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吃吧。”王二看著那正伏案大吃的少年，搖了搖頭。
“大概是你能夠吃到的最后一頓了。”王二淡淡地說道。
一瞬間，這句話說完之后，水淼瞬間僵硬，內力在體內引而不發，然后卻又悄然放松。
不管怎么樣，如果是要殺了自己，那說不說這些都沒有意義。
“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了。”水淼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只是交易而已。”王二搖了搖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拿著杯果汁在手上。
“交易？”(shēn)體素質很強，所以吃飯的速度也很快，上一句話還沒吃完，但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一桌豐盛的飯菜已經被吃光了。
“是的，交易，我與這個星球的交易。”王二的(shēn)前出現了一張椅子，他拉開，然后坐下，隔著桌子，面對著水淼。
沒有什么感慨。
但是培養他們就已經是和這個星球的交易內容。
也是讓星球意識輔助自己進行烹飪的條件之一。
“與星球的交易，我能猜猜和什么有關么？”水淼帶著好奇問道。
“請。”王二喝完了一杯果汁，手里出現了茶。
“是不是.......血月？”少年回憶著這個世界的奇特之處。
“顯而易見的答案。”王二表達了肯定。
“具體的交易內容其實對與我來說(tǐng)簡單的，不過提出交易請求的是我，所以相對麻煩一些。”
“內容和要求.......雖然我不知道您提出的要求是什么，但是，培養我們這一群人大概也是交易內容吧？”
“不錯，很正確。”王二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我倒是不介意有人傾聽，不過，你想聽么？”
少年斟酌了一下：“想聽。”
“那我就說說吧。”王二點了點頭，打了個響指。
一碗湯出現在了水淼的面前。
“這個星球啊，我和我的妻子過來旅游的時候，是沒有什么變化的。”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星球你知道吧？一個星球，上面有著生物圈，有著名為人類的物種，而星球的上空有一個以它為軌道中心的衛星。”
“和我的家鄉非常的像，所以我們也沒有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離開，而是準備稍微呆久一點，感受一下生活。”
“你知道的，當我們的力量越發地強大之后，有時候也還是會想要回顧一下自己作為凡人的時候所經歷的事(qíng)。”王二攤了攤手。
“然后，刺激的事(qíng)就來了，一個邪神來了。”王二的嘴角勾起笑意，同時搖了搖頭。
“邪神？”水淼回顧著這段時間自己所見到的暗影。
“是的，邪神，雖然有著不同的(qíng)況，可是這個邪神的本質和你們一直對付的暗影差不多，不過和那些被你輕松滅殺的暗影并不一樣。”王二點了點頭，“如果說邪神是一個人，那么，那些暗影，大概僅僅只是它(shēn)上掉下來的頭發而已。”
“雖然本質相近，但是輕度和體量上都差了太多太多，不能說是一類東西了。”
“大概就這樣吧，反正，那些東西僅僅只是它非主觀間散發出來的污染，和你們這個世界上適齡的人類結合之后所產生的精神類生命，不是完全的生命體，在脫離了它的污染所具現而出的精神世界之后，就十分容易消散，哪怕不消散，力量也會下降到一定的程度，變得十分脆弱。”
“邪神入侵星球，然后和您進行交易，您拿走邪神，而我們的星球之中出現像我一樣的人們？”水淼感覺有哪里不對，這，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不就賺瘋了？
“怎么，你覺得我拿走邪神幫你們的世界祛除污染，并且培養一群你們這樣的強者出來算是虧了？”王二說道。
“是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您保護了這個世界的人類，拿走了邪神，還某種程度上賜予了這個世界的人變強的道路，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在您帶走血月之后，記憶修正或者說意識修正就會不存在了吧？”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血月有問題，然后也會知道你們的不對勁。”王二補充道。
“不過，哪怕不用‘到時候’，僅僅只是現在的‘你們’，也有著足夠能力來消解這種影響。只不過，到時候就沒有我兜底了。”
“而且，不要覺得我幫忙驅逐邪神的同時又幫忙培養人才是很虧的事(qíng)。”水淼搖了搖頭。
