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張張布告,貼遍全城。
潁川組建商會,但凡潁川本地商會,皆可加入,可以銷售煙花,會有潁川將士保護,不會收取任何酬勞!
一時間,還在調侃陳牧浪費錢財的商人們,瘋了……
如今亂世,不僅要擔心貨物運輸途中,時不時冒出來的強盜,更要防備著披著官皮的劫匪!
有陳牧的士兵保護這足以保證,任何的強盜,其他國家的士兵,不敢輕易胡來!
相對與派兵護送之事,煙花什么的都是小事罷了!
一個個商人,奔走相告。
得到消息的柳遮牧,旋即將這些事(qíng),盡數的匯報給了陳牧。
此時的陳牧,悠閑的躺在椅子上,享受著(rì)光浴的同時,還有兩個美貌胡姬端茶遞水,捏肩敲背的好不自在。
柳遮牧臉上的羨慕之色,一閃即逝。
不過就是兩個胡姬而已,我有蓉蓉一人足以。
這兩個胡姬,平平無奇,哪有蓉蓉好?
再苦不能苦了孩子不是?
“大人,已經有不少商人來屬下這邊打聽消息了,咱們要不要趁機敲他們一筆?”
“你這人思想覺悟太低了……”
陳牧悠然的抿了口茶,輕輕揚了揚下巴,胡姬便會意的將茶杯拿開。
柳遮牧一臉茫然的看著陳牧。
“城中的百姓,大致可分為三類人。”
“屬下洗耳恭聽。”
“一者,世家子弟,詩書傳家。二者,商人之家,不愁吃穿,三者窮苦百姓,(rì)夜勞作只為果腹。”
柳遮牧皺眉思索了一下,點頭道:“大人一句話,便以道明潁川百姓劃分,屬下佩服。”
陳牧再度道:“我們現在做到了幾個?”
幾個?
什么幾個?
柳遮牧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兩個,由最底層的百姓,再到商人,只差世家子弟了。”
“那我們應該做什么?”
“放出消息,讓這些世家子弟也興奮起來?”
“這不就對了嘛?”
陳牧一副老父親般的慈祥面孔。
柳遮牧頓了頓,免費讀書還管飯,讓百姓轟動,建立商會給諸多商人提供庇護,又得到了商人的支持。若想要讓世家子弟紛紛興奮起來,那么……
柳遮牧眼前一亮:“許以官職!”
讀書人為什么讀書,還不是學的一(shēn)屠龍技術,賣與帝王家?
如今的潁川,雖不是什么王城帝都,可陳牧掌控著西國大半疆土,他命人當官,還不是一句話的事(qíng)?
柳遮牧深深一躬:“大人高明!”
陳牧淡然一笑,“高明的還在后頭!”
“請大人指點。”
“但凡加入學堂成績優秀者,得到五名先生認可,亦或者有能吏舉薦,皆可為官!”
(shēn)為讀書人,未曾在陳牧麾下效力之時,柳遮牧很清楚他是如何看待陳牧的。
那就是運氣使然。
僥幸站在了風口上,所以陳牧這頭豬,一飛沖天。
僅此而已!
柳遮牧深信,其他的世家子弟,和自己的想法,絕無二致!
如今,只需要在學堂表現優秀,得到五名先生承認,能吏舉薦就可當官!
這些世家子弟怕是要比商人還瘋狂了吧?
那些說什么不要加入學堂的人這次……
嘿嘿嘿!
妙啊!
“釜底抽薪?大人好(陰)險……咳咳!”
柳遮牧激動的一時間脫口而出,眼見陳牧臉色不對,急忙改口道:“大人,我們現在是否要宣布此事?”
“宣布,當然要宣布了。”
陳牧笑盈盈的說到:“我要讓潁川所有人,為之沸騰!”
柳遮牧重重點頭,拱手告辭的時候,忽然想到陳牧這些計劃,都是為了讓那些人出錢出力的,可現在根本就沒有什么成效啊。
柳遮牧遲疑道:“大人,您之前說,想讓商人們出錢出糧的,憑我們現在的計劃可以做到么?”
陳牧微微一笑,“一切都在本大人的預料之中,這次不僅要讓那些商人出錢出糧,各個氏族豪紳一個都跑不掉的!”
