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在城外叫了半天陣,城上也沒人搭理他,隨即下令強攻。
兩萬人馬同時向城墻涌了過去,同時搭上云梯開始攻城。
城內曹昂下令放箭,一時間箭如雨下。
呂布本以為新收的這兩萬人馬不過是一幫普通雜役,戰力應當不怎么強,沒想到卻發現了意外之喜。
羽箭飛過來,許多人都能用隨身佩刀撥開,幾波羽箭過去,并沒有射中多少人。
片刻之間已經有許多人將要爬上城墻,要不是守軍放下了滾木,他們就攻上去了。
其實這些豪族所豢養的莊客,大都是身手敏捷的游俠兒,要不是身手不錯,能保護豪族安全,養他們來做什么?
這么一幫人組成的軍隊,雖然攻城毫無章法可言,但攻城又不是陣地戰,本就不需要什么章法,只要身手敏捷能躲開城頭射下的羽箭就行。
呂布簡直大喜過望,如此一來,拿下兗州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破城只在旦夕之間。
此時在城頭指揮的曹昂曹純卻是叫苦不迭。
誰知道呂布帶來的這幫人,大部分跟猴子一樣,羽箭對他們殺傷力并不大。
萬一不小心漏上來一個,得至少需要十幾個軍兵過去才能將其迅速殺死。
他們人手本就少,再被對方以一敵十,更顯得捉襟見肘了。
這場戰斗一直打了一天,到了天黑呂布才鳴金收兵。
呂布久經戰陣,他雖然清楚,此時兗州守軍也已成強弩之末,只要繼續攻城就能一鼓作氣,當夜就能拿下城池。
但他手下這幫人畢竟是散兵游勇,雖然個個身手不錯,論意志力卻遠遠比不上正規軍隊,咬牙堅持并非其長項,連夜攻城死傷必然慘重。
如今奮戰了一天,得需要休整。
不過也不用擔心,照這樣下去,明天就可以很輕松的攻破城池,沒準中午就能去兗州刺史府吃飯了。
這一天下來,雙方均死傷兩千多人,這對曹昂來說已是極大的失敗。
按說守城的一方居高臨下,應該具有極大的優勢才對,可是如今雙方算下來,死傷的人卻差不多,照這么拼下去,首先堅持不住的是他們,畢竟他們的兵馬只是呂布的一半。
情況如此危急,不知明天還能不能挺得住。
照這樣看來,他即使給父親送信,讓父親火速回軍也來不及了,這一來一回至少七八天的時間,看現在的情形,他絕對守不了七八天。
一時間曹昂陷入了絕望之中,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劉平那小子,嘴角不由的微微翹起,這小子還真是明智,能提前知道逃走。
不過能逃一條命是一條命,他即使沒走,此時也應該跟自己困在一起,逃不出去了。
自己戰死倒也沒什么,與兗州共存亡本就是自己作為大公子的職責所在,沒什么可惜的。
只是后悔就后悔在沒讓劉平帶上母親妹妹及大父一起逃,那可是他最在乎的人,他絕不希望看著這幾個人跟他一起死在這里。
曹昂邁著疲憊的步子回到刺史府,只見門前冷冷清清,居然連守門人都沒有。
外面戰事再急,于城內又有何干?
曹昂心里一驚,拔出腰間佩劍,邁步入府。
只見府內下人正在來來回回抱柴火堆在刺史府正廳四周,此時那里已經堆滿了薪柴。
這是要干什么?
曹昂連忙提著劍跑過去,踢開門口的薪柴,只見正廳里,母親端坐在主位上,邊上是卞夫人和父親的幾個侍妾,再下面便是曹節姐妹和一幫年幼的弟妹。
“昂兒,你回來了?”丁夫人面容平靜,聲音飄忽。
“母親,你這是要干什么?”曹昂不住的把薪柴踢離正廳墻角,但是薪柴已經堆積太多了,他一個人如何踢的完?
“昂兒,別費力了,城破之時,我等這些婦人決不能落入呂布之手受辱,這是最好的安排。”
原來丁夫人雖在府中,但也時刻關心著戰局,當知道已經即將守不住的時候,她毅然決然將所有跟曹操有關系的女人集合起來,準備城破之時自殺殉節。
曹昂看著此情此景,不由心如刀割,淚流滿面的跪在正廳門口,放聲痛哭道:“母親,兒子沒用,守不住這兗州城,不過母親放心,就算敵軍攻入城內,也必先踏過兒的尸骨。
黃泉路上,兒繼續侍奉母親。”
“糊涂!”丁夫人大聲呵斥道:“我等不愿受辱,自殺殉節,乃是因為我等都是婦人,跑不掉,你是堂堂男兒,除非碰上呂布,誰能攔得住你?
城破之時,你何不殺出城去,尋你父親引兵西歸,為我等報仇?”
曹昂聞言一陣猶豫,不知該聽母親的,殺出去引兵回來給家人報仇,還是與城池共存亡。
他的大宛馬雖然已經借給了劉平,但以他的武力,即使騎一匹普通戰馬,在亂軍之中逃出去的希望也很大。
但是父親把整個兗州交到他手里,這才幾天之間便已盡數丟失,連累母親妹妹全部身死,他還有什么臉面去見父親?
即使能茍活下來,豈不一生都要活在自責之中?
還不如死了痛快。
丁夫人說這話時只因她自己已抱著必死之志,可是曹操的幾個年輕小妾卻不是這樣的心思,低著頭嚶嚶哭泣。
她們還年輕,不想死啊。
“都干嚎什么?”這時內堂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曹嵩拄著一根拐杖出來,所有哭泣之人全都止住了聲。
丁夫人一見公爹,連忙起身把主位讓出來,待曹嵩坐定,丁夫人才站在旁邊道:“公爹,您來干什么?即使呂布入城,他也不一定殺您啊。”
“廢話,我乃曹家輩分最高之人,難道還不如你一幫婦人?”曹嵩說的斬釘截鐵,望之儼然:“我若落入呂布之手,呂布必會以我來要挾操兒,操兒豈能放開手腳為我等報仇?
與其陷操兒于不義,還不如城破之時,我與你等共同赴死。”
他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他身前的曹節坐在地下,白皙的小臉哭的淚流滿面,雙眼無神,口中喃喃自語:“劉平哥哥是真的預料到有危險,拋下我們自己逃了么?他不會的。”
雖然曹節心底相信劉平不是這樣的為人,但眼前的局面卻無法自圓其說。
……
劉平率軍躲在山里,心里如同日了狗。
他此時已經聽斥候來報,呂布率領兩萬大軍殺奔兗州而去。
他此時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臥槽來形容,史書中只是說,張邈迎呂布入陳留,兗州各郡望風而降。
所以他才偷偷駐兵濟陰縣,等著張邈一反,就讓太史慈帶領一千軍馬殺過去。
太史慈穿著普通槍騎兵的衣服,混在普通槍騎兵之中,突然襲擊之下,斬殺呂布張遼的機會很大,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千軍兵。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史書上沒有記載,特么呂布身邊還有兩萬人馬。
教條主義真是害死人啊。
如此一來,劉平再帶人沖出去就是找死了。
不過隨即又有斥候來報,有位武將似乎保護一干女眷向濮陽而去。
劉平一聽,當即判斷,這應該是呂布的家眷,因為史書上說,呂布入兗州正是以濮陽為大本營。
他頓時有了主意,先把呂布老巢端了,再把他老婆小妾女兒劫了再說。
都說呂布這個人雖然勇猛,卻有婦人之仁,倒看看他在不在乎他的老婆小妾和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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