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忘記給小荷傳訊了。”飛掠了一會兒,方孝拍了拍腦袋,自己忙前忙后竟然忘記給小荷傳訊了,也不知小荷現在修煉的如何。
靈機峰在北,自然歸屬于靈機峰的永遂峰也在北,駕馭飛舟朝北行了片刻,方孝便看到了屬于自己的山峰。
“嗯?小荷怎么沒在?”洞府前,方孝神念稍微探查了一下,竟然沒發現小荷,放開洞府禁制,方孝一頭扎了進去。
“咦......”驚疑了一聲,方孝發現不僅小荷沒在,而且從洞府殘留的氣息來看,至少有一個多月沒有人來過了,兩棵楓樹也聳搭著葉子,整個洞府顯得死氣沉沉。
一只手扶著石桌坐了下來,方孝內心不安到了極點,渾身恐懼得直打著擺子,強行運轉火云經壓下心中的恐懼,方孝發瘋了一樣地沖出洞府,渾身金焰閃爍,所過之處盡皆化為虛無。
“我的天,這又是哪位內門師兄降臨了外峰?”外峰處,方孝所化的金色火焰在外峰各地掠過,于天空中拉出了道道金光,引起了不少外門弟子的驚呼。
剛才方孝找遍了永遂峰,但是都沒有看到小荷,心血來潮之下就想到了小荷是外門弟子,按理來說是要住在外峰的,所以方孝只寄希望于宗門政策改變了,外門弟子不能再居住在內門弟子住處了,于是方孝就趕到了外峰。
片刻后方孝臉色更加陰沉了,于外門弟子住處找尋了一圈,方孝并沒有發現小荷,這讓原本松了一口氣的方孝內心又揪了起來。
“對了,修煉的地方。”
心中狂吼了一句,方孝身形一閃朝著自己原來在外峰修煉的地方趕去,這個地方只有自己和小荷知道,平日里小荷經常過去,這也是小荷最有可能在的地方了。
外峰原來方孝修煉的地方,方孝見到了小荷,不過在見到小荷的瞬間,方孝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紊亂的法力,法力逆轉之下,方孝眼前一黑,一口精血就噴了出來。
顫巍巍地躲在一塊巨石后面,方孝淚流滿面地看著眼前的小荷,內心自責到了極點。
此時的小荷顯得有些呆滯,傻傻地坐在自己之前修煉的位置,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緊緊蜷縮成一團,嘴里不住地念叨著自己的名字。
小荷還是鳳初境初期的修為,以小荷的資質和自己留下的資源本不該如此的,然而觀其靈氣外泄,神光消散,方孝想到了一個自己最不愿去觸碰的情況。
小荷被破了元陰!
修士在未達到琴心境之前,作為生命本元的元陰和元陽極為重要,其作用甚至是無可替代的。
鳳初境修士的修煉,主要便是吸收天地靈氣而煉化自身本元,以達到煉精化氣,筑造大道仙基的境地,因此修行的第一步便是固鎖陰陽,以保證自身元氣失,最終順利筑基,邁入琴心境。
然而修士修煉初期,體內本元并不穩固,縱然有鎖元秘法,也只能增強一些,想要掠奪較為容易,尤其是對于女修來說,基本上失了身子之后,元陰便會被人盜走,因此有不少魔道修士專以掠奪他人本元提升功力,其中以陰煞宗最為猖獗。
而被盜走了元陰與元陽的修士因為身體本元受損,修為增長的將十分緩慢,根基不穩的情況下除非日后能找到傳說中的七品靈草菩提果,不然就算有逆天的資質也只能止步于琴心境后期,最后遺憾的化為一抔黃土。
眼睛血紅地看著念叨著自己名字的小荷,方孝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力。獵蝽存在自己體內之時,自己氣運驚天,生生丹、小犰、綺星石蓮,無不是別人夢寐以求之物。
然而自獵蝽被干掉之后,方孝發現自己仿佛真的成了災星,所到之處、所遇之人皆凄慘無比。寶安村中嬰孩被害,句海觀中數十萬黎民喪生,略福河旁洪水泛濫,百姓流離失所,現在竟然連小荷也慘遭毒手。
“你會后悔的......”
腦海中又響起了獵蝽死前猖狂的笑聲,方孝也笑了笑,跌跌撞撞的朝著小荷走去,小荷好似聽到了腳步聲,身子豁然一轉,微風驚動了崖邊的夕顏花,陽光散在上面,每一片葉子都熠熠生輝。
小荷露出了笑容,淺淺的,月牙似的眉毛只是輕輕一挑,便勾勒出了一幅美麗的畫卷,那畫卷美極了,方孝深深迷醉在其中,不愿醒來。
于是,兩人佇立在了風中......
方孝比小荷醒得早,將小妮子身體抱起,視線所及,傻姑娘笑得燦爛而甜蜜,如含苞待放的荷花,清新自然。也似深閨中那小家碧玉的少女,初見情郎時眉宇含羞、霞飛雙頰。
這笑容感染了方孝,于是楓樹旁又多了一株荷花。
閑來無事、也無目標,方孝開始擴建自己的洞府。楓樹越長越大,狹小的空間已經不適合其生長,于是方孝一點一點的將周圍的巖石轟碎,給其騰出了一些空間。
剛建的荷塘有些小氣,也就一人大小,這可不行,最少也得能躺兩人,于是荷花變成了一池,池塘也擴建了一方。
“乘彩舫、過荷塘,棹歌驚起睡鴛鴦......”
坐在荷塘邊,幻想著日后洞府大了起來、人多了起來,方孝笑得燦爛......
惱人的法符再度振動起來,迷蒙的雙眼漸漸清醒,“哦,一個月快到了......”
方孝掐指一算。
“呵,倒是還挺趕時間......”
靈法峰藏經閣前,血云煙急不可耐,晃動著葉子催促方孝趕緊兌換功法。已經一個月了,血云煙再也無法忍受沒有新的法力補充的日子了,原本閃爍著晶瑩的葉子都染上了一層褐黃,倒刺扎了扎方孝,血云煙又催促了一下。
藏經閣中,一耄耋老者端坐于閣內中央,小跑于其前,方孝施禮道:“傳功長老,弟子靈機峰方孝,欲要兌換火云經后續功法。”
老者未曾應答,不敢再問,方孝弓著身子靜靜等候,從清晨到第一縷日落,這時老者才睜開了眼,淡淡地掃視了方孝一下,方孝腦海中便多了一部功法。
“弟子方孝謝長老恩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方孝緩緩轉身從旁邊退去,日頭落得飛快,余暉映在眉間,走近時卻又到胸前,暖暖地劃過心間。
“金焰滔天,兩百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