有拿著像攻城炮一樣的警察啊喂?!
總之言鳶覺得艾路德不像是什么好人,沒看見剛剛被她碰過的拉到現在還在狂吐鮮血嗎?
“別過來!”
抱著艾拉,言鳶舉起自己的拳頭,冷著臉,做出了滑稽可笑的威懾。
可是艾路德停下了,她抬起金眸,帶著好奇與探索的目光打量著言鳶渾身上上下下的每一寸地方,然后便發出了由衷的贊嘆聲,再之后,她就無奈地看著警惕到極點的言鳶。
“那個...能不能先把我家女兒還給我呢?”
言鳶陡然懵逼了,看看自己懷里的艾拉,又看看面容好像是有那么五六分相似的艾路德。
隨后,便發出了驚訝的呼聲。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