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不是陛下膝下就太子殿下一子,劉瑾覺得今天太子殿下怕是不能站著走出這乾清宮。經此一事,陛下會不會跟皇后娘娘有再生一個皇子的打算。
朱厚照很快就到了坤寧宮,沒等宦官們通報,朱厚照直接進去了。
“皇兒,你來有何事啊?”張皇后剛放下手里的茶,就看見自己的兒子朱厚照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似乎急促的步子里帶著些許的不滿。
朱厚照坐下道,“兒臣見過母后,兒臣來是想告訴母后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啊?是不是之前你認識的那個楊家女子的事情啊。你若是中意啊,母后就選個日子讓她當個側妃好了,她的家世還是不錯的,母后也很中意啊!”張皇后笑語盈盈道。
“母后,兒臣想跟您說的不是這回事兒,這是兒臣的事情,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兒臣自會來請示父皇與母后的。兒臣今日前來是有其他事情要跟母后說!”朱厚照義正言辭道。
“什么事,那你說來給母后聽聽!”張皇后道。
“母后。兒臣來告訴母后,父皇之前答應給兩位舅舅的鹽引不給了!”朱厚照直截了當,絲毫不在乎他這樣直白的說出口會不會駁了自己母后的面子。
“為什么,你父皇之前不說好了嘛?怎么有反悔了呢,母后要去問一問你父皇才行!”說著張皇后就要作勢起身,準備去問弘治皇帝朱佑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后,不必去了!是兒臣的注意,兒臣覺得這鹽引不必給兩位舅舅了!”朱厚照背對著張皇后一字一句的淡定道。
“你替你父皇做主了?為什么,那可是你的親舅舅啊!你的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張皇后有些詫異的看著兒子。
“母后,兩位舅舅依靠母后已經在皇家得到的好處夠多了,皇家不是無底的米缸,不能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下去。兒臣今日讀詩經·碩鼠頗有感悟!”朱厚照抖了抖衣服。
“你怎么能這樣說你的舅舅呢?他們好歹也是你的舅舅!”張皇后無奈道,他也知道自己的兩個弟弟除了來求他真的是一無是處。
“那母后這樣只會讓他們越來越囂張,讓他們覺得這些待遇就是他們本應該享有的,他們尊重母后您嘛?他們為母后考慮過嘛,他們要是為母后考慮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母后惹麻煩,仗著母后的威嚴來助長自己的氣焰,他們這是在敗壞母后的名聲,是敗壞皇家的清譽!”朱厚照端起一杯茶水也不管燙不燙一口悶了一下去。
“現在是父皇執政,他們就敢如此的獅子大開口。那一天,到了兒臣來面對他們的時候,是不是迫于母后與兩位舅舅的壓力,兒臣還要給他們封王啊?”朱厚照道。
“說的什么混賬話!”張皇后有些生氣,不過他也認同自己兒子朱厚照所說的話,他這兩位弟弟實在是有些不像話。
“你今日有些放肆了,你倆舅舅的鹽引不要就不要了,可是誰允許你跟母后這樣說話的?”張皇后鳳眸一動,“母后真是把你寵壞了,越發沒有規矩了!”
朱厚照自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過于偏激了,于是也慢慢靜下心來道,“母后兒臣語氣重了些,不過兒臣也是為了母后好!”
“哼!本來母后今天的好心情全給你攪了,你說怎么辦吧!”張皇后紅唇蠕動,一副不樂意但是面對自己親兒子又沒什么辦法的樣子。
“兒臣知錯!”朱厚照的道歉很明顯是很敷衍了事的。
“行了,母后累了。你回去吧!”
“兒臣告退!”朱厚照回去之后就開始研究這幾年擔任戶部主事的官員,他準備以此作為突破口來實施自己的計劃。他覺得皇帝不能被文官牽著鼻子走,自己的父皇在這一方面很明顯不夠強硬。
但是自從土木堡之變之后,這輸成了一個難以解決的事情。皇帝需要文官來幫忙治理地方與各項事情,總不能所有的國家大事都讓皇帝一個人來處理吧!
朱厚照現在覺得還是永樂帝那時候要好,那時候勛貴們都還在都是可以制衡的人選,可土木堡之變之后全都沒了。
“劉大伴,你去幫幫本宮找一找,父皇在位這些年所有的戶部尚書的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朱厚照就等著劉瑾將材料找來。
當然,這并不是什么難事。天色近晚,劉瑾就將整理好的文稿給朱厚照一一呈了上來。
先祖是南宋宰相葉衡,世居金華。景泰五年(1454年)進士。授御史。天順初年,因得罪石亨,出京擔任武陟知縣。成化中,累官大同巡撫。孝宗時,召為戶部侍郎。弘治四年(1491年),代李敏為戶部尚書。加太子太保。
“弘治五年,葉淇將開中法,納糧開中,變為直接用白銀換鹽引,徽商挾其在兩淮的優勢迅速發展起來。弘治九年,四月退休。為官期間,廣施仁政,減少納稅,深受百姓愛戴。”朱厚照讀著有關上一任戶部尚書葉淇的資料,“看起來他還是一個好官,可是為什么會想出這樣的法子呢?”
“周經,明山西陽曲人,字伯常,號松露。天順四年進士。入翰林為庶吉士。弘治初擢禮部右侍郎,改吏部左侍郎,奸民獻地于太監李廣,戶部無奈,他倡率九卿上疏力爭治其罪。后官戶部尚書,整肅戶部奸蠢,不畏讒毀,寬逋緩征,裁節冗濫,苛切之風為之少衰。”朱厚照看完這個周經的資料有些蒙圈了,“這倆人還都是為民做主的好官啊,等等到底是什么東西不對呢?”
“本宮的注意點,不應該是他們是不是好官……”朱厚照抓著腦袋想了想,終于他將自己頭頂束發的冠撓掉之后終于有些明白了。
“這不是本宮該注意的重點,本宮應該注意這些朝堂上的官員,他們是一個怎樣的態度。所為文官,一個是不可能成氣候的,必須要有一群才行!”朱厚照似乎開始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