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耶。
身體難得更快的行動了,第一聲都喊了出來,偏偏對方直接一拳被他打到一旁,爬在了地上,臉也伏著,沒了那張鬼臉后,一團緊縮的身體極為瘦小,林德反倒顯得像個惡霸。
破窗而入、見面就是暴力……
于是他聲音漸小,最后一個字硬是生生咽了回去,感覺都到喉嚨了,不上不下……有點難受。
他是說自己的嗓子。
想到他居然也終于莽夫了一把,莫名還有點小高興。
啊爽!
原來莽夫是這么快樂嗎?
什么都不用考慮,靠直覺,最后居然還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可惜異世界沒有彩票,不然他都想去買了,這個運氣,鴻運當頭啊。
贊美命運垂青的莽夫。
居然又幫他想到一個收錢的點子——回領地后搞個彩票。
哦對,不能厚此薄彼呀,不然玩家肯定該不開心了,不如也出個榮譽點轉盤好了,最大的獎勵就是外觀,可以搞得酷炫點,玩家淘汰的裝備作為保底,就問你良心不良心。
漆黑的陌生房間中,前面還有個伏地的白衣鬼臉人,林德居然一時間聞到了金錢美妙的氣息。
“別裝死。”
林德用腳踢了踢那人,一點也沒有他是闖入者的自覺。
“我就知道你來了,你會來。”
聽到聲音,林德才發現居然是個女人……算了,敵人不分性別。
聲音本身并不難聽,但干啞、語速又快,因此聽起來讓人不太舒服。
“我就知道!”
女人喊著轉身抬頭盯向林德,有心理準備后再一次看到鬼臉……還是想揮拳怎么辦?
她瘦得脫相,眼角和嘴邊都有深深的皺紋,頭頂的頭發花白,但下面又是亞麻色,看不出到底多大,眼睛本身就不小,又使勁睜著,瞳孔眼神很淺,于是眼白的地方極為凸顯,血紅一片,在漆黑中宛如一個女鬼。
林德順勢問道:“你知道什么?”
“事情要從瓦倫·魔潮·鄧肯·冰淇淋說起……”
“等等,瓦倫是皇室,冰淇淋又是什么鬼?”
“他攛掇了一支毀滅全世界的肉食主義。”然后就是一連串的林德聞所未聞的名字“當然威平斯也肯定沆瀣一氣,總之,他們妄圖控制所見的一切,那么誰來當執行者?——T。”
她的語速越說越快,然后猛地停止,手腳并同的快速逼近,近到林德都能看到她一張一合的鼻孔,激動恐怖的眼睛,還有莫名其妙的問題:
“T指的是什么?”
……你問我?
這題超綱了呀。
林德皺眉:“女士,你是否需要幫助?”
“哈接著裝模作樣,帶著你那可憐的小陰謀滾回去吧,你不可能繼承爵位。”
行吧,妥妥的病人,但是話語間,還有一些不常用的難詞匯,說明她有著不低的教育背景。
林德想了想,問了個聽起來好似在一個病房的哲學問題:
“我是誰?”
“哦哦哦,問題來了,總是有問題要問我,他們為什么要針對這片受詛咒的土地,就因為精靈漂亮?你猜怎么著,全帝國幾百萬人都對夢里的精靈搞動作呢!”
她邊說邊用雙手做了個模擬的粗俗動作。
以林德身份,好久沒看到這么直白的葷段子了,看來別管教育水平高低,一旦不在意別人目光、失去世俗枷鎖后,人的本性就是欲望。
一時之間,他反倒輕笑出來:“這真的沒有祖傳的精靈嗎?”
說完后,他下意識的掃了眼,正常普通的耳朵……切,還以為今天的直覺超級準呢。
她往后退,不屑的說:“別管精靈了,還有一些其它謎題需要我們破解,之前是路易斯,然后又是什么救世教,蠢貨總是和壞人勾結,哼、就應該通通絞刑,然后吊在山上風干作為警示牌。”
林德發現了,他說的話,壓根沒意義呀。
對方就像壞掉的搜索引擎,別管他說得一段話到底什么意思,只按關鍵字聽,并且到底什么是關鍵字還不歸他設定,接著就給出一堆混亂的病毒廣告。
他不再接話,對方在地上用手比劃著什么,過了一會。
“你想要真正的幫助?”她再次靠近,鼻翼翕動,左右環視,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過來。”
難道是突然清醒?或者之前都是裝的?
