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出門。
每一次在外“漂泊”過后，王二都失去了出門的興致。
坎普西斯所說的理由，大概已經不會成為自己去到“泛位面海外”位面的理由。
畢竟，如果泛位面海真的大到那種難以形容的級別，有著極為夸張的體量。
那么自己能夠影響的，或者錨定的那一兩個位面，又有什么意義呢？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數量極為夸張的位面在此范圍之中破滅，也有近乎同樣大量的位面生成。
數之不盡的文明隨著位面破滅而毀滅，同樣數之不盡的文明隨著位面的演變而發展，誕生，完善，進化。
有的能夠超脫出單純的位面，有的就隨著位面而消散。
世界的能級跨度極大，從低到高，哪怕沒有至高強者十三階那么夸張，但是有的世界之中的生命體，天生就比別的世界要強大，沒有來由的強大。
沒有公平，甚至沒有表面上的公平。
如今王二的進境緩慢，除了坎普西斯曾經的說法以外，更多的，僅僅只是“不急”。
當你可以隨時叫大哥來揍人，或者隨時能夠遠離危險的時候，個人擁有的力量，又沒有什么太大的必要了。
畢竟，背景也是一種力量，雖然自己變強是真的很有成就感，但是對于王二而言，有著芙拉的陪伴，有著數之不盡的食材，每天能夠做做菜，和芙拉說說話，就已經非常地舒適了。
咸魚。
真的非常地咸魚，甚至僅僅只有靜極思動的時候，才會想著要去別的世界瞧上兩眼。
在這種“瞧上兩眼”的過程之中，近乎被動地變強著。
雖然一開始都挺慫的，但實質上如今的王二回想起來，感覺自己真的沒有慫的必要。
只不過，自己并不懂得裝逼，所以好像也沒有什么不慫的必要。
非常地糾結，真的是有點糾結。
當王二癱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混亂的思緒占據著他的腦海。
知道芙拉撲在他的身上，像是撒嬌一般地在他耳邊說道：“阿二，我餓了。”
扯啊！我們還會有“餓”這種說法么！餐風飲露都不需要，哪怕不從外界汲取能量，僅僅只是以自己體內的能量來進行消耗，都足夠活過在天上掛著的太陽......
想是這么想，但是王二的身體卻很誠實地從沙發上起來，也把撲在他身上的少女順勢扶了起來：“饞了？”
“嗯......”
“那我去做飯了。”摸了摸少女的頭，王二向著廚房走去。
一邊走，感知著這個世界的時間變化，王二嘆了口氣......
早已經送走了自己的父母親人，當他們的靈魂崩碎化作純粹的粒子消散在空中的時候，真正可以說得上是“親近”的人，也就僅僅只有芙拉了。
至于那個不靠譜的引路人坎普西斯，以及僅僅只是見過其中的幾人的一面的那一群“同類”，實話實說，大概就是僅僅只是漫長生命之中，會不時有所接觸的人罷了。
“唉，你小子這么想就有哪里不對了啊！”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聲音清晰地穿過并不太結實的門，傳入正在走入廚房的王二耳中。
“臥槽！”一聲驚呼從王二的嘴里傳出，甚至連進廚房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
“開門啦，墨跡什么，我和芙洛來蹭飯啦。”
“一定是聽錯了，芙拉，不要開門。”王二沖著坐在沙發上的芙拉點了點頭。
“......居委會的，開門。”
“你騙鬼啊！”
“收租的，開門！”
“房子我買的啊！”
“水電費結一下！”
“我自己供電自己供水，哪來的水電費啊！”
“你小子到底開不開門！”
“那還是開吧......”王二想了想，默默地開了門，而芙拉已經那好了水杯，倒好了水。
望著面前沒有什么變化的男人，王二說道：“坎普西斯老大，下午好。”
“還有，芙洛姐，下午好。”
坎普西斯拍了拍王二的肩膀，而芙拉則微微低頭向他行禮。
雖然只是單純的疑問句，不知道怎么回事，聽起來就是有著一股濃重的賤氣，“做飯呢？”
王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從嘴里吐出來三個字：“下，午，茶。”
“也行，也行，去吧。”坎普西斯向著王二揮了揮手。
咬著牙，王二向著廚房走去。
............
下午茶的選擇并不算多，但是既然是下午茶，那自然還是有茶的，不過這就和王二沒有什么太大關系了，芙拉已經拿好了茶葉，開始泡茶。
而按照王二的個人喜好，下午茶的茶點選擇，依然是以肉為主打。
但是，既然已經去過一個新的世界，自然是不能夠單純的使用普通的食材了......
