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島美術館。
“我們這查到的消息和線索,已經發給保險公司那邊了。”
“他們打算怎么辦?”
“不清楚,反正我們的工作完成了,選擇怎么處理是他們的事。”
蘇啟點點頭,他能想象,無外乎兩種可能,起訴或者和解,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本身按照森島的身份影響力,如果不是兩方社長有仇,應該不至于那么撕破臉皮,沒什么利益好處,選擇庭外和解的概率很大。
“他們當初干脆找個私家偵探才對。”
蘇啟知道這件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了,不會有結果,也不會曝出什么新聞。
藝術圈是眾人拾柴才能唱的起來的,沒人會去拆臺,主動曝光造假丑聞是砸全行業的飯碗。
蘇啟看著面前森島美術館里墻上的油畫,一個個虛假的藝術,他們已經從那個美術生和店長手里拿到了一份名單,假畫的名單。
“我覺得你這里臨摹的線條不像,這副《紅礁石》這里的線條很淺。”
“好像是……但是挺奇怪的。”
“怎么了?”
“達利爾的線條風格總是偏粗,很少有這種淺線,和之前教授論文里分析的不完全一樣……可能是沒有詳細提及吧,有可能是不穩定的早期作畫風格,是達利爾的風格思路進步。”
兩個在美術館學習臨摹的美術生,正在交談,似乎學習著名家達利爾的畫作,但是……
蘇啟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名家畫作,也沒有他們所推測的作畫風格變化,那只是一個……贗品。
一個把后來觀摩者帶歪的,贗品。
“藝術是人類精神思想的遺物,是歷史的記錄,是后人的學習材料,造假的藝術就像在我們的歷史上胡編亂造。”
上野前輩向蘇啟說道,語氣中明顯有著難以平復的怨氣。
“那些把假畫欺騙世人偽裝成真畫的人,不過是為了名為了錢,但留給后人的卻是虛假的歷史,就像一本滿是錯字不去沒有糾正的課本,一代代教授著錯誤的經驗。”
如果說樹從根基開始,就長歪了方向,那終有一天,會倒的。
蘇啟看了看“上野前輩”沒有說話。
“森島美術館這事也算結束了,我們走吧。”上野前輩說道。
兩人出了美術館,從路邊往停車的地方走,蘇啟突然開口問道:
“你真是上野前輩么?”
上野前輩愣了下,正要說話,蘇啟的手機響了,蘇啟看了看來電顯示,接起電話,打開免提,電話里傳出聲音:
“蘇啟,你在哪,是我,上野,抱歉我昨晚和人出去喝酒喝多了,今天睡過頭了才剛醒,還發現手機和車鑰匙丟了,我這到律所找到渡邊老師才聯系上你,今天約好的森島美術……”
手機里,傳來上野前輩的聲音。
而蘇啟面前,現在也站著一個上野前輩,正在笑。
蘇啟手一攤。
“好吧,現在說說,你是誰。”
“我是上野,你的前輩。”
對方笑著說道。
“那電話里這個呢。”
“不知道,大概是……鬼?”
‘上野前輩’依然笑著。
蘇啟眉頭一挑,不知道他是調侃,還是真的指自己所看見的那種“鬼”。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偽裝成上野前輩出現在這。”
“放心,我不是針對你,我是為了森島美術館來的,使用你們,只是順便,當然……我對你也有點感興趣。”
“你在說什么,我們見過?”
“我在網上看到過你。”
“網上池袋天狗的那個視頻,你出鏡了不是嗎?”
蘇啟微微皺眉,對方說的是會長被浮士德影響時,以斬首循環的身份在東京制造的鬼王天狗。
他當時為了化解危機,順便收割錨定,自己出了一次鏡,演了一出戲,被天狗“殺”了一次,拍成視頻傳上了網。
那個視頻確實應該很多人看過沒錯,但根據這個來找自己,而且似有所指的樣子……
“你想說什么?”
“抱歉,我今天沒有太多時間跟你糾纏……”
‘上野前輩’臉上的笑意更濃。
突然!
伸手沖著蘇啟猛推一把!
蘇啟沒想到對方突然出手,一時不查,縱使他最近一直在鍛煉,身體不錯,但對方力量也出奇的大,他被推出了幾步失去重心,摔倒。
“我們下次再見。”
‘上野前輩’依然笑著,消失在蘇啟的視野里,蘇啟最后看到的,這個假‘上野前輩’推他那只手的手心里,紋著一只白色鯨魚的紋身。
我們即將從這里帶走《女巫之舞》它值得更好的歸宿——白鯨。
這是留在森島美術館墻上的盜竊宣言,那個藝術品盜竊團伙,白鯨。
然后。
“嘀!!!!”
汽車鳴笛!蘇啟轉頭只能看到視野里,大貨車的車頭已經貼在臉上!
“呲!……嘭!……”
輪胎磨擦地面的剎車聲,撞到東西的聲音,碾壓而過的聲音。
“呀!出人命了!撞死人了!”
圍觀吃瓜群眾的驚呼。
車禍現場,貨車輪胎之下,散落了一地的血肉腸子骨頭茬,碾斷的一截小指骨骨碌碌,滾出好遠,撞到了一雙材質詭異的皮鞋,皮鞋上有著骨骼樣式的裝飾設計,逼真的好像真骨骼一樣。
皮鞋的主人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指骨,眼中突然迸發出好像靈感的東西,他彎下腰拾起這截手骨,揣進口袋,轉身離開。
醫院。
“這簡直是奇跡!你怎么做到的!”
主治醫生一臉茫然又瘋狂的看著面前坐著的這個面色慘白,看起來不太健康的“完整”青年。
要知道,半小時前,這人還是兩截。
蘇啟揉了揉腦袋,頭疼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怎么解釋自己這個剛剛被大貨車碾成半截“肉餅”的人,竟然在短短幾小時里自愈的。
老實說,他也沒想到那個假的上野前輩會突然出手,把自己推向貨車。
旁邊的醫生還在喋喋不休,蘇啟沒精力應付,好在,安徒生很快就到了。
安徒生先生先是看了看醫生,然后拿出打火匣來,扭曲了醫生的認知,讓他忘記了所看到的,然后才帶著蘇啟離開醫院,說道:
“你得跟我說說發生了什么,順便告訴你個消息,森島美術館在剛剛,失火燒毀了。”
y藍白的一本書《我真不是她徒弟》,本來上禮拜就說了,然后我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