“雖然對于你們來說，邪神是很危險的，一著不慎就會帶著整個人類文明消亡的存在。”
“但是對于星球本(shēn)來說，即便是極為危險的東西，也有著很大的機會化作自己的晉升糧食。”
“糧食？”水淼的眼神微妙了起來。
王二點了點頭：“是的，糧食。”
“星球和體量極為夸張的邪神互相影響的同時也是互相在進行著吞噬，雖然很可能會崩掉，但是，如果成功地反吞噬一個如此大體量的邪神，”不知道何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鐘樓的樓頂，王二指著那長年掛在天空上的血月繼續說道，“那作為星球本(shēn)，也會逐漸變得更為強大。”
“星球是有意志的，雖然很多時候相輔相成，但是一個大體量的，而且不一定能夠威脅到星球壽命的邪神，對于一個星球而言也極為珍貴。”
“至于體量，確實不大，不然它也不會一開始僅僅只是吞了你們的月亮，而不是直接降臨了。”王二看著天上的紅色月亮。
“如果你們星球能夠頂住天上的邪神侵蝕，并且終究有一(rì)能夠反吞噬，那它會變得極為強大。”
“當然了，現在的話，因為和我做了交易，反吞噬是不用想了，被侵蝕的同時提升文明的強度也不用想了。”王二攤了攤手。
“但是，在我的傳授之下，你們在變強，特別是你。”
“位面之子，當然，是小位面，在這個宇宙世界之中，你就是這個星球的星球之子。”
“哈？”水淼正想表示反對，然后他想起來了自己那夸張的天賦，那夸張得不講道理的天賦。
“是的，是你。”王二點了點頭。
“這也是我為什么要經常給你開小灶。”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出清脆的聲音，看向水淼。
“你成長起來了，這個世界也會的到相應的成長。”
“有些時候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世界和文明本(shēn)是相輔相成的，如果你沒有在高中之中得到我的指點變成個體力量的修煉者，按照你們文明的進程，你很可能會成為科學家的。”
“然后帶領著人們從‘科學’的方向上對抗邪神。”
“不過都沒啦。”
“已經上了賊船了，就沒有下船的道理。”王二的手中拿出一個黑色的信封。
“這是？”停了一大段話有點蒙的水淼看著那落在自己面前的黑色信封，下意識地發問。
“黑圖書館的邀請函。”王二解答道，雖然水淼不清楚這個名字的意義。
“你的師兄師姐有很大一部分是成為了黑圖書館的預備役讀者，而這份，是正式的邀請函。”
“因為你已經夠強了，孩子。”王二很認真地對著水淼說道。
“我已經夠強了嗎？”近乎每一句話都以問號結尾的水淼繼續在喃喃自語著。
“發什么愣呢。”雙掌一拍吧水淼的心神拉了回來。
“那么，事(qíng)已經給你說完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也已經解決了，上面的那頭邪神，我也在沒有影響你們這個星球的(qíng)況下處理好了。”
“還是花費了我不少時間的。”王二的手往天空中的紅月捉去。
“雖然最后的這個果子也不大就是了。”
遠處的紅月跨越了空間的距離出現在了王二的手上，本應體型極為夸張的天體被常人大小的手掌捉在其中，像是蘋果大小。
“好了，最后一頓之一頓又一頓。”不知道王二做了什么，水淼看著他把血紅果實的一塊從鐘樓上面往地面丟去。
而其中一塊，放在了水淼的面前：“吃吧，吃完了我就走了。”
“真的可以么？這東西，很珍貴吧？”水淼看著那一瓣紅色的果實。
“交易的一環，吃就是了，啊，對了，黑圖書館的回歸時間在此后將會放開，你的那群‘前輩們’回來的頻率會大增，注意好這個星球上的文明秩序。”
“這是我最后要說的東西了。”右手拿著缺了一些的果實，王二消失不見。
僅僅留下剛剛踏入高二的普通少年，坐在鐘樓的樓頂，面前的桌子上面，放著一瓣紅色的果實。
“結束了？”水淼說出來的話后面依然帶著一個鮮明的問號。
是啊，結束了。
就這么突兀地，結束在了高二的第二個星期的開始。
本來擔憂的東西消失不見，本來被吞噬了的白色月亮被重新構筑，然后再度掛在了天邊。
紅色的月亮占據了這個星球的軌道一百多年之后，再度消失不見。
少年拿著一瓣果實，從鐘樓一躍而下，從今往后，不會有“規矩”，也再也沒有“晚上”。
暗影自然也不會再存在，社團學生依然有存在的意義，只是變成了預備役的“強者培訓班”。
了吧？水淼直接從鐘樓上躍下的動靜沒有被多少人看到，但是，卻也足以引起驚訝。
“只能夠和政府合作了啊，”少年頭疼的撓了撓頭，然后一口，吞下了手上的紅色果實。
味道比想象中的平淡，而效果也沒有太刺激。
只不過，之前做不到的，能夠做到了。
水淼踏空而行，走到天上，內力鼓(蕩)，聲音在他的嘴里緩緩醞釀。
說了什么已經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