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仿造。”,模鬼說道。
“可以帶著你。”,方恒也說道。
“嘿嘿,你果然明白我什么意思,那我就不多說了,什么時候離開這里?”
“你要多久才能做出來?”
“今天晚上就能做好。”
“那我們明天找個機會離開,或許在清晨,或許在晚上,看我能不能順利的從蔡夔和西風那里請到假吧。”
模鬼點了點頭,然后探頭探腦的往幾間空空的臥室走去:“這里還住著其他人呢?”
“都走了,放心住吧,你趕緊弄一下那個職業勛章,需要什么材料我們去采購。”
“像職業勛章這種特殊的東西,買的材料肯定是不行的,我要回我那個小商店一趟。”
“行吧,注意不要被跟蹤。”
“當然。”
……
在方恒計劃著離開城市去找薛恩的時候,薛恩狼狽的躲在某個山洞里,在多次嘗試打開筆記本電腦失敗后,他終于冒險來到了洞口。
他先是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人發現自己,然后才繼續嘗試著給手上的筆記本開機。
開啦!
“果然,剛才打不開是因為洞的深處有某種影響魔力的詭異磁場,洞口好多了。”,薛恩自言自語。
他躲在這個山洞里已經有小半個月了,這小半個月他仿佛回到了從前在他自己小房間里的生活,簡直是折磨。
這小半個月他因為害怕逃出洞口,所以一直沒有更新他的小說,這讓他每天焦慮不安,甚至可以說痛苦。
好像每時每刻都有什么人在腦海里呼喚他,叫他的名字,問他該怎么辦。
那些人物,那些他筆下的人物,仿佛都跟有生命一樣。
“來了來了,別催別催。”,薛恩自言自語,手指噼里啪啦的輸著六十四位由字母加數字混合組成的長串密碼。
當終于開機之后,薛恩先是瀏覽了一段前文,這是他的習慣。
多了很多內容,但他大多記不得。
準確的說,薛恩甚至不知道這些多出來的東西是否是他寫過的東西,他只記得那幾個關鍵的人物。
他感覺自己的寫作跟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別人應該會有一大堆的預先設定,一條主線,無數支線,在寫之前有就已經大概想象出了這是一個什么故事。
但他沒有。
他感覺自己每天的寫作就像一場考試,那些人物不斷給他出題,而他不斷給出解決的方法。
而且,不止一個人。
有時候很多人都會跳出來,將難題擺在他面前。
薛恩樂此不疲。
簡單的瀏覽了一下前文之后,薛恩緩緩的打出一行字:今天是約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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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恒拿出手機看了時間,九月一號到了,今天是跟花花約定在華大門口見面的日子。
“她應該不會那么認真吧?”,方恒自言自語的說道。
從抽屜里翻出一張華大信息科學與工程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方恒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腦子很空。
仿佛應該感到很遺憾,但他竟然覺得麻木。
華大是考上了,很輕松,按照他的成績,其實國內隨便一個大學都能上,但他最后選擇了不算最頂級的華大。
理由嘛,也許是手有他自己的想法。
反正最后是華大。
好像世上有很多事,最后用“反正”兩個字解釋一下,都能很快被糊弄過去。
收起通知書,方恒離開了宿舍。
華大八月中旬就開始軍訓了,現在正好是軍訓后的小假期,今天宿舍幾個人都去市中心了,方恒說有個女孩兒要去見一下,他們還起哄。
天氣有些陰,走到樓下之后,方恒又返回樓上拿了把傘。
華大很大,是幾所學校合并的,沒有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大門。
因此,那里沒有能夠讓她藏柺杖的地方。
方恒很好奇,如果是在那種人多的地方見面,她要怎么像上次那樣掩飾她一條腿用不上力的事實呢?
如果她沒有做好承認自身缺陷的準備,那這次見面其實會很尷尬啊。
方恒加快了腳步,不想讓她先到,免得她等。
然而,當方恒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花花已經在那里等著了,拄著一根柺杖。
她扎著兩根精致的麻花兒辮,穿著……裙子?
雖然過膝了,但是方恒能明顯看到,她有一條腿要比另一條腿細一些。
其實完全可以穿褲子啊,這樣就能隱藏兩條腿不一樣粗的事實了。
“嗨,這邊!”
花花奮力招著手臂,表情很興奮。
方恒老遠的揚起了手,露出笑容,加快了腳步。
他想跑,但又覺得如果狂奔的話會表現的太過熱情,但如果用走的姿勢過去,未免又會讓花花的奮力呼喊顯得有些尷尬。
方恒就這么用跑跑停停的姿勢來到了花花的身邊。
“恭喜啊,考上華大啦!”
“你也考上美大了吧,恭喜你。”
畢竟不是真正的老熟人,話到這里好像就斷層了,要結冰。
“是中文系嗎?”,花花繼續問道。
“不是,信息院的專業,計算機類的。”,方恒表情無所謂的說道。
“啊……明明你的成績……”
花花表情有些失落,她本以為今天會美好到底。
“你呢?”
“我是藝術特長生啊,學的是自己的專業。而且我運氣很好,前幾天一位美大的名師主動找到了我,說是對我的考試成績很滿意,要單獨培養我。”
“那很不錯。”,方恒抬頭望了望天,陰蒙蒙的,好像有幾滴雨水砸到了他的額頭上,于是他打開了傘。
“我們去找個飲料店聊吧,啊……不好意思,你愿意跟我聊嗎?”,花花表情尷尬。
“可以呀,要我幫你嗎?”,方恒目光掃向她的柺杖。
“不用啦,我習慣了,很多年了,我一個人用拐杖走路很快的。”
兩個人好像就這么將“身體有殘缺”這件事共同忽略過了,然后一起消失在雨幕中。
不遠處,一位短發女人看著這一幕,表情似乎有些擔憂,同時又有些心疼。
在她旁邊,一個儒雅隨和的老教授靜靜佇立。
“沈飛老師,感謝你對花玲的厚愛,以后如果有任何問題,請您隨時聯系我。”,直到花花和方恒的身影徹底消失,短發女人才對那位老教授如此說道。
沈飛教授瞇著眼睛,微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