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溫亦謙還是不打算在上臺后開始表演。
萬一到時候莫名其妙嗨起來了,后果不堪設想。
在這種場合,還是謹慎點為妙。
雖然溫亦謙緊張到尿急,但說心里一點都不期待,那就有些虛偽了。
畢竟這可是第一次上臺領獎,還能上電視,最重要的是,有獎金,能不激動嗎?
“不就是領個獎,你是好人,又不是什么罪犯,有什么好怕的?”李衛國見溫亦謙腿一直抖個不停,忍不住道。
“這么多警察在場,我能不怕嗎?”溫亦謙下意識的說道。
話剛說完,他立刻感覺自己的說法有些怪,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這么多警察盯著我,弄得我心里瘆得慌。”
“瘆得慌?”李衛國微微挑眉。
“我……那個……”
溫亦謙也察覺到自己的說法好像變得更奇怪了。
想找一套更好的說詞,卻感覺腦子似乎變得非常遲鈍,半天說不出話來。
像他這種自閉宅男,讀書的時候,上個講臺都會大腦一片空白,磕磕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更何況即將登上這種領獎臺。
一想到到時候,可能會有這么多雙眼睛盯著自己,還會有人拍照甚至是攝像,他就慌的不行。
李衛國看溫亦謙似乎是真的緊張、怯場,也不為難,拍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別緊張,到時候上了臺,想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就行了。”
這些道理,溫亦謙何嘗不明白。
他可是寫小說的,講起道理來,那絕對是一套一套的,能把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至于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時,一個負責人來跟溫亦謙說了大概的流程。
溫亦謙只需要在喊道他的時候,上臺、領獎,然后拿著錦旗面帶微笑的和支隊長合影留念就行了。
知道這些后,溫亦謙暗暗松了口氣。
看樣子并沒有那么難,興許咬咬牙就過去了。
距離正式開始,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溫亦謙試著想些其他的東西,來緩解自己緊張、焦慮的情緒。
正胡思亂想著,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話說……今天是不是過的太安逸了?
以前幾天的尿性,現在應該有麻煩找上門了,甚至已經有麻煩潛藏在他周圍了。
“難得清閑自在,你還不樂意?”溫亦謙暗罵自己賤骨頭。
他看了看四周,一切正常,而且這種地方給他帶來相當大的安全感,不禁低聲呢喃著。
“在這種地方,當著這么多警察的面,要是真有哪個不開眼的變態敢來找我的麻煩,那我……”
溫亦謙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立flag,畢竟上次在警察局里都……
總算是熬過艱難的半小時,儀式正式開始。
警局支隊長是一個看上去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兩鬢斑白,身材矮小,大腹便便,笑呵呵的,很有親和力。
他叫張立,在書中就是個龍套,俗稱一次性工具人。
只出場過一次,除了名字和外貌之外,溫亦謙連家庭背景都懶得給他設定。
這家伙似乎是個話癆,拿著話筒在臺上,侃侃而談。
從自己當初的英勇事跡聊到今后的目標理想,硬生生說了半個多小時,底下掌聲如雷。
就在溫亦謙聽的直打哈欠的時候,這位支隊長總算是想起來今天是來干什么的了。
“好的,接下來有請我們的英雄,弟譚市的優秀市民……溫亦謙!”
支隊長話剛說完,溫亦謙就感覺轟的一下,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他第一次受到這種夸獎,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上臺領獎啊,還愣著干什么。”李衛國見溫亦謙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推了他一把。
“好……好……”溫亦謙回過神來,猶如機器人一般,一步一步朝著臺上走去。
這時,突然有一名警員急匆匆的上臺報告,在支隊長耳邊嘀咕了幾句。
聽完之后,支隊長臉色大變,立刻神情凝重的對著話筒道:“緊急事件,緊急事件,隔壁的綿云街發生特大搶劫案,各位警員聽我調動,火速趕往支援!”
刷的一下,臺下眾多警員開始有序的火速離場。
那些記者更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離開的速度比警察還要快上幾分。
溫亦謙才剛剛走到臺子的邊緣,一時間楞在原地,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反倒是支隊長居然拿著錦旗主動跑到溫亦謙身前。
“你就是溫亦謙吧?小伙子一表人才,很有前途。”他把錦旗交給溫亦謙,“今天實在是情況特殊,還請見諒。”
“沒事沒事。”溫亦謙有些受寵若驚。
“加油。”支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遇到這種事情還能做到滴水不漏,就這情商和人品,甚至讓溫亦謙對這個書中的一次性工具人產生了幾分欽佩。
溫亦謙拿起錦旗,看著上面“優秀市民”幾個大字,心情復雜。
他轉頭掃了一眼空蕩蕩的禮堂,舒了一口氣,一時間竟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
不知該何去何從,溫亦謙索性在臺下找了個位置坐下。
麻煩如期而至,值得慶幸的是,這次似乎與他無關,無須參與,也不會受到牽連。
“特大搶劫案?就在隔壁街?”溫亦謙嘴里輕輕念叨著。
“這年頭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搶劫嗎?”
“還特大搶劫案,最少也得是個搶銀行之類的事件吧?”
哪怕是發生在弟譚市,溫亦謙還是覺得有些不合理。
這年頭,科技這么發達,到處都是攝像頭,明目張膽的搶劫店鋪銀行,基本上是送。
當然,準備充足的匪徒,也許逍遙法外的時間會更長一點,不過最終結果都不會變。
所以,溫亦謙下意識感覺那應該是一群沒有腦子的亡命徒。
可很快,他又感覺有些不對勁……
就算再蠢的匪徒,應該也不會選一個距離警察局這么近的位置吧?
就在隔壁街?
敢這么玩的,要么是蠢到了極點,要么是瘋到了極點,要么就是自信到了極點,甚至有可能藏著某種更深的含義。
溫亦謙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