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現在我們能夠好好談談了嗎？”小明的手高頻率地拍打著僅僅剩下半米直徑的雪白球體。
上面的光芒已經不再散發了，僅僅只留下了光滑反光的凈白外膜。
“嗡嗡嗡嗡......”
經過改造的肉體，搭配上足以觸碰，乃至傷害到這個自稱“神”的球的龐大且精純的精神力，小明維持著如今的拍打頻率已經足有十五分鐘了。
“說話啊！”小明的手一刻不停。
“.......嗡嗡嗡。”
“？？？”
“難道你精神力傳音還能夠因為高頻度震顫而變調不成？”小明的精神力緩緩連接在球上。
早已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神沒有辦法抵擋小明的精神鏈接。
直覺上，知道自己已經連接上了的小明清了清嗓子：“喂，在嗎！”
“不......”清晰的生意從高頻率震顫著的球體里面發出，“？？？”
小明淡淡一笑：“看來，你也不懂得原理啊。”
“......”
“我錯了！”
白色的球體終于沒有被小明繼續拍動，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極端強大的精神力形成的屏障依然穩固，哪怕是讓它離開了自己的手掌，小明也依然謹慎。
“你錯什么了？”小明感覺畫風有哪里不對。
“根據我收集的各種人類爭執實錄，只要對面的人不是個仗勢欺人，而且得寸進尺的人，只要首先進行道歉和認錯，如果對面的人類沒有覺得你真的有什么太大的錯誤，也不是血海深仇的話，甚至還有可能引起對面的愧疚，而加快和解速度。”
“畢竟，道歉除了付出一些虛無縹緲的虛榮心以外，并不會有什么真正的損失。”
“如此來減少可能存在于未來的威脅，是一個很劃算的交易。”
球漂浮在小明的面前，看著如此“精于計算”的白球，小明有點詫異：“等等！”
他瞪大著眼睛看向面前的白球：“你不是‘神’嗎？”
“不，我本質上是個精神集合體，不知道因為什么誕生的精神集合體。”圓球的回答一線也不像是一個新生的純精神體。
但是祂，或者說，它，確實是一個單純的，在被一個宗教瘋子在意外之中制造而出的存在。
通過控制那一具特殊的“圣子”軀體，也就是一開始的宗教瘋子先生在狂信之下，在“典籍”，“秘藥”，“修法”等的幫助之下，他成功的，
死了。
然后，沒有受到他操控的，匯聚在一起的精神體就這么直接的占據了他的身體，通過吸取“信仰”，逐漸提高著自己的上限，作為日常的“修煉”。
“所以，你什么都不懂？”小明的眼睛里面透露出了危險的光芒。
白球沒有說話，但是作為精神體，也被作為“神”所崇拜的它，有著極強的感知力，不然也沒有辦法“賦予”在它麾下的進化者們力量，畢竟，說穿了，就是以自己天生強大的精神力，引導他們的細胞進行變化和進化而已。
“懂，懂什么啊？你直接就打上門來，直接在早上祈禱的時候潛伏進來了核心的會堂，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我什么問題啊？”
“......”小明仔細想了想，哦，草，對哦。
“我想問什么來著？”他撓了撓頭。
“我好像剛把門打爛了，你就裝著‘嗶~~~’像我飛過來，還把我抽飛了是吧？”小明的雙目瞇了起來，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對不起，我錯了！”圓球認錯的速度極快，并且把六個字帶上兩個標點符號顯現在了光滑的白色球面上。
“......”