林德期待的靠近,她的表情是特別夸張的警惕,然后悄悄話道:
“去看下289年的祝福日賀卡。”
……還真是微妙,處在一個好像是瘋話又好像真有點消息的邊緣。
他頭疼道:“如果我真去查了,結果什么都沒發現,我們就真成病友了。”
她聲音特別大的說:“去查!應該讓這些陰謀家暴露了!各種人、不、所有人都參與了,都聚到一起會怎么樣?我本可以給你解釋一下,但魔化生物有可能在監聽。”
呃……也許認真聆聽并試圖發掘內幕的自己,離她也不遠了。
林德打了個響指,一朵黃色的小火苗從他手指冒出來,下面是個球形,上面則是火苗的樣子,浮在半空中,隨著林德的手勢飛舞著。
一個簡單的凝聚能量的小技巧,看起來是火焰,但實際只是能量模擬的樣子,用來便于使用者區別效果,林德只放出一點點精神值,算是縮小版。正常版的“煉金術師”通常用來野外快速處理材料。
其實為了快,不管是處理原材料還是煉成,煉金職業還真是搞出不少小花樣。
生產系大體都是如此,戰斗力強不強主要看日常準備和有沒有錢,但改造環境的小招數一套一套的。
女人驚恐道:“你不怕火!你難道不是吸血鬼嗎!”
林德也沒打算和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計較,一個吸血鬼,一個女鬼,扯平了。
火光在空中移動,照亮,不需要他來回走動,就看清了屋內的樣子。
“艸!”……還不如不看,看到后覺得自己瘋狂掉sin值。
灰白的墻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奇怪的符號、詭異的涂鴉,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粘稠暗紅的筆畫。
最醒目的是一只眼睛,就如同女人自己的眼睛,本來眼白的地方全都涂紅,畫得特別大,占據半個墻壁,雖然是簡筆畫,但莫名看得人毛毛的,好像真有人在盯著你。
林德懷揣著反正試一試不要錢的心理問道:
“女士,請問哪是什么?”
她打了個寒顫:“那是風雨,風雨欲來。”
然后身體站直,右手高舉,神情高傲:
“我,就是風雨。”
……免費的一般質量都不太好。
她又歇斯底里道:“沿邊嶺明明沿的是山,為什么不叫沿山嶺!”
林德頭疼之余想到,他倆說話聲音一直都不小,卻始終沒人過來,從窗戶望出去,下面早已恢復安靜,然后向上看,他才發現,自己之前情急下,居然攀到了一個尖塔閣樓中。
他試著開門,耳邊女人還說著:“啊哈,果然你不問了,可你要怎么走,我走不了,你也走不了,我們都無法離開……”
“扭”——門開了。
林德發誓,他就是隨便一推,壓根沒用力,包括之前踩空,仔細想想,應該就是窗戶外釘得欄桿之類的東西,可是質量爛得根本關不住人吧。
所以難道不是囚禁的瘋女人劇情?
“你、太明顯了!你就是壞家伙!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的領地上!”
他停下腳步:“你的領地?你是位領主?!”
另一邊,兩位玩家剛剛停下腳步,真的腳步,因為途中馬已經不走了,跪趴著不停響鼻子,為了防止貴重財產真有個三長兩短,兩個玩家只能把馬系在路邊樹上,靠11路。
被打的豆豆拉著開始大喘氣的沁櫻語:“再堅持一會,他也下馬了。”
氣喘呼呼的沁櫻語瞥了他一眼:{發頻道,別出聲。}
{被打的豆豆:老妹兒,你法系職業吧,體質有點差啊,要是攢的有經驗就加上吧。}
{被打的豆豆:這還不知道他要爬多久。}
{被打的豆豆:我可是一個大主播,不能隨便背女生啊,萬一誤會該掉女粉了,我可不是吹,我好多女粉呢。}
{被打的豆豆:你不行就先加點體質吧,攢經驗不就為了這種時候嘛。}
{沁櫻語:但凡有個下酒菜,你也不會誤會自己好多女粉,少說和任務無關的廢話,別讓我后悔拉你上馬。}
過了一會。
{被打的豆豆:他停了。}
{沁櫻語:我能看到!!!}
{被打的豆豆:你發這么多感嘆號,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誒,好神奇,難道你平時其實是面癱屬性?時髦,高級。}
說話間,兩人已經偷偷摸摸蹲在一塊大石頭后,此處是山腳下,鄧肯停的恰好是即將登山,地勢稍微平坦的地方,還有三個穿戴著城中大眾斗篷的人站在那,同他打著招呼,明顯在等他。
最吸引玩家注意的,其實是幾人身后的地面上,插著的一柄細劍,周圍是擺放的小石塊,大小相似,看似凌亂,但最外圍又隱隱擺成一個圓。
穿斗篷的其中一人說:“你差點遲到。”
鄧肯背對著玩家,看不到表情,只能聽到聲音:
“我留得有備用材料,就算我不來也不會出事。”
“但你還是來了。”
“對啊……責任一詞,多么沉重。”
本來白天看著只在山顛的魔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蔓延到山腳,隨著幾個斗篷人點上未知材料的火把,一股奇異的香氣彌漫。
魔潮中傳來吼叫聲,然后開始消散,散去后的魔潮中,露出玩家非常熟悉的身影——魔化生物!
鋪天蓋地的魔化生物,嘶吼著向前面的四個人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