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美味，但申屠的心里簡直是在滴血。
這可是在冰柜里冷凍了少說也有七八年的東西！
申屠倒是不擔心吃壞肚子。
在某次“僵尸肉”的新聞熱點期間，申屠倒是查過相關的一些資料，若是在最極端的冷凍環境下，食物是完全可以保存上幾十年而不會變質的。
當然，這是“最極端”的環境，如果是一般的家用冰箱，最長也就是保存一年，還要看食物的種類。
但不論如何，既然羅伯特-耐維爾吃了這么多年都沒吃出問題來，申屠自己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不說自己體質本就遠超常人，儲物空間里備的藥品，也足夠應急使用。
但是這個三明治的味道，簡直是一言難盡。
更無奈的是，為了扮演好一個顛沛流離的末世幸存者的形象，申屠還必須十分違心地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表情，稱贊這三明治是無上的美味……
“MD，我從來沒吃過這么難吃的東西，還是琳那里的烤地龍肋排好吃……”
申屠心里默默念叨著，三口兩口地將三明治快速塞進嘴里，拼命吞咽下去。
“嘗嘗這個，要是在過去，我這樣的小人物可喝不起這么貴的酒。”
許是太久沒有見到人類，羅伯特-耐維爾十分的熱情，甚至還開了一瓶珍藏的紅酒。
酒的保質期要比一般的食品長很多，基本不存在什么過期之類的說法。
這倒是挽救了申屠“飽受折磨”的舌頭和胃，就著紅酒，冷凍了不知多少年的三明治，也沒有那么的難以下咽了。
“酒飽飯足”之后，申屠做出一副慵懶的樣子，靠在椅背上，用指甲剃著牙縫，開口道：“贊美上帝，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在這個見鬼的世界，能有一個安穩的容身之所簡直太不容易了。”
羅伯特-耐維爾似乎也有同樣的感慨，沉默片刻，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在災難爆發的第一年里，我花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打造出這個安全屋。”
“剛才在下面……”申屠指了指腳下的方向，試探著將話題引向羅伯特-耐維爾的實驗室：“你似乎是在研究那種病毒？但是你不是說你是個軍人嗎？恕我直言，軍人……還會這個？”
“我是受雇于燈塔國軍方的病毒學專家。”羅伯特-耐維爾似乎對自己的身份很是自豪，說了幾句，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垂頭喪氣起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么意義，就算研究出來解藥，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一旁的山姆似乎是在附和羅伯特-耐維爾的話，忽然叫了起來：“汪！”
“噓，山姆，不要叫。”羅伯特-耐維爾臉色一變，連忙蹲下身，安慰著山姆，警告道：“已經快要入夜了，不要讓外面那些家伙發現我們！”
“嗚……”山姆似乎察覺到自己犯了錯，委屈的低下頭。
看到這一幕，申屠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這條德國牧羊犬，不是一般的聰明，竟然已經是略通人性了。
雖說德牧本就以“聰明”和“忠誠”而著稱，但聰明到這個地步，能夠聽懂人言，還能通過表情和動作表達自己的想法，這已經不是一條“正常狗”的范疇了。
下意識地，申屠腦海中，閃過狩魔手記中那群變異惡犬的樣貌。
雙腿站立行走，“手”握骨制武器，有著自己的語言和文明，甚至于還進化出了精神系異能的……狗。
走神了片刻，申屠又自嘲地笑了笑。
我是傳奇這個世界雖然詭異了些，但和物種進化不受限制的狩魔手記世界比起來，卻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這里，怎么可能出現那種進化出智慧的變異野獸？
然而，在心底深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申屠：為什么不能？
申屠沒有注意到自己心底深處的聲音，隨口和羅伯特-耐維爾閑聊著，時而和山姆搭上幾句話，就好像和羅伯特-耐維爾一樣，把山姆當做了一個人類一般。
再加上動物親和的作用，山姆顯得對申屠也是十分親近。
發現了這一點，羅伯特-耐維爾對申屠的態度，又更好了幾分。
對于在災難中失去了所有親人的羅伯特-耐維爾來說，這條名叫山姆的德國牧羊犬，就是他的全部。
山姆喜歡的人，愛屋及烏之下，羅伯特-耐維爾自然也會對其產生一定的好感。
人類畢竟是群居生物，話匣子一打開，生疏感立刻就開始迅速消散。
羅伯特-耐維爾剛剛講完自己如何失去妻女的故事，眼眶通紅，聲音有些哽咽：“軍方給我下達的最后一個任務，就是守住紐約，研究這該死的病毒，找到解藥。”
“你對它們了解多少？”申屠見鋪墊的差不多了，立刻將話題引向了那些研究資料上：“我剛才注意到，你的電腦里有很多以活體病毒命名的文件……抱歉，我不是故意偷看。我只是好奇，那些都是你研究病毒的資料？”
“我的家庭沒了，我為之效命的國家也沒了，我不知道繼續做這些有什么意義，但如果不做這些研究，我也不知道該去干點什么。”羅伯特-耐維爾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力：“我也不記得自己研究了多久，七年？也許是八年？總之就是每天重復各種各樣的實驗，試圖找到一個安全殺死病毒的方法。每一次實驗，我都會保存下來，但是到現在，連半點希望都看不到。”
“不知道……”申屠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你是否介意讓我看看你的研究成果？”
“按照軍方的要求，那都是絕密級的資料！”羅伯特-耐維爾顯得十分嚴肅：“身為一名軍人，我不能違反紀律！”
“可是，軍隊已經沒有了。”申屠并沒有放棄，繼續嘗試著勸說：“燈塔國也沒有了，你繼續堅持這些，還有什么意義？既然你研究這些資料是為了拯救人類，我想，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