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因當時劉備幫袁紹打他,從而恨死了劉備,并且他一直對徐州虎視眈眈,劉備怎么敢放心離開徐州?
劉平猜想,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劉備斷定袁術不敢來攻,所以才敢放心親率大軍馳援彭城。
他不知道的是,這里面的事實還跟他有關系。
他此前將所煉之鐵交給曹操,曹操因缺軍餉又轉手賣給了劉表。
劉表此人雖然沒有什么野心,只想守住荊襄那一畝三分地,但是他的地盤卻屢次被袁術攻打。
于是他得到那批鐵后,順手調撥給了麾下的江夏太守黃祖,只因江夏與袁術地盤接壤,雙方互有征伐,黃祖用得上。
黃祖乃是勇武之輩,兩年前袁術攻打襄陽之時,他被袁術部將擊敗,幸虧跑得快,要不然早就沒命了。
黃祖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
如今陡然得到這么多鐵,他立即打造箭矢兵器,親自帶兵洗劫了袁術治下的弋陽郡。
袁術聞知之后勃然大怒,他袁公路此時勢力雖然大不如前,但也不是一個黃祖想欺負就欺負的,于是當即派麾下大將紀靈率軍征討江夏。
劉備得知消息以后頓時放心了。
袁術既然與黃祖開戰,而且江夏與徐州一個在西南一個在正東,相隔近千里,袁術必然沒有余力來攻打他的徐州了。
他當即命糜竺糜芳兄弟守徐州,他親自率三萬大軍馳援彭城。
彭城如今已被圍攻數日,要是彭城郡再丟了,他徐州將直面兗州的攻擊。
更何況彭城守將是張飛,他不能不救。
劉平坐在大帳里冥思苦想,只不過這個時代的信息太慢了,他不可能知道千里之外的江夏正在發生一場規模不大不小的戰斗。
而這樣的拉鋸戰每年天下都會發生數十起,他沒記得史書中有過記載。
所以他當然就不會知道,正是他所煉出的鐵,導致劉表這個豬隊友獻上了烏龍助攻,竟然在這個時候調開了袁術用于威脅劉備的軍隊。
不管如何,劉備率軍來援的消息可把曹仁給急壞了,他攻城軍總共才四萬人,要是劉備率領三萬軍兵來援,他繼續攻下去很容易被打個里應外合,那可是兵家大忌。
于是曹仁趕緊派人去請程昱來議事。
此時戲志才病重,已派人送回兗州醫治,能給跟他商議的只有劉平和程昱了。
程昱匆匆趕來,都沒來得及坐下,聞聽消息之后,眉心立即皺成個川字。
他沉吟道:“如此一來可就棘手了,劉備援軍足足有三萬之眾,若是派人阻擊,去少了必然阻攔不住,去多了,城內守軍殺出來又是個前后夾擊之勢。”
“難吶,”他捏著胡須,微微搖了搖頭道:“容我細細思量一下。”
曹仁急的在帳內走來走去,劉備援軍頂多三天就到,他必須早做安排,哪有時間容程昱仔細思量?
當然,他如果此時召回攻城軍隊,率軍撤回兗州也是一個選擇。
只不過這是他第一次獨立統兵,耗費這么多糧草輜重,死傷數千軍士,卻灰溜溜的無功而返,讓他如何甘心?
更何況攻不下彭城,曹氏經營許縣的計劃也就宣告失敗了,他有什么面目回去見大哥?
“不管怎樣,城池是無法繼續攻打下去了,讓我親率大軍,先與那劉備決一死戰如何?”
程昱知道他的用意,與劉備軍決戰之后損失必然不小,再攻彭城恐怕不太可能。
不過即使攻不下城池,殲滅劉備三萬大軍也是大功一件。
曹軍本就比徐州軍精銳,此時雖然人數已不足四萬,但擊潰三萬徐州軍還是有九成九的把握的。
他微微點點頭:“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
只不過,將軍若帶所有軍隊阻擊劉備去了,城內守軍殺出來,豈不對將軍成前后夾擊之勢?
除非……有人依然佯攻城池,讓城內之軍不敢殺出……”
曹仁也微微頷首,他手中不足四萬兵馬,而且經過幾日攻城已經疲憊,要想盡快殲滅劉備援軍,必須以優勢兵力才能速戰速決,要是陷入僵局就更不妙了。
所以手下兵馬需要全部帶走,那哪還有多余能布出攻城的疑兵?
說到底還是缺兵啊。
大帳內一片沉悶,誰也不說話。
稍稍過了一會兒,曹仁和程昱突然齊齊的轉頭看向劉平。
劉平本來就感覺右眼皮老跳,看那兩人同時看自己,就知道不太妙了。
若說多余的軍兵,只有他麾下押運糧草的四千軍兵還沒動。
更何況還有新俘獲臧霸的五千俘虜,加起來有九千人了。
“不是,叔父,你們不會讓我去攻城吧?”劉平有點心虛,你四萬精銳都攻打不下來,讓我帶這雜七雜八的軍隊攻城,那不是坑么?
他麾下雖然說起來有九千之眾,但是那一千屯田兵是韓跑跑所率,連列陣都不會,更別提攻城,可以忽略不計。
臧霸那五千人剛剛投降,誰知道會不會臨陣倒戈?
說起來能打的只有樂進那三千人,就這么點兵力,甭說攻城,張飛從城內殺出來都攔不住。
“平兒,不是讓你真正攻城,只是讓你擺出個攻城的樣子,嚇唬住張飛不敢出來就行。”
曹仁也知道他軍隊的構成情況,于是勸道:“經過這幾日猛,城內守軍損失也不小,你看,你有九千軍兵圍在城外,不能打人還不能嚇人么?
他們哪能知道你軍兵的虛實?”
這時候程昱也勸道:“是啊平公子,情況危急,能調動的只有你手下兵馬了。
如今我猜城內兵馬已不足七千,而且經過幾日苦戰,士兵均已疲敝。
你無需攻城,只需將九千軍馬在城外布陣,令張飛不敢出擊就是大功一件吶。
要是攻城,反而就露餡了。”
劉平咧著嘴著干瞪眼,他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此前彭城之戰未起之時,他還想著茍在岳父身邊圖個安全,沒想到情況急轉直下,如今竟然成了他率領一幫雜牌軍,獨自直面彭城守軍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