“本大人這次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陳牧對于城西的流民怎么處置,對于潁川的百姓來說,不過是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與他們沒有實質利益上的關聯。
可是如今,不僅要廣辦學堂,讓無數貧苦孩童,能夠免費讀書,而且要建立商會,給無數商人提供便利,還要從學堂優秀學員中,挑選人才當官。
這一條條布告通知下來,真的是所有人都瘋了。
有貧苦人家不斷的打聽著,關于孩子進入學堂讀書的事(qíng),有商人瘋狂探聽潁川商會,如何獲取資格名額的消息,即便那些老實持重的世家子弟,也是紛紛坐不住了。
最先受到沖擊的,就是城西的學堂。
幾位教書先生就感覺人生變化的太快,他們有些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五天前,這里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學堂,來此讀書的都是來自各個地方州縣的流民子女,而如今……
一個個(shēn)著華貴的少年公子哥,紛紛要求加入學堂。
就連歲數比他們幾個人大的老儒生,都要主動加入學堂求學!
他們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
讀書最多,見識最為淵博的寧老先生,都有些拿不住眼下的局面。
來的年輕一點的求學子弟,說什么四書五經之類的,他還能夠隨口敷衍兩句,可那些年紀比他小幾歲,又或者大幾歲的老儒生。
一個個之乎者也,各種文章信手拈來……
他頂不住了!
他就是一個窮書生,哪有這些世家子弟,詩書傳家的儒生了解的通透?
單就是《大學》《中庸》這些書,他還是從林清寒的手中得到的!
人家一開口,“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
他一開口……
“兄臺厲害!”
“老朽佩服!”
不然還能說什么?
書都沒有讀過,和人家談論這個?
老臉不要了嘛?
剛開始,他還能夠推脫說,這里只是為了讓流民的子女學習,啟蒙的,可是隨著人越來越多,(shēn)份越來越尊貴,他都不敢打馬虎眼了。
好在柳遮牧那邊來了消息,不管是什么人,想要加入學堂,一概不收!
有了柳遮牧的命令,寧老先生感覺人生總算是有點光亮了。
若是在這樣下去的話,保不準就被那些個虎視眈眈的公子哥找人,麻袋罩頭一頓胖揍了。
天剛亮,寧老先生拿著書本,步入學堂后,人就懵了。
怎么又來了這么多人?
烏泱泱的一片,那些年紀小的孩子,都看不到了。
“寧老先生來了。”
“見過寧老先生!”
何時見過如此場面?
寧老先生心中一陣感慨,若不是陳大人的命令,怕是無人會對自己如此重視。
更別說這一群桀驁不馴的公子哥了,不把他骨頭拆了,把這些娃娃們丟出去,都算是好的了。
“各位,麻煩請讓讓。”
“老先生請!”
眾人紛紛退讓,給寧老先生讓開了一條路,走到前方講臺,他這才發現,幾個同樣教書的老先生臉上,同樣掛著無奈之色。
他們的面前,或多或少都有些禮物。
這些東西寧老先生可不陌生,但很少見。
胡斐一揮手,(shēn)邊家丁急忙上前遞上禮物:“寧先生,我是胡家之子胡斐,特意前來拜會恩師,這是弟子的束脩。”
“寧先生,我是云家……”
“且慢!”
寧老先生急忙擺手。
寧老先生先是對著幾位同僚拱了拱手,“多謝諸位兄臺抬(ài),讓寧某成為這座學堂的大先生。”
幾人紛紛道:“寧兄客氣。”
寧老先生點點頭,轉(shēn)對著胡斐等人說道:“各位公子,兄臺,都請回吧,不是寧某不收徒,而是不能收!”
“為何?”
“可是陳大人已經發話了啊!”
寧老先生擺了擺手,眾人旋即沉默下來,目光盯著他。
寧老先生緩緩道:“柳大人說了,這座學堂所收容的學生,弟子,盡皆是各州各縣的流民子女,至于諸位則是另有安排。”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陳大人說廣辦學堂,可是現在除了這座學堂,再無別處啊。”
“寧老先生您不收下我們,我們去哪里讀書?”
“就是啊老先生,您就收下我吧,我可以給您端茶遞水……”
寧老先生依舊是搖了搖頭,“不收,除了流民子女一概不收!各位請回,寧某要授課了!”
“寧先生……”
有人不愿意離去,可學堂外卻來了一些士兵。
見此(qíng)況,一個個無奈離開。
心中對陳牧卻十分不滿!
說什么廣辦學堂的,你倒是辦學堂啊!
不然你說什么挑選優秀學員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