食譜，好吧，挺久沒出現的食譜翻開，灰蒙蒙的磚塊被王二取出，然后是巨大的葉片的一部分。
切成方形。
“所以說.......”王二看著面前的這兩樣“食材”有些心累，“做出來的不還是薄脆和糕點么.......”
“所以說.......”
干脆就摸了吧。
從冰箱里面掏出來之前已經做好的蝦餃和干蒸燒麥，燒麥各種肉的都有，但是大都是路上的肉類，而且以食草獸類的肉比較多。
然后是之前已經做好的酥皮，以及......剛剛炒好的肉醬。
強者就是這么不講道理的，切肉和烤肉的時間并不長，僅僅只是三十秒的時間，在意念的干涉之下，突然升起的剛高溫就足以處理在瞬間被切碎的肉類。
都能夠去到不同的世界逛該了，就不要太在意局限于普通人類視角的科學。
總而言之，糾結了一會之后，王二就已經用托盤舉著一大盤食物走出了廚房。
............
當兩人坐到窗前，窗外的景色再一次飛速地進行變換，如今的王二，已經有了觀看外面變化的資格。
不知名的野獸，或是有著鱗片，或是有著長毛，甚至身上流淌著黏液，當窗外的景色不斷變化，奔騰的獸群也在外面不斷變換，從地面相對小型走獸，到海中的巨大生命，到空中的夸張生命體，最后，是漂浮在行星之間的超巨型生命體。
一般只是出現在大型型位面之中，如果是小型的位面世界，哪怕能級再怎么高，也極少會出現體型過于龐大的生物，當然，極小不代表沒有，一些能量生物的體型，是不需要講究道理的。
不過一般也很難說那些是單純的“獸類”就是了。
“能看清楚了，有什么感想？”坎普西斯喝了口茶，話說每次來到王二這里都是茶比較多，下次能不能換一下奶茶。
想了想，王二喝了口杯里的奶茶......
“等等！”Σ(ﾟдﾟ;)，坎普西斯突然感覺有哪里不太對。
“感想么......”沒有理會面前男人那驚訝的表情和隱隱的不滿，王二的心里有點暗爽，開口答道，“我變強了。”
“還有呢？”
王二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沒有發絲掉落：“也沒有禿。”
“......”坎普西斯看著面前非常認真的王二，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想著要不要打他一頓，練練手。
“這就是極限么？”當王二的眼光再度和坎普西斯交匯的時候，他終于繼續開口。
“那能級有什么意義呢？”
“變得更強，變得看不懂，難以形容的強，就一定會過的更舒服么？”
“當尺度擴大到星際級的時候，當我吃星球都不滿足的時候，那這個世界，那這些世界，又變得沒有了意義起來。”
“老大，你可以隨意創造世界，改變時間，干涉因果，你就是這無盡世界之中最為超越常規的存在。”
“其實我不太想思考這些問題，但是......”王二看著面前看上去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坎普西斯，但實質上，兩人的年齡，都遠遠超過了同擁有樣外貌特征的人類。
哪怕自認為是人類，但是.......
“說過很多遍的話就不需要再說了。”坎普西斯摸了摸王二的頭，然后從芙洛的手里接過長棍，用力地敲在了王二的頭上。
“臭小子竟然敢自己喝奶茶不給我準備！”
“咚！”
“啊~（聲調，囂張）有毛有翼曉得飛了是不是！”
“咚！”
“小伙子很囂張啊，得讓你感受一下老前輩愛的大棍了是不是，啊↑”
............
“你的這些個問題啊，我也曾經糾結過。”坎普西斯十指交叉，放在桌面。
“當我一路往上，不斷變強，揮舞著你芙洛姐的本體一路砸過去的時候。”
“我沒有想過停下來。”
“和你們有諸多糾結的這一代不同，在我們那個年代，如果你不想死，你就只能夠向前。”
“當然，也有愿意向后的，投靠的，自殺的，那都是自主的選擇。”
“你知道的，哪怕終點很可能相同，但是對于我們而言......”
“對于起點極低的我們而言......”
“想死很簡單，但是如果想活，就很難。”
“而一直想活，對于我而言，‘活著’就逐漸變成了一種習慣。”
“雖然并不是多么深重的執念，但是，也就這么一直過來了。”
“如果真的要說，上面這些問題，我根本不能夠給你答案。”
“要不，你接下來的旅程，就把尋找到答案作為目標吧。”坎普西斯拍了拍王二的肩膀，起身離去，窗邊的景色已經回歸平常。
“......”依然是車水馬龍的世界，這處居所雖然有種“獨立”的感覺，但是卻依然在城市之中。
王二嘆了口氣，看了看天色。
“該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