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乃是遼東燕山人士,當年十八歲匹馬入賀蘭山,只身取羌族首領首級而歸,無人敢擋其鋒。
三十歲周游各州,打遍天下無敵手,令“天下第一劍客”的美譽名揚四方。
值得一說的是,王越有個徒弟叫史阿,在歷史上正是教授曹丕劍術的師父。
不過天下大亂之后,王越并沒有像其他游俠那樣,委身于各豪族諸侯帳下,充當殺手刺客或者保鏢護衛。
他早已功成名就,也早已厭倦了打打殺殺給別人當槍使,于是收養了一個流民的女孩兒做義女,隱居于徐州。
所謂大隱隱于市,就是如此了。
也就是呂琦運氣著實不錯,竟然誤打誤撞的逃到了他的家里。
王越從呂琦剛才的話語里判斷,這是個孝敬父母的好姑娘,而且就算僅僅把王越當成是個普通鐵匠,也沒有囂張跋扈的欺負人,由此可見呂琦心地純良。
所以張飛要殺她,王越才仗義出手。
像周倉那樣咋咋呼呼,兇神惡煞的,就算被打死,王越也懶得管。
“在徐州住了一年多,竟然不知身邊有這等大才,失敬了!”
張飛沖王越拱了拱手道:“王先生難道已投效曹氏,非要置在下于死地么?”
“我只是個不愿看著別人在我家殺人的鐵匠而已,”王越微微嘆了口氣,后退了一步。
他早已看淡名利,過慣了閑云野鶴的日子,并沒有投靠任何人,固然不想看著張飛殺呂琦,但對張飛也沒有殺心。
張飛和關羽對視了一眼,王越的意思很明顯了。
有王越阻攔,憑他們倆的武力,再想要殺呂琦和太史慈已經不可能了,能逃出去已是萬幸。
他二人倒退著出門。
然后尋到躲在外面的劉備,趁著丹陽軍還沒有合圍,趁機逃出城去……
看著關羽張飛的背影,太史慈急的直跺腳,氣急敗壞的沖王越道:“誒?我說老王,你怎么不把那兩人殺了?”
固然王越是天下第一劍客,但也不過是個民間游俠,若論馬上功夫,三五個王越也未必是太史慈的對手。
“我救你們一命,難道還不知道滿足?”王越氣的吹胡子瞪眼,還沒見過一見面就稱呼自己老王的人。
“我又不聽命與你們,憑什么替你殺人?”
“呃……對對對……”太史慈頓時換了一副笑臉,自來熟的上前勾住王越的肩膀,樂呵呵的道:“老王啊……我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那是有大富貴之相。
你現在雖然跟我們沒關系,但是安知將來有沒有關系?”
本著是人才就想招攬的想法,太史慈已經算計著,把王越招募到劉府去。
有老王這等高手做看家護院,以后再也不用擔心別人來刺殺暗算。
“你太史子義還會看相?”王越拿開太史慈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心想這名震天下的太史子義咋是個二皮臉?
我跟你有這么熟么?
“看相……我自然懂了,”太史慈拍著胸脯眉開眼笑道:“不過我現在沒工夫給你看,你在這里等我,待我平定徐州之后再來給你仔細看看。”
說著,他沖呂琦使個眼色,抬上已經昏迷不醒的周倉,迅速離開這個鐵匠鋪。
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還是找到主人劉平,迅速穩定徐州局勢。
其實此時徐州城內已經漸漸趨于平定。
劉備率領殘部出逃,其余徐州軍選擇觀望,城內自然成為丹陽軍的天下。
太史慈呂琦在刺史府內找到徐晃,三人共同出城去迎接劉平。
劉平見到呂琦安然無恙,終于放下心來。
又聽他們細說城內局勢,這是大局已定了,這才放心入城。
進入城內,來到刺史府中安坐。
有一隊軍兵將兩個容貌俏麗的婦人推了出來,并向劉平稟報道:“平公子,這是劉備的兩位夫人,請公子發落。”
那兩個女子面色慌張,低頭不語。
無論糜夫人還是甘夫人,都是劉備近一年內才娶的。
糜夫人是糜竺的妹妹,這段姻緣自然帶有政治聯姻的意味。
而劉備娶甘氏女子甘梅,則完全是因為其年輕貌美,溫婉賢淑,故而寵愛有加,如今身上早已有了身孕。
劉平看著眼前小腹微凸的那位美婦人,心想這里面應當就是劉禪了吧。
可歷史上陪同二位夫人入曹營的有關羽,所以才有了后來關羽帶領二位夫人離開許都尋找劉備,為此家還演繹出“過五關斬六將”的好戲。
可是如今關羽已經跟隨劉備一起逃出了徐州,連帶著劉禪的命運也被徹底改變了。
“公子,奴家已有身孕,若公子要奴家伺候,可否等奴家生下孩兒之后再說?”
甘夫人見劉平始終盯著自己的小腹,不由得羞愧不已,她們已經知道,如今劉備已經棄她們而不顧,獨自出逃了。
這個時代,擒獲敵人的女人那就是戰利品,很少有能夠保全的,更何況曹氏這種“惡名遠揚”的勢力?
“帶下去,不可驚擾她們,”劉平笑了笑,擺擺手命令軍兵把她們兩個帶走。
他并不喜歡人妻,他岳父倒是喜歡,不過他岳父現在正領兵在延津作戰,大概也顧不上這些事。
這時候陶商來了,他一見面就喜滋滋的道:“平公子可知道,剛剛那陳氏父子在府中畏罪自殺了,他們當初做出那等文章辱罵公子與曹公,如今可算是罪有應得。”
劉備出逃,等陳氏父子知道情況之后,劉平已經進城,迅速下令封鎖了城門。
他們父子自知當初數次寫文章辱罵曹操與劉平,曹氏必然不能相容,與其受辱被殺,還不如自己體面的死。
于是父子倆一人一杯毒酒,雙雙自盡身亡。
“死就死了罷,派人好好安葬,誰也不準動他們家眷,違令者斬。”
劉平淡淡的說了一句,像陳珪父子并非當世頂尖名士,死了也不值得可惜。
善待其家眷,乃是收撫士人之心的不二手段。
“公子真乃仁義之人,”陶商贊了一句,又道:“剛才在下來時,見徐州上下各官吏全都手捧卷梳等在府外,等候公子召見。
公子難道不想看看徐州家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