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為了我的這個要求你想要更多東西的話。”開膛手又張開了雙臂,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一身堪稱慘烈的傷痕,聳了聳肩露出無奈之色:“我估計是沒有了,硬要說有的只有這已經開始倒計時的生命了。”
”這個小要求的話只是我臨死之前的一點愿望而已,看到這副場景,心里就莫名升起這種情緒,單純的不想死在這里而已。”
“人生總是有許多沒辦法控制的事情不是嗎?就像是過去的事情,就像是此刻我心中的這一股情緒,莫名而復雜的,我也很難把這種情緒訴諸于口告訴你,更沒辦法把這一種情緒壓下去,只能說,這又是人生的許多的無可奈何之一。”
略沉默了一會后,巴薩羅謬淡淡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嘲諷:“你的要求還真多。”
“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就這么忍著吧,還是說出來試試比較好,你如果要我搖尾乞憐的話其實也可以,不過那太麻煩了,還是最好體諒一下我這個將死者吧。”
不知道對象到底是誰,他很是譏諷的笑著說道:“讓我們互相理解。”
由他來說這句話,真是無比的諷刺,巴薩羅謬在心底想到。
“婁希殿下,抱歉,為了某些東西,我可能要把這個家伙帶出去一會了。”
雖然時間已所剩不多,但怎么說對方都好歹是這場宴會的客人,也是這場襲擊的受害者,為了這件事情之后的某些謀劃,巴薩羅謬還是向著婁希說了一聲。
“我可以相信你吧,莫里亞蒂教授?”
“你若被害流血,下到坑中,我有什么益處呢?神豈會稱贊我,他的火怎將不會自荊棘而生燒毀我的軀體?”巴薩羅謬熟練的引用圣典的話語反問道:“你不需要相信我,但你可以相信喀難。”
“原來莫里亞蒂教授你是教團的人嗎?怪不得對這種事情如此的熱衷。”
“嗯,你應該可以感覺到這話有沒有說謊,這下應該可以相信了吧,不過還請婁希殿下替我暫時保管一下這個秘密,你知道的……有些事情要求……”巴薩羅謬的言語淡然,指出了自己已經知道對方所做這一點,然后利用這一點給自己扯了一張大虎皮,補上了有關身份的最后一個漏洞。
婁希畢竟還是閱歷太少了,雖然因為能力的輔助顯得成熟,但這也同樣是她的一大弱點,心靈領域的能力在前期向來需要建立在對方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之下,過于依賴能力的她,一旦對方知道了能力,有了警惕心,便很容易被人利用能力的漏洞鉆空子。
閱歷這種東西是只有經歷過才能提升運用的,一年的閱歷加上一年的閱歷也并非是等于兩年的閱歷,婁希從他人腦海中窺探得到的那些記憶積累而成的只能說是虛假的閱歷,只有在某些時候才能起到參考作用的閱歷。
固然聰慧機敏,但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對巴薩羅謬有著豐富實踐經驗這種老東西來講,還是太容易誤導了。
“愿公義之道與你相伴。”婁希不疑有它,同樣引以圣典的經文相回,作為目前喀難世界最強大的宗教勢力,幾乎每一個貴族都將對于圣典經文的學習列入了教育之中,以免在某些時候因為手底下的事情被發現捅上來了,被某個路過的教職人員給順手審判了,雖然這也只是一點心理安慰就是了。
“這邊的有關今晚這場事情的收尾工作我會做好的,波赫尤拉有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人,還希望莫里亞蒂教授那邊也不要讓我失望,如果從那個家伙的口中獲取到有價值消息的話,波赫尤拉不吝于合作。”
黑發少女學著古爾薇格的口吻笑著說道:“北地的寒風不會放下祂的任何一個敵人的。”
“復仇也是神允諾我們的特權。”巴薩羅謬同樣完美扮演著自己神職人員的身份,點頭贊同道。
她笑吟吟的說道:“合作愉快,愿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愿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但愿如此。
巴薩羅謬在答應完了后又在心中接了一句。
結束了通話后,他轉身在前方帶路,未曾回首,聲音自開膛手的前方傳來:“你自己跟上來。”
開膛手興奮的吹了個口哨,裝作手中有個酒杯的樣子高舉相敬說道:“讓我們敬理解。”
巴薩羅謬未曾回話,只是前方帶著路。
開膛手用那個至今未曾被打開過的琴箱支撐著自己的重量,一歪一扭的走著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就這樣,憑借著直覺的預警,巴薩羅謬避開了所有人,帶著開膛手這個襲擊的兇手大搖大擺的走出的整個大廳,來到了圣安德瓦利大廳背面散步消食用的草地上。
微冷的晚風吹拂,吹在臉上便讓整個人都清醒了半分,巴薩羅謬抬起頭,望向了頭頂的星空。
可惜,他什么都沒有看到,滿天烏黑的云遮蓋住了星辰,讓那璀璨而美麗的光輝沒有露出來半點。
“可惜今天不是個好天氣啊。”開膛手也和巴薩羅謬一樣抬起了頭望向了頭頂的天穹,但與巴薩羅謬不一樣的是,在看到滿天的烏云后他并未失望的重新低頭,反而就那么保持著姿勢,凝視著滿天的烏黑的天穹,烏黑的云。
雖說是可惜,但他的話語中卻沒有聽出來一絲的可惜之意,只有像是在回憶著什么東西的神色,許久后,他開心的感慨道,露出了如孩子一般純粹的笑容:“但我就是喜歡著這樣的壞天氣啊。”
他將巴薩羅謬丟給他又被他掐滅的煙卷又叼了起來,不知道從哪里又摸出了一個打火機,點燃了這根煙卷。
透過裊裊升騰而起的煙霧,巴薩羅謬可以看見那個明顯被開膛手保存的很好的打火機,即使是在剛才那般激烈的戰斗之中,開膛手也把這個打火機好好的保護了下來。
如朱里烏斯的打火機一樣,開膛手這枚打火機上也密布著滿滿的人為劃痕。
開膛手就這樣的抽著煙卷看著滿天的烏云,不適的咳了幾聲,但終究還是沒有把這根煙卷再次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