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的子彈還挺貴的，特別是右手的特制穿甲彈，在沒有辦法束縛面前的精壯男子之前，李山岳暫時不準備使用。
右手在腿上快速揮過，
做出這個選擇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畢竟對比起已經撕破了衣服的陳富貴，面前的這個精壯男子，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怎么金貴，但是卻十分地整齊，不要說有子彈打穿的口子，甚至連褶皺，都并不算多。
倒是鄭臨，沒有動手，反而是有點迷惑地，看向李山岳:“你可知道你在為虎作倀？”
“這話又怎么說？”有點迷惑，畢竟寡頭企業參與維持秩序，其實是早就已經適應了的東西，并不是在病毒危機爆發之后才形成的形式。
面前這個白發男子，如果腦子沒有問題的話，大概也不應該會有什么驚訝的神情才是。
“你敢說你們企業沒有秘密捉捕進化者用作實驗嗎？”鄭臨一臉正氣地沉聲質問。
“？？？”陳富貴的臉隱藏在了如同盾牌般的面具之下，此時，他是蒙蔽的。
雖然自認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依靠著中央區內的豐富資源，和其余的寡頭級企業聯合起來，劃定出沒有喪尸的安全區，并且通過多次磋商，和其它人一起建立起安全區秩序的他，確實有著死心。
畢竟，賺錢是建立在和平上的，如果是戰爭時期，那對于準備不足的商人而言，更多的，是災難。
也好在，知道其余企業開始涉足病毒研究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在喪尸危機爆發的第一天開始，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富貴財團，就一直安如泰山。
欺壓良民之類的事情，是不少的，但最多，也就是罵兩句的程度。
富貴財團從一開始就是以他為主導的財團，強化實驗都是通過真實的邀請與承諾來尋找合適的試驗品，就如同李山岳一樣，雖然拜托企業照顧的親人，某種意義上也成為了富貴財團手中的人質。
但秉承著和氣生財理念的陳富貴，敢自豪的大聲說道，
“我的一生，不負于人！”
除了......小時候錢還沒胖起來的時候，追他的女孩......
“沒有。”陳富貴沒有說話，說話的，是李山岳。
“？？？”
“你敢說你們企業沒有克扣市民們的口糧了？一百塊錢半斤米？鬧呢？”
“錢......現在還能買到東西，就偷笑吧。”陳富貴緩緩開口，“沒有了城市中心的擔保，沒有了和其余城市的流通價值，在整個人類族群都陷入生死存亡之際的現在，那不過是廢紙而已。”
“重要的，還是資源，以及勞動力。”
“糧食也不多，在安全區接受委托耕種，也能夠一天三頓飽。”
“那些所謂的抱怨，更多的是不愿意放下身段努力，又自視甚高的人的抱怨而已。”李山岳雖然在講著道理，但是手上的槍卻一直鎖定在了鄭臨的身上。
他身上緩緩散發出來的攝人氣勢，著實可怖。
“......”看著沉默的鄭臨，陳富貴想了想，開口道，“你真的有心主持正義，我建議你去東區那邊那邊，我上次開會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他們已經退回了奴隸制，相比較我們這里的商業交易制度，確實是愚不可及，而且產生了‘皇族’，大概是直接回到了帝制。”
斟酌了一下語句，陳富貴繼續說道，“如果你想覆滅邪教的話，你可以試著去西區走走，那邊已經通過利益交換，洗腦，控制型的調.教，看上去免費的施舍來逐漸構架起了宗教性的社會結構。”
“以上兩個是比較正常的，畢竟只是時代重演而已，相對來說還是能夠活命的，然后，是南區，”
“那邊是一開始弄出來喪尸病毒的實驗室的所在地。想必我說完這個以后，你大概就明白了，”
“在那群瘋狂科學家的控制下，南區有一半的人口在安全區劃分后被變成了喪尸，”
“論及草菅人命，最夸張的，還是這個南區里面的科學家們。”
“北區，是軍區曾經的駐扎地，都是狂暴的軍火頭子，或者說，軍閥們。”
“他們建立城市，不把人命，乃至于自己的命當回事。”
“每一次發生尸潮的時候，都是直接把所有的人都推到前線，”
“如果他們是說‘兄弟們跟我上！’那種，自然是不會有人有什么意見的，不過，他們一直使用的手法，都是‘誰不上，我就斃了誰！’所以，如果你想要遵循一下你自己的正義，我建議你還是去東南西北四個區看看。”
“我們幾大商業巨頭所聯合建立的中區，維持秩序，靠的都是合理的商業活動，要吃飯，先勞動，”陳富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脫下手套后露出來的金屬色手指敲擊在他的胸膛，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是應該做到的事情，這才是對得起我良心的事情！”
“我陳富貴，不是好人！但是也不至于像你一樣不經過調查就隨意進行殺戮！”
“你哪來的臉，說我是惡人？”
“......”鄭臨沉默了，好像，真的沒有確鑿的證據，自己是因為什么而直接打上門來的？
是因為饑民的哭訴？
亦或是因為自己早就已經對這些財閥心生不滿？
我把他們當做惡魔的時候，難道我就是拯救者了么？
“.......”鄭臨突然仰天嘆氣，“唉......”
