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自己眼花了……嗎？
沈弈揉了揉眼睛，面前的兩個人還是很正常的樣子。
“看來……我們只能想想別的辦法了。”
聶昊強一邊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邊喘著粗氣，“我是真的不想再動了，反正也沒有規定時間，還是慢慢想辦法吧。”
沈弈點了點頭，看著剛剛歸隊的三個人坐在地上，然后從包里拿出些面包吃了起來。
“坐久了，起來走走而已。”
她忽然覺得，一但進了任務空間之后，連親眼所見的事，都可能不是真的了。
隱藏在這里的怨念……究竟有沒有出現？
夏則現在關掉了所有程序，只留著一個視頻通話的窗口。
在全屏模式下，他清晰地看到“聶昊強”臉上的皮肉松松垮垮地堆在一起，嘴里的面包每嚼一下，眼珠都會在失去作用的眼皮里顫動一下。
就在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的時候，左邊的眼球猛地一顫，然后從眼眶里掉了出來，順著臉上的皮肉滾落在地上。
“小心，他們……”
夏則在說出這幾個字之后，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涼意，房間里的燈在一瞬間全部熄滅，只剩下電腦屏幕發著幽幽的光芒。
不能……不能說……
周圍的溫度忽然下降，一只冰冷的手緩緩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沒有回頭，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
這種感覺，和悖論法則第一次更改的時候，在黑色房子里遇到的一模一樣！
夏則感覺自己呼出的氣都凝結成了冰晶，凍得他鼻子生疼。
過了半分鐘之后，視頻通話的界面忽然消失了。
屏幕迅速閃動了兩下，隨后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和“地下十九層”的聯系……被強行切斷了。
房間里明明沒有光，可他卻仍然在電腦屏幕上看到了反射的畫面。
他一臉驚恐地坐在椅子上，而在肩膀上……搭著一只慘白的手。
身后似乎站著一個人，“它”的身影在黑暗里模糊不清，唯一能被看到的，就是這只緩緩伸出的慘白冰冷的手。
夏則死死盯著面前的屏幕，想要看清它究竟是怎么出現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他再也支撐不住，飛快眨眼的一瞬間，肩膀上的感覺忽然消失了。
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一片黑暗里。
它……走了嗎？
夏則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疑問，那個任務……究竟出了悖論法則被更改之外，究竟隱藏著什么？
存在于任務空間的怨念，應該是不能離開原本空間的。
難道……
在那個任務里，自己根本沒有交出正確的任務物品？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又是怎么那里離開的呢？
他在想了幾秒鐘之后，才連忙從桌面上拿起手機，果然看到了“無信號”三個字。
地下十九層的悖論……還是被觸發了。
沈弈聽著藍牙耳機中傳來的“通話結束”的提示音，心頭忽地一跳。
難道怨念已經出現，她被發現了嗎……
面前的幾個人還在補充體力，看起來都很正常。
他再次轉身向下看了一眼，剛才一閃而過的那三個人應已經不見了，而下面的光芒……好像變得更弱了些。
沈弈揉了揉眼睛，剛才還能看到三層的地方，而現在只能看到兩層半了。
下面……一定又什么東西，正在不斷接近！
這里是地下十八層……
他們如果找不到通往十九層的入口，那么這一團不斷接近的黑霧，究竟是從第一層來的，還是……來自十九層？
沈弈的身體幾乎探到了樓梯外面，和剛剛回來的那三個人保持著最大的距離。
就在這個時候，候安忽然起身，向她走過來：“行了，再歇下去也找不到路，還是碰碰運氣吧。”
他有7分，這是他第三次執行任務。
而且……
完整在這里走完三圈的三個人中，就有他！
沈弈半瞇著眼睛，在他通話被強行切斷之前，夏則已經提醒過她了，一定不能完整地揍完三圈。
這三個人……究竟是不是原來的那三個？
剛剛一閃而過的那三個人影，又是從哪里來的？
這次來執行任務的六個人里，積分最高的聶昊強也只有15分而已，難度實在算不上高。
生路……一定就在任務提示里！
“我們幾個都是新人，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她悄悄清了清嗓子，“你們幾個有經驗，如果有什么想法，能不能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
這幾個人既然都不對勁，那么他們說出來的線索……也許全是假的。
鄧汪明左右看了看，嘴唇翕動了兩下，還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候安聽到她的話，合上背包的動作忽然變得很慢，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模樣，聶昊強的眉頭稍微皺了皺，“我剛才雖然沒有找到十九層的入口，但是在從第十八層來到第一層的時候，看到了一條線。”
一條線？
沈弈習慣性地捏了捏眉心，在從真實世界來到任務空間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分割空間”的痕跡。
如果他說的是是真的，那么……
所謂的地下十九層，難道比這個任務空間本身，還要高等？
“那你怎么不早說？在沒有找到生路的時候，所有的細節都不能放過！”
杜樂的情緒有些激動，好像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杜樂剛才……好像說的確實是“我”。
他們三個人明明是一起行動的，如果真的發現了什么，怎么會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沈弈總覺得自己摸到了什么東西，只是需要一個契機，就能把所有的線索連在一起……
找到生路！
“我說？我說你會聽嗎？”聶昊強忽然一把抓住杜樂的衣領，“沒什么本事還自以為是，我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不對勁……很不對勁。
沈弈盡量讓自己的存在不那么顯眼，想要從他們的話里找出些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下方的黑暗忽然加快了速度，在短短幾秒之內就跨越了兩層半的高度，來到了第十八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