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把手機扔在一旁，從桌子上拿起走后的半個面包，干巴巴地咬了幾口。
完事開頭難，既然已經找到了第一條，那么后面的悖論，應該就會相對容易點。
就在這個時候，廣播里忽然傳出了一陣電流聲。
“所有同學注意了，現在立刻來體育館集合。”
雖然從譚蓉的聲音里也聽不出什么，不過這么急著集合，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夏則迅速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這棟宿舍樓距離體育館不是很近，當他推開門的時候，里面幾乎已經沒有什么落腳的地方了。
“他怎么來了？”
“我……要不咱們還是再找個地方吧，這實在是……”
門口的人群瞬間散開，所有人的表情都很驚慌，卻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悄悄向后退了幾步。
夏則看了一眼自己周圍的空地，居然有一種這樣還不錯的感覺。
“我看人差不多都到齊了，我們就……”
譚蓉緩緩抬起頭，臉上露出幾分不悅，“門口在亂什么？是你們講還是我講，要講就上來講。”
下面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夏則身上。
“你……你怎么來了？”
譚蓉完全沒了剛才的陣勢，聲音已經有些不穩，“這是我們的事！怎么能讓這個……知道？！”
她看著對方平靜的表情，居然發現自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
“校長好。”
夏則點了點頭，站在原地沒有動，“您繼續，我不打擾您。”
臺上的幾個老師面面相覷，“校長，您看這……”
譚蓉擺了擺手，聲音猛地一揚：“從月紀里出現的人，一定會對我們有危險。你們還看什么，趕緊把他推出去！”
就算是最平常的事，在月紀開始之后也會變得十分詭異。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情況，但是遠離他，是絕對沒有錯的、
“校長，您這是何必呢。”
夏則忽然笑了一聲，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一個男同學身上，“來，你過來，把我推出去。”
他周圍一圈的人本來就不敢動，現在看到他點出了一個人，其他人迅速向后退了半步。
“你你你……別過來啊。”
那個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慌張，“你別以為我不敢動手！”
夏則向前走了幾步，用力按響了手指的關節，“我知道你敢，別愣在那了，校長還等著你呢。”
看到他的動作，周圍的人再次默不作聲地向后退了幾步，給兩個人騰出了足夠的地方。
“你們別讓我一個人……”
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夏則，準備看熱鬧的想法瞬間消失，甚至有種想直接掉頭跑的沖動。
“既然你不動手，那我也就君子點。”
夏則甩了甩手腕，緩緩瞇了瞇眼睛，“還有你們，在做事之前最好先動動腦子。月紀……可從昨天就開始了。”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雖然自己確實什么都做不了，不過在他們心里……可就不是這么想的了。
“校長，他這要一直跟著，咱們也沒辦法啊。”
“既然他都說了不打擾，咱們就別管他了，還是正事要緊……”
譚蓉聽到旁邊的人都這么說，只好長長呼出一口氣，按下了投影儀的開關。
在正前方的幕布上，緩緩出現了一行形狀很奇怪的字。
“一顆彈珠等于一個眼球。”
夏則緊緊皺著眉，從周圍這些人的表情來看，他們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的。難道……譚蓉也和自己一樣，充當著“解密者”的角色？
“這個畫面，是半小時前出現在總機屏幕上的。”
譚蓉晃了晃手里的激光筆，在這行字上打著圈，“在我讓你們集合之前，學校里……已經死了十幾個人。而他們的情況都一樣，都是眼睛被……”
她稍微頓了頓，又道：“你們應該已經有人見過了，在他們旁邊……都有破碎的彈珠。我要說的只有這一件事，而且到目前為止，在月紀中還只出現了這一條規則，大家都注意下吧。”
居然有十幾個人……
夏則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他敢肯定，在這么大一個學校里，絕對沒有這么多人帶著彈珠。
難道……就算不近距離接觸彈珠，也會被這條悖論所影響？
體育館里再次嘈雜起來，既然集合就為了這么一件事，那就沒必要在這里耗著了。
就在他剛剛轉過身，準備悄悄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驚呼！
“不！不好了！”
在夏則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就看到面前的大門被迅速撞開！
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自己肋骨一疼，差點直接給他撞岔氣。
“對不起，我……”
夏則擺了擺手，迅速向旁邊退了幾步，給她讓開了路。
那個女生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倒也沒說什么，只是飛速穿過人群，站在了臺子上，“校……校長，我們宿舍里出大事了！”
譚蓉和幾個老師對視了一眼，“走，我們去看看。”
雖然剛才是緊急集合，不過也沒有清點人數，有些偏僻的宿舍根本沒有聽到廣播。
“我們是真的沒有聽到，還是在群里問一句之后，才知道大家都在體育館的。”
那個女生一邊小跑一邊解釋，“校長，這真的不是我們偷懶不來！”
她的宿舍樓的確很遠，幾乎已經到了整個學校的邊界。
夏則遠遠地跟在一群準備湊熱鬧的人后面，稍微抬起頭看了看天邊。
在自己的記憶里，從來沒有出現過學校以外的景象。既然現在都已經走到這里了，等會從宿舍里出來……不如直接去看看。
“剛才可是你拉我來的，還是你跟著進去，看到了什么出來告訴我就行了。”
“不行……你要不進去，我也就不進去了。”
“要不咱們還是在這等消息吧，那個彈珠……我可不想看到什么不該看的事。”
明明跟來了那么多人，可在到了宿舍門口之后，卻開始推脫起來，誰都不愿意走進去。
夏則直接無視掉他們的話，迅速從旁邊走進了宿舍樓里。
既然要找東西，還是第一時間到現場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