“你唉什么？”李山岳的雙手依然穩妥，畢竟這一區域的秩序維持，陳富貴也有很大的作用，自己妹妹雖然是被“捉”到了他建立的家屬大院，但是生活在里面，可比跟著自己在外面拼死獵殺喪尸換取資源舒適多了。
沒有繼續沉默鄭臨緩緩開口：“如果我沒有殺人，那今天的事情，沒準就這么結了，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
“雖然不知道陽關道是什么......”陳富貴沉聲吸氣，鼓脹起了自己的胸膛，“但是，想必你也不準備讓我們兩個活著走出園區吧？”也不知道實驗室的那群人到底有沒有收到消息，不過對于他們而言，研究才是需要顧慮的東西，自己這個名義上的老板，僅僅知識資源的提供者。
甚至是一個比較不錯的試驗品。
只是，自己也得到了足夠的力量，感覺也沒差，總體來說還是物有所值的，只是，面前的這個人.......
大概，這就是偏執吧。
總還是要打的。
恢復了年輕的老年人，已經封閉了自己的內心，渾身的肌肉已經撐爆了那一套在路邊的無人商店拿到的衣服。
僅僅留下老人背心和寬松的短褲。
血管，肌肉，乃至于被繃緊到極點的皮膚，果然，進化者之中，怎么可能會有正常人類進行完美的進化。
人類是有極限的，肉體的上限就在這里，哪怕是再怎么進行加強，不斷地增加肌肉細胞的密度，不斷地增加骨骼的強度。
只要還是“人類”，那，就有著人類的極限，除非......
不做人了。
暴虐的白發者雙手握拳向前沖去，踏步，水泥地地面被瞬間踏裂，
從一米七增長到一米九的白發猛男揮拳向前，簡潔而不簡單的踏步沖拳，向著厚厚的金屬肥肉微微蠕動的陳富貴打去。
像是流動的金屬，肥肉在陳富貴的操控下流動到他的手上，仿若充氣一般讓粗壯的右手顯得極度不成比例，不知道是怎樣的改造和操控性，才能夠讓他做到如今的地步。
脂肪堆積下，看上去足有半個鄭臨大的拳頭，以近乎一模一樣的轉身姿勢，被揮動而出。
槍聲，
被掩蓋在聲浪之下，
但是那左手的手槍已經打出，右手的小型沖鋒槍，也不斷地向著交戰中的兩人打去，
無序顧忌陳富貴，金屬面具早已經在鄭臨長時間沉默的時候降下了用于阻擋的鏡片，強度極高，憑借著沖鋒槍的子彈，是沒有辦法打破的。
至于那沖擊力，在陳富貴的肥肉卸力之下，不值一提。
相對來說，陳富貴在自己身上投入的強化資源，要比他多上太多了，畢竟，他是老板，而且又敢把自己當做試驗品。
拳頭碰撞，速度沒有突破音速，但也達到某種極限，這是鄭臨第一次火力全開，這也是陳富貴，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揮拳。
流動的金屬般的巨錘和相對細小的拳頭碰撞，脂肪沒有擺脫皮膚，雖然鼓脹，但是更像是單純的膨脹，而不是松垮的水袋。
極不成比例的雙拳碰撞在了一起，以鄭臨后撤作為結束。
順道，地面的堅硬水泥板又被踩裂了一些。
強行對碰一拳，雙方都并不好受。
陳富貴已經用了自己近七成的力來嘗試造成傷害，但是對面僅僅只是后退兩步，就能夠完全卸下沉重磅礴的拳勁。
可以看得出來，技巧雖然和自己比稍微差了一點，卻也有著足夠的搏擊底子，和自己實用性的技巧總結不同，在對面的白發人的手上，陳富貴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感覺。
那是自己曾經想過接觸，但是卻沒有花太大精力的領域。
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