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情況?”方宇看著望遠鏡中的情形,總算是淡定不起來了,臉上滿是震驚。
他那兩個引以為傲的得力干將,不出十秒鐘,就被李衛國放倒在地。
對這個刑警隊的隊長,方宇只是粗略了解過。
有勇無謀,早些年似乎還拿過什么警界格斗比賽的冠軍。
不過在他看來,這種所謂的格斗比賽,只是花架子,真正拼起命來,普通人拿把匕首就能干掉。
更何況是兩個配合默契,小有名氣的殺手?
故而,他一直都沒把這家伙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這家伙還真不是一般的能打,居然成為他計劃中最大的變數!
……
“之前帶節奏罵的很爽是吧?”李衛國抓著兩個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殺手,一通狂扇,“來,再罵一個給我看看?”
每一個耳光都清脆響亮,就連一旁的小王都感覺頭皮發麻,生怕發瘋的隊長打死人。
“差不多就行了,衛國,別把人打死了,等下還要審問呢。”支隊長這時才從房車上露面,臉上依舊笑呵呵的。
李衛國又狠狠踹了這兩個家伙幾腳,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支隊長,剛剛情況那么危機,你都不露面幫忙,不厚道。”他扭過頭來,心情大好,開著玩笑道。
“他們連槍都沒有,哪里用得著我幫忙。”支隊長瞇著眼睛笑道,“你曾經可是連續蟬聯了四屆警方格斗大賽冠軍,單論打架,我沒見過比你更厲害的。”
他看了一眼四周,悄咪咪道,“更何況,我也看這兩家伙挺不爽的,讓你痛扁他們一頓,我心里也舒服。”
“支隊長,您這也太……”小王說到這,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了話,連忙閉嘴。
支隊長圓潤的臉蛋上依舊笑呵呵,完全不在意。
“老了。”李衛國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傷口,搖了搖頭。
“這兩人看上去像是專業的殺手,要不是溫亦謙那小子早就提醒了我們,恐怕還真有危險。”他眼神凝重,腦海里漸漸回想起溫亦謙給的囑咐。
“這些匪徒很明顯是沖著支隊長來的,搶銀行很有可能只是個幌子。”
“匪徒肯定不止銀行里這幾個,任何想要接近支隊長的陌生人,都有嫌疑。”
……
支隊長點了點頭,感嘆道:“小溫確實厲害,完全在他的算計之中。”
“所以其實您在這兩人來的時候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才會一直躲在車上不露面?”小王驚訝道。
“他們既然是來殺我的,我只要不露面,他們不就沒有機會了嗎?”支隊長一本正經道。
小王:“……”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慫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果然不愧是支隊長。
……
方宇神色復雜,拿起手機,給和尚撥了過去。
正在專心致志開車的和尚突然感覺兜里震動,他取出手機,看著屏幕,臉上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
猶豫了片刻,他選擇了接聽,把手機放在耳邊:“喂,是我。”
“讓你們抓來的那個人質聽電話。”方宇用命令的語氣道。
“好。”和尚面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他知道那個人不喜歡別人問這問那,直接將手機遞給后面的溫亦謙。
“認輸了?”溫亦謙就像是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一般,提前道。
“我其實一直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一時間沒想明白問題出在哪。”方宇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直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真正的問題在于……這一切都實在是太順利了。”
他頓了頓,“這一切的一切,跟我計劃中的一模一樣。”
“在我的推測中,你會去銀行,你就真的去了銀行。”
“我推測,你會同意用自己交換人質。你就真的用自己交換了人質。”
“那種運籌帷幄,每一步都在我算計之中的感覺,讓我被得意蒙住了雙眼。”
“現在我才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按照我的計劃來。”
“你在一開始,就猜到了我的全部計劃。
并且故意順著我的計劃來,就是為了讓我明白,我的計劃有多蠢,對嗎?”
“你想太多了。”溫亦謙緩緩道,“真的只是由于你很聰明,成功猜透了我接下來的每一個行為。”
他微微笑道,“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的手段。”
“這種時候了,你還要諷刺我?”方宇苦笑道。
“你還沒輸。”溫亦謙靜靜道。
“我確實還有翻盤的機會,不過……”方宇嘆了口氣,“我累了。”
受到這種打擊,他心氣全無,喪失信心,無力再跟對方斗下去。
“你真要認輸?”溫亦謙道眼神漸漸變冷,“游戲才剛剛開始,我還沒熱身呢,你要是放棄的話,我會很生氣!”
方宇呼吸為之一窒,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跟對方較量時,也是這種感覺。
那種全方面被碾壓導致的深深無力感。
“第一次時,我故意放你一馬,就是為了今天。”溫亦謙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怒意,“我還沒開始享受,你就想退出?”
“你……”方宇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你說你第一次是故意放我離開的?”
第一次與對方較量時,他雖然輸了,但留有后手,逃掉了。
所以在他看來,頂多只能算是輸了半手,不算太慘。
隔了這么久,總算是找回了信心,卷土重來。
可溫亦謙說的如果是真的,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方宇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放養的小雞仔。
別人暫時不吃他,僅僅只是由于他身上肉太少,吃的不過癮。
當他以為自己回歸自然,重拾信心,不斷成長之后。
卻猛然發現,自己不過是在一個更大的牢籠之中。
“我輸了。”方宇眼神黯淡,“對不起,讓你失望了,這局游戲……我玩不下去了。”
說罷,他直接掛斷了電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神情木然。
溫亦謙看著豎起耳朵偷聽談話的幾人,微微搖了搖頭,輕嘆道:“他啊,還真是個復雜的生物!”
他扭頭望向窗外,“我說的每一句真話,他都以為有更深層次的含義。
我說的每一句假話,他都毫無理由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