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話都沒有說。
雖然在失去了一種感覺之后，其他的感覺都會更加敏感一些。可他這前后加起來才幾個小時，就算是天賦異稟，可這習慣的也太快了點。
而且……二樓的擺設雖然和一樓差不多，不過每張桌子之間的距離卻寬了一點，他是怎么完美地把握好所有的間隔，從樓梯口走過來的？
雖然他們以前也經常在這個食堂吃飯，但是很少上來，甚至連這里賣點什么東西都不知道。
現在看他的動作……竟然有種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李正慢慢走到他身邊，用力在空氣中聞了聞，“這個味道……我好像今天早上的時候聞到過。”
“在哪兒？”
夏則的目光在他周圍轉了轉，地面上很干凈，什么痕跡都沒有。
從昨天開始，食堂所有的窗口都挪到了一樓，而且自己也來得不算晚，應該沒有人提前收拾過現場才對。
難道……他冷冷瞥了一眼李正，剛才的聲音就是他刻意搞出來的？而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到這里來？
就在這個時候，對方沉默了片刻，又道：“就在這里，你現在站著的地方。而且你可能沒有發現，現在身上有這種味道的人，越來越多了。”
夏則皺了皺眉，“你是怎么……”
“那個同學，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我們都準備關門了！”
食堂阿姨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夏則連目光都沒有移開，仍然緊緊盯著李正，“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應該一直沒有出過門，為什么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為了避免再次被打斷，他的語速刻意變得很快。
李正的嘴唇稍微動了動，“這是你……”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上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同學，你沒事吧？”
在食堂阿姨走上二樓的一瞬間，夏則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感覺。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正的身影卻忽然從他眼前消失了！
夏則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目光迅速移向旁邊。
右手邊的一排桌子都有些輕微的移動，是李正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既然這些痕跡還在，剛才發生的一切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同學，你是不是不舒服？”
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要幫你叫幾個人來？”
“不用，謝謝。”
夏則不好意思的笑笑，“麻煩您了，還特意上來一趟。”
“沒事就好，我們要休息了，你沒別的事了吧？”
夏則搖了搖頭，迅速越過她下了樓。
食堂阿姨無奈的看著已經有些不整齊的桌椅，這小伙子怎么風風火火的，剛擺好的桌子就被撞成這樣，還得再擺一遍……
伊詩瑤一直在一樓等著，在看到他下來之后，推著輪椅向前走了一截，“今天早上群里就已經發過公告了，學校的食堂關了一半，每天定時供應食物。這里也剛好在那一半里，以后你吃飯可能要繞遠了。”
夏則剛想開口，卻忽然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
伊詩瑤慢慢調轉輪椅，停在了食堂門前，“我那里還有點藥，你跟我來拿吧。”
“不用，應該不是感冒。”
夏則向前快走幾步，替她打開了門，“不過我有點事要問你，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再說。”
伊詩瑤點了點頭，從輪椅旁邊拿出手機，“行，我讓周亭先回去，不用等我了。”
她已經打開了撥號界面，在迅速按下一串號碼之后，手指卻在撥號鍵上停頓了一下。
“電話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她做了個深呼吸，給周亭發了條短信，“你不用急，很快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夏則抬頭看了看四周，朝著主教樓的方向走去，“是不是真的，總機很快就會給出答案，你沒必要冒這個險。”
“而且，”他頓了頓，又道：“我不急。”
伊詩瑤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勾了勾嘴角，“這件事情，我很有把握。”
學校在月紀的時候不上課，而且主教樓門前的那具尸體還在原處，絕對不會有人到這里來。
夏則遠遠繞過門前的尸體，從打開一半的正門走進去。
雖然現在是白天，可一樓的燈還是全部開著。
“好了，你有什么事要問我？”
伊詩瑤伸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那個拐角有沙發，而且很隱蔽。”
夏則迅速推著她走到一個拐角，掏出手機看了看，“第一件事，你剛才說的那個發了公告的群，我好像并沒有。”
“全校的人應該都在里面才對……你等等，我看一下。”
伊詩瑤輕輕皺了皺眉，在群成員的搜索欄里打出“夏則”兩個字。
“無結果。”她把手機遞給夏則，“就算你和你們導員關系不好，他也應該會拉你進來的。”
夏則迅速瞥了一眼手機屏幕，點了點頭。
他不怎么在群里說話，所有的群都是直接設置為消息免打擾，幾乎從來沒有打開過，當然也不存在是自己退了的可能。
而且……這個群應該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可不僅自己沒有印象，甚至宿舍里的其他三個人也幾乎沒有提到過。
他緊緊皺著眉，現在是真的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伊詩瑤又緩緩開口，“我現在就把你拉進來，第二件事呢？”
夏則看著她的手指就要按下，連忙拒絕：“不用了，群里這么多人，大概除了我之外都在里面，你拉我進去就太明顯……”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的眼睛卻猛地睜大，“你有印象嗎，整個學校……一共有多少人？”
從第一條悖論被發現到現在，學校里應該已經死去了將近一百人！
但是到目前為止……自己對學長里的總人數竟然沒有一點印象！
“沒……沒有。”
伊詩瑤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表情變得十分凝重，“我從來都沒有注意過，在我加的所有群里……都沒有顯示群成員的數量。”
夏則用力閉了閉眼睛，思緒在腦海中迅速旋轉。
如果不是剛才無意間提到了人數，他可能根本不會想到這一點。
對于“數字”這兩個字，自己其實是一點概念都沒有的！
除了知道宿舍里有四個人之外，對于別的都是一無所知。
整個學校有多少建筑，班里一共有多少人，甚至除了導員之外，他根本想不起自己見過多少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