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叢后，是一條數米寬的河道，因為不遠處有存在著一個窄口的緣故，導致河道水流波濤洶涌。
在河道對面，除了一片草坪之外，其他很廣的區域都是矮樹林，此刻，在矮樹林中，無數變異獸正在伏地休息。
老兵聽到身后不停傳來的新兵腳步身，老兵立馬回頭，便急忙抬起手，反復的上下起伏，示意新兵停下來。
老兵看到新兵遲疑的停下了腳步，才輕輕的喘了口氣。
隨后，慢慢得輕輕將手收回，讓灌木叢重新遮蓋。
直到此刻，對面的變異獸，依舊沒有動靜，老兵才重重地呼吸了幾口。
可就當老兵走到新兵面前，打算帶他悄悄撤退的時候，他們身后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啊！”
老兵和新兵直直朝后方看去。
只見，百米之外，尾隨在他們之后的兩名士兵，居然被數只變異獸圍住。
其中一人，正被一只碩大的犬型變異獸，叼在口中左右甩動。
“快……快走！”士兵被變異獸要住腰桿，利齒早已將他的身軀貫穿，已經奄奄一息的他，拿出只最后的一口力氣，仰頭大喊。
士兵被變異獸咬在口中，鮮血刺激的另外幾頭變異獸前去搶奪，頓時引發一陣撕扯。
聲音截然而止。
另一人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給嚇住了。
可他同伴最后的慘叫，卻一直徘徊在他的耳邊，容不得他在遲疑。
“啊！”
士兵撐平自己手中的長槍，咬著牙，紅著眼，直沖沖的朝咬著那最開始撕咬同伴的那只變異獸而去。
他沒有選擇退走。
他自己也知道，在數只變異獸的包圍下，他逃不掉！
堅毅的臉龐，散發著憤怒。
視死如歸的眼神，一眨不眨。
沉重有力的腳步，一毫都沒有錯亂，沉穩快速舉著自己的長槍的朝目標沖擊而去。
可惜的是，變異獸并不是一只。
這名士兵，只奔襲出數十步距離，就被另一只一直在窺瞰他的變異獸襲擊，直接一爪掀翻在地，另一只爪子，直接從士兵的頸脖劃過。
鮮血，噴灑滿地。
這一幕，就在老兵新兵回頭之間發生。
正當老兵新兵看到如此場景，愣在當場之時，老兵敏銳的聽到，身后河流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陣物體落水之聲。
老兵頓時臉色大變，來不及多想。
“走，快走！”
老兵一把抓住新兵，立馬就沿著灌木叢朝邊上狂奔。
河道只是一條數米寬的河流而已，雖然它的水流很急，可對于身軀龐大的變異獸來說，也沒有費什么功夫，輕松的就渡過了河道。
目光靈敏的它們，竄出灌木叢后，就直直的盯著不遠處那幾只，正在啃食人類尸首的變異獸。
“吼~”
個別變異獸嘶吼一聲后，已經上岸的變異獸群，就急沖沖的朝那幾只變異獸沖了過去，打算搶食。
可也有幾只不知什么種類的變異獸，上岸之后，并沒有急著去搶食，而是停下了腳步，伸張著通紅的鼻頭，正四處嗅著什么。
隨著鼻頭中的氣味越來越濃，鼻子之上的眼睛，終于鎖定已經跑出一段距離的新兵老兵二人。
“吼~”
這幾只變異獸大吼一聲，直接四爪發力，猛的朝新兵老兵追去。
而其他的變異獸，聽到它們的嘶吼，也是眼尖的發現了目標，不由分說，都加入了追逐。
看著變異獸已經發現自己二人，新兵慌了，開始有些慌不擇路，甚至腳底一滑，還摔了一跤。
“走，快點起來！”
老兵也被逼無奈，只好停下腳步，伸出手去拉扯著新兵，想要把他拽起。
可新兵卻扳開老兵的手掌，呆呆的說道：“我腿扭住了……”
隨后又癡癡一笑：“賈大哥，你走吧，我走不動了。”
此刻新兵知道自己能逃生的機會已經渺茫，害怕、不舍和疼痛，讓他笑著，卻也眼帶淚珠。
老兵本來還一臉著急的神色，看到新兵的眼角的淚水后，黯然一頓。
老兵曾經也有一個弟弟。
他和弟弟一起入伍，一起訓練，一起出任務。
可，在某一次任務中，發生變故。
老兵和他的弟弟亡命而逃。
最后，因為弟弟不小心，條下一段斜坡時，摔斷了腿。
情景也猶如此刻一般，一個站著，一個癱坐著。
哥哥要拉弟弟起來，弟弟卻想辦法掙脫。
弟弟也是眼帶淚花，說得也是一句差不多的話語。
“哥，你走吧，我腿斷了，走不了了。”
……
這一刻，老兵想起了弟弟。
想起了那個只有二十來歲，和新兵年紀相仿的弟弟。
想起了以身為餌，以供自己脫身的弟弟。
“唉。”
老兵沒有話語，只是輕嘆一口氣。
接著，他不由新兵分說，直接走到新兵身后，雙手穿過新兵腋窩，直接將他環抱而起，把新兵往灌木叢中拖去。
“賈大哥，你干什么啊！快把我放下！”
新兵當然知道，只有讓自己躺在明目的地方，才能有效的吸引追擊而來的變異獸，才能供老兵脫身。
將自己藏到灌木叢中，更本沒用。
鼻子靈敏的變異獸，終究還是會把自己找出來。
這樣一來，自己雖然可以晚死一會。
可賈大哥，肯定也是難逃一死。
老兵咬著牙，并沒有理會新兵，也任由背后的灌木叢扎刺著自己的身軀。
灌木叢的寬度并不長，只有一兩米多寬。
老兵環抱著新兵穿過灌木叢后，便將新兵放到了岸邊。
“這水流很急，如果變異獸一時半會的沒有發現你，那肯定就追不上你了！”
“但畢竟有暗石的存在，你能不能活下來，也全靠你的造化。”
老兵對著新兵，指著眼前的河水。
新兵聽到老兵的話，頓時一呆。
“賈大哥，你什么意思？”
老兵沒有理會他，而是將自己外層的衣服脫了下來，死死的纏繞在新兵的腦袋和受傷的腿上。
最后，老兵抱住新兵的腦袋，在他耳邊說道:“如果你死在了這河道中，千萬不要怪罪老哥。”
“如果你僥幸活了下來，有空閑時間，就請一定要代替我，去看看我家老娘！”
這句話，老兵也是帶著哭腔說出。
人生只有一次，誰又沒有幾個值得自己牽掛的人呢。
說完，老兵也不等新兵回話，直接一腳，將新兵從岸邊踹下了河水里。
“一定要活下來！”
老兵朝在河水中上下翻滾的新兵大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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