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之一脈的體修修習內勁和技巧,輕于對肉身氣血的修煉,而力之一脈的體修卻恰恰相反。
這二者各有千秋,通常來講力之一脈的體修肉身氣血更為強大,若是不以技巧或柔術取勝,硬碰硬的話,技之一脈的體修是絕對拼不過力之一脈的體修的。
正覺似是已經看到了這狂傲無比目中無人的方白被他師兄金蟬狠狠教訓甚至當場打成一灘肉泥的場景,笑的格外的燦爛。
一旁的林蒙卻默默搖頭不語,面色十分凝重。
金蟬和方白以硬碰硬的方式再戰一場,不僅不會比之前被方白用兩招柔術致勝更好,甚至還會更為兇險,一不注意便會有身死道消的危險,連認輸的機會都不會有。
雖然按常理來說,技之一脈的體修是硬拼不過力之一脈的體修的,可林蒙卻知道的清楚,方白在這常理之外,或者說八極勁在這常理之外。
八極勁的八種勁力極致和其所代表的八種極致武技,其中有幾種在硬碰硬之上,威能可是不比力之一脈的體修的那些武技功法要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金蟬……很可能要危險了!
擂臺上的金蟬聞言略感詫異,隨即便面露些許喜色,一個甩臂肌肉扭動,強行將那條骨骼完全脫臼的手臂擰了回去后,雙手合十向方白一禮道:
“多謝閣下,貧僧定不會讓閣下失望。”
方白咧咧嘴露出一個輕蔑的冷笑。
“但愿吧。”
說罷,二人再度拉開距離,此刻的金蟬心中信心滿滿。
他對這八極勁的威能僅限于一些淺薄的記載之中,知道的都沒林蒙要多,習慣性的按照江湖常識,自認為自己一個力之體修硬碰硬是必勝對方一個技之體修的。
下一刻,自信滿滿的金蟬率先朝方白出手,平推出一掌試探,掌中勁風氣血狂涌直沖方白而去。
在其身后的金色大佛法相也再度浮現,伸手推出了同樣的一掌,一只金色巨掌朝方白鎮壓而下。
方白目露不屑之色嗤笑一聲,伸手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握拳,將中指關節突出,一拳朝那金色的大手印擊出,隨后翻身便用游身步靈巧的躲開了這一掌。
見到此招,林蒙雙目微縮,認出了這一式手段。
八極勁,透骨釘!此技乃是將渾身內勁凝聚與一點爆發,化為一種穿透之勁,幾乎微不可查可穿一切法相、真氣和氣血的防御,更能如釘子一般釘入人體之內,透骨而出直接傷其內腑,此技乃是八極勁中最為陰毒的一招!
金蟬……要遭了!
方白這一拳果真沒有給那金蟬擊出的金色掌印帶來半點的阻礙和波瀾,在眾人看來這就是技之體修在硬碰硬之上拿不出威能強大橫沖直撞招式的必然結果。
可是下一刻,面露微笑自信滿滿的金蟬卻突然面色一變,猛的后退半步吐血而出,伸手捂住了胸膛,只覺得突如其來中了一箭一般,胸口生疼五臟六腑都被一股強橫陰毒的勁力所傷,卻不知那是什么手段。
臺上眾人也是議論紛紛,都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金蟬大師怎就突然吐血?莫非是舊疾復發?”
神通老和尚卻面色凝重,修了一輩子體修的他看出了這一招的眉頭,沉聲呢喃道:
“透骨釘,此子居然連這種陰毒的招式都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有如此天資,若非其兼修的內勁太多做不到足一而精,恐怕早就能修到肉身掌控入微之境,在技之一道上媲美如今的體修技之巔峰魚龍王了吧!”
天下南北二王之中,北洲臥龍江魚龍王,當今體修之中技之一脈的巔峰人物,被譽為當今技之盡頭,天下所有力道體修的噩夢!
擂臺上方白輕蔑一笑,踏步飛躍飛速接近金蟬,笑道:
“三招!三招之內若你不敗,便算我輸!這是第一招!”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一個技之一脈的體修揚言要在硬碰硬的情況下三招擊敗一位力道體修,實乃萬古難聞之奇事!
論道閣上正覺和尚頓時氣的牙癢癢,冷哼一聲為金蟬打抱不平。
“也不知這家伙用了什么陰毒手段,暫時一招得利罷了!居然敢說如此猖狂的大話,揚言要在三招之內硬碰硬擊敗金蟬師兄,真是不知死活!”
一旁的林蒙依舊微微搖頭沉默,自己不信方白能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來。
擂臺上金蟬見攻來的方白,強忍腑內劇痛,咬牙直起腰來,一掌朝方白拍去。
這一掌從上而下,在方白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掌印拍下,似要將方白鎮壓在掌下。
在這金色掌印之上,還浮有一座高山法相,也隨之鎮壓而下,其上流露著一種鎮壓一切的玄奧道意。
“五指封山印!”
林蒙驚呼一聲,認出了這道武技。
這乃是佛門最頂尖的武技之一,甚至還頗有神話傳說,甚至和圣人有關!傳聞佛門圣人曾以此法降魔,一掌拍出能具現化出一座真實的山巒將魔頭鎮壓在其下永世不得翻身,美名曰五指山!
這一掌讓一直神色輕蔑不屑的方白略微帶上了些驚艷之色,挑眉道:
“不愧是佛門圣地!不過我說三招敗你,那便三招!”
說罷,方白伸手一指,朝空中落下的金色掌印和山巒點去。
下一刻這威嚴無比見之心驚的金色巨掌和那巍峨山巒法相,猛然發出一道咔嚓的碎裂之音,隨即便從中間裂成兩半爆碎而散!
八極勁,開山指!
一指點裂一座山巒,何其驚人!環形看臺上那些沒見過多少世面和高手的小門小派中人紛紛驚呼出聲,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
破去此招,方白大笑著又是一邁步,身法催動身影挪騰剎那間便將同金蟬的距離拉進到了極致,來到了金蟬的頭頂,一拳便朝金蟬頭顱砸下。
“第三招!你該敗了!”
金蟬面露不甘之色,咬牙伸出一條手臂,一只手掌朝上托起,雙腿跏趺而坐,用出了不動明王金身決最為穩固的第三式!
在其身后的金色大佛法相莊嚴,也隨之變成了跏趺坐,同樣一只金色巨手朝上托起,似是要將這片天都托在掌中。
與之比起來,方白砸下的一只纖細白皙的拳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猶如蚍蜉撼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