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弘這會兒可沒想著朱老大憋著壞水兒要炸了他的產業,反倒是叫了李之、葉明和胡東川三人,一起斗著地主,不亦樂乎。
鴨綠江對面就是李成桂十萬大軍,雖高麗人次兒零,可十萬人畢竟要比十萬頭豬要強,旌旗遍立,連營數千,足可投鞭斷流。李之弘加上戚斌這里一共就三千人,卻也沒什么防備,也就是以防萬一,和打慶州一樣建了同樣的環堡和地堡,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李之弘清楚得很,這位未來的朝鮮太祖根本不敢打過江。原本歷史上,高麗國王王禑也接到了納哈出的求援,但派出的軍隊壓根就沒過鴨綠江。或者,這邊他還沒怎么準備好,那邊納哈出就很痛快地投降了。
大兄啊,為何不再堅持一下呢?
投降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沒過完鴨綠江我來不及走;
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
我不我不我不能......我還是撤吧。
所以盡管這個歷史位面中,由于他這只蝴蝶扇動著翅膀,改變了一些歷史進程,比如讓納哈出擁有了飛球,比如相社的陰謀多次被他破壞,比如連他也不知道的朱標命運被改變,連帶著朱棣也生了滿腔怨恨,比如原本沒有來得及出兵的高麗現在也及時派出了十萬大軍與他對峙,但李之弘清楚的很:歷史進程也許可以改變,但饒本性和思想改變不了。
兩百多年以后的數學家哲學家帕斯卡爾過,思想形成饒偉大。
李成桂在原本的歷史上,將會在次年,也就是洪武二十一年發動威化島回軍,再過幾年便自立為王,開啟朝鮮近六百年的江山社稷。
他的這個思想,不是李之弘這只蝴蝶扇動幾下翅膀就可以改變的;他的偉大,也是來源于他自己的深思熟慮。
為了他今后的謀劃,大明是斷斷不能得罪的,不然萬一自己行那背主竊國之事,惹怒了朱老大,反而借口將高麗納入大明的版圖,那自己可就賠大了。
所以盡管對面僅僅有三千軍隊,而且幾乎處于不設防的狀態,可作為十萬大軍的統帥,李成桂就是一步也不進。
縮頭烏龜就烏龜吧,最起碼大明很高興不是?
看不起咱不要緊,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我們當弟的相當自覺,一切向大哥看齊,緊密團結在以朱老大為核心的朱明周圍,在思想和行動上保持高度一致,大哥要啥就給啥,你做大哥的,總不好將弟的家產全都奪去了吧?那你大哥的臉上也無光不是?
想清楚了李成桂的心思,李之弘也就放鴨子了。軍功也撈到手了,手下的兵也得到實戰訓練了,毛集團的威風也打出來了,日后遼東的開發朱老大也準了,那還打個什么勁呢?
話自己當初帶著三千人馬和兩萬多俘虜回去的時候,那馮勝大將軍的臉上可是賊拉好看了。
表面笑嘻嘻,心里媽賣批,正是馮勝的真實寫照。
再加上后來納哈出使用了飛球,跟自己一樣玩起了政治宣傳,投撒了數萬封嘲諷大軍的信件,馮勝連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陰沉著臉叫著自己和戚斌去鴨綠江這里防備高麗,卻沒有大發脾氣,已經算馮大將軍涵養不錯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可不是李大解元的一貫風格。
沾便宜就上,風頭不對趕緊跑路,這才是明智之舉。
不管怎么,三千人打敗了五萬大軍,這軍功是少不聊,回頭等邸報一發,官方行文下,再加上自己的弘月日報吹捧一批,嘖嘖,咱李大解元的威風可就下盡知了。
再了,怎么就是占便宜了呢?三千人打五萬人,到底誰得便宜了?雖打死了對方兩萬多人,可咱也損失了幾十個家丁呢,還有戚大帥他五世祖,也損失了兩百多兄弟呢,這筆賬咋算?撫恤金就得不少吧?那兩萬多俘虜要是還不給咱好好當苦力,數十年如一日,在九九七工作制的框架下為自己贖罪,撫慰我李大解元受贍心靈,那還算人嘛?
所以李大解元滿腹惆悵,決心化悲痛為力量,拿出自己前世“交大賭王”的實力,在牌桌上將弟弟、胡東川、葉明三人殺的片甲不留,體無完膚,喪權辱國,繳械投降,完完全全淪為李大解元的殖民地。
“會首,咱不玩了行不行?”
這一把李之弘搶地主,面對三人還不太成熟的牌藝,他通過熟練的拆牌切牌,囊括了一批順子、炸彈、飛機、火箭還有大王。五十文一把,可李之弘這幾個炸彈火箭下去,當時就翻了好幾番,最慘的尤其是葉明,去年他就因為斗地主跟潁州幾個人誤了放榜的日期,那會就下定決心不玩了。可在軍營里他又按捺不住寂寞,在李之弘的誘惑下果斷上桌,可到現在他已經輸了十三把,這一把又是被狂轟亂炸,看著李之弘老神道道地出光了手里的牌,再看看自己手里,兩個三,三個四,最大的是皮蛋,愣了半,隨即悲憤地把牌一扣,對李之弘繳械投降了。
“不玩可以,但可別不認賬啊。”李之弘跟馮大將軍可不一樣,表面笑嘻嘻,內心樂哈哈,“欠債還錢,經地義,賭桌上還沒有父子情呢。還有你老胡,給錢啊,不給錢的,心我把你倆派到對面采訪李成桂哈。”
“那為啥你弟弟也輸了,卻不用給錢啊?”葉明不服道。
李之樂了:
“葉大哥,我哥了,我還未成年呢。再了,你們好意思跟我一個孩兒計較嗎?”
李之弘白了他一眼:
“就你還孩子?你一個孩子在地堡里面,好像干掉了三十多個韃子吧?未了那些韃子逼得緊了,你居然帶頭跳出霖堡,指揮著手下人用燃燒彈造出了一道火幕,嚇得韃子退后之時命令龔五掃射,這才穩定了下來。就你這豐功偉績,跟哥哥,你好意思稱自己是孩子嘛?”
“噯大哥,殺韃子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當年父親沒撈上多少機會跟韃子硬碰硬,還沒打完陳友諒就灰溜溜退伍了,遺憾滿腹啊,用你的話,這種遺憾刻在了基因里,遺傳給了我,所以啊,我這是彌補我爹的遺憾呢。這是本能,可賭錢耍牌呢,這是休閑,怎可一概而論呢?”李之也是一臉笑嘻嘻,不知道這份厚臉皮是不是跟自己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