唉，算了。
小明在心里感嘆了一句，自己突然想起來關于地圖和城市概念的問題了之后好像老是有哪里不太對勁。
“那我就問一遍，”小明深吸了口氣，“你知道渝州城么？”
“......”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不尷尬，反正，雪白的球體沒有說話，好像電腦突然死機，沒有任何反應，就在小明準備把球再打一頓的時候。
一個問號，出現在了光滑但是不反光的白色球體表面。
“？”而且是緩緩地，從表面浮現，直到完全凸起。
“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小明準確地翻譯出了白球的意思。
無形的，僅僅只有為數不多的生命能夠看到的鋒利刀刃從小明的手上緩緩伸長，那是精神力凝結而出的光亮刀身，和白球不同。
這把由純粹精神力組成的長刀，只有刀身，雖然同為精神力，但是卻和白色球體的純凈潔白不同。
單純的金屬色光芒從上面散發，其實小明一直沒搞懂什么是金屬色，但是純凈的精神凝聚聚之后散發的光芒偏灰之中帶有著耀眼的光芒，甚至有著對場景的映照。
像是鏡子一般，狹長的刀身映照著小明，白球，以及一直匍匐在小明身后的狗子。
“這種程度的精神力，單純按照能級來說，”王二并不需要望遠鏡，微微出神的他讓自己的注意力聚集在數千米外的體育館的入口處，小明的精神力屏障完全沒有辦法阻擋他的觀察，“已經接近了長篇級的層次了。”
“可是，他的能級.......完全無法確定。”手上的數據一片凌亂，雖然作為真正的生命，芙拉并不會像是毫無感情的死板運算程序一樣陷入某些固有的邏輯陷阱，但是作為器靈的生命本能，依然會讓她在這種情況下感到不爽。
畢竟，精密的計算是器靈們真正的本命天賦，在自己有著絕對優勢的地方慘痛吃癟，讓芙拉有些郁悶。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個世界，其實一開始的能級就比我們高上許多，受限于我的能力，你沒有辦法對這個世界的主角‘小明’進行具體的分析也是正常的事情。”王二撓了撓頭，“再說，這些泛位面海以外的位面，哪個不像是蹩腳的三流作者一拍腦袋就想出來的東西了，有bug才是正常的事情。”
“乖，不是你的問題呢。”他拿起一塊曲奇，放到少女嘟起的嘴中。
“等著唄，反正還能夠通過食譜聯系到坎普西斯老大那邊，所以也沒有什么關系。”看著少女逐漸舒緩的沒頭，他伸出爪子摸了摸她的頭。
畢竟還有作者罩著，最多危險點，大不了......半身不遂，歇息幾個月，......
“嗯。”芙拉吞下了嘴里的曲奇餅干，合起了手上的食譜。
本職是食譜，確實也是食譜的本命器物，拓展的功能，也確實太多了點......王二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著自己的食譜，雖然功能其實并不算多，儲物，記錄，加成，數據分析，多嗎！才四樣而已，又不能夠加上鐵鏈和撞角作為流星錘使用，根本不多！
............
銀白的刀廣閃過，在空氣之中留下久久的真空痕跡，凝實的精神力甚至在一定的程度改變了空氣的性質。
小明握刀反手向后一揮，無形的精神力波動向后甩動，白球被小明突然間頓悟出來的精神力屏障而隔絕了之后，本來會源源不斷供給它精神力的，從“圣軀”之中傳輸出來的粗大精神力線條早已被屏障屏蔽在外。
隨著銀白長刀的揮動，連接向圣軀的各種精神細線，被蕩漾出去的劍氣直接切斷，而且，是完全地切斷了，無論是進化者，還是非進化者，無論是虔誠的“信徒”還是僅僅......
沒有，能坐在會堂之中的，完全沒有不虔誠的信徒。
在白球的長時間精神同步沖刷之下，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泛信徒”，每日有資格輪換進來會堂提供精神力供給的，都必然會成為極其虔誠的信徒。
不至于驅逐，但是，非虔誠信徒，在西區之中能夠得到的各種資源，確實要稍微少一些，畢竟，在西區，信仰是能夠真實流通的一般等價物。
但是，小明如今的斬擊飛出的無形刀刃，不單只切斷了連接向圣軀的精神西斯，更恐怖的，還是直接切斷了“虔誠”。
在白球震驚的戰栗下，僅僅五刀，以七日為一輪，輪轉著的虔誠信徒們就被斬斷了一半，而且，看小明的手法，第一刀能夠切斷的僅僅不過百分之一，第五刀已經能夠一刀斬斷會堂之內足足五分之三的信仰細絲。
甚至震驚得忘了繼續震動。
“停一下朋友！”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樣的聲音，但是清晰的“大吼”通過小明的精神力細線，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七分之一的一半，也就是十四分之一，而每天對數萬人的精神力進行汲取，也是達到了白球的極限，這十四分之一的缺口，不至于傷筋動骨，但是，真正令白球恐懼的，是“完全的失去感”。
和之前對于虔誠信徒的“完全的掌控感”完全不同，自詡為神，確實也是神的白球，第一次，如此恐懼。
這是它難以理解的事情。
“等等，曾經的我的記憶，乃至于所有曾經鏈接過的虔誠信徒的精神海里面，都沒有任何關于‘渝州城’這三個字的信息。”
“完全沒有？”小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從口袋里面掏出來自己找到的“世界地圖”。
遞到了圓球的面前。
“能看懂嗎？”
白球的精神力緩緩掃過已經被折了起來的地圖......
然后，瞬間，陷入了呆滯。
緩緩扭曲，變作海膽的形狀，白色的光滑球面化作尖刺，然后扭曲回去，化作白色的瀑布流淌在地。
長條狀的白色變成彈簧突然彈起。
縮在一起的彈簧變成了方正的塊狀。
“火鍋，好吃嗎？”
“忘了，要一起去找嗎？”
小明伸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