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遲茜一襲紅裙敲響曹修言的門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天。
有個事情曹修言不得不提起精神了。
遲茜跟他說,這周末迎新晚會,他們三個男生要加入節目,和大家走隊形了。
也不知道這群姑娘準備的是什么舞蹈……
周二晚上,遲茜叫曹修言三人去排練。
本來這件事情是沒有許慎和林斌斌什么事情的,但是曹修言本著“道友跟貧道一起上西天”的精神,硬把另外兩個人拉了進來。
許慎其實還好,遲茜跟曹修言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就一直在現場,也算有個心理準備,但是林斌斌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拉過來的。
甚至曹修言都忘記了告訴他,遲茜通知他彩排,他才告訴了林斌斌。
林斌斌肯定就問號臉了。
每個學院,基本上準備節目都會在地下停車場。空間大,人少,做什么事情都不會有人看到。
做那種事肯定是不行的,萬一保安室看錄像的大爺混國產區呢。
師大的地下車庫基本沒什么車停在里面,所以成了各大社團和學生組織的活動聚集地。
曹修言有一年和動漫社的人混在一起,別提多刺激了。
你能想象……一群cos小姐姐在昏暗的地下車庫跳宅舞的場景嗎?
媽的絕了。
曹修言三人到了排練的地下停車場,瞬間眼睛就直了。
遲茜幾個女生可能是因為演出的衣服到了,所以穿了演出服過來的。
拉拉隊服。
曹修言腦子里瞬間想到了他看過的一部電影里,男老板對女秘書說的話:
今晚來陪我,不然我叫二十個小弟一起陪你
今晚穿上這件拉拉隊服,不穿你這輩子都別想穿衣服
這個是真的頂不住。
遲茜……
還扎了雙馬尾!
曹修言有些呼吸不上來。
饒是上一世那么浪,也沒在現實里見過這種打扮的女孩子啊。
韁繩常握,制服難尋。
遲茜看拿到曹修言三個人過來了,高興地朝著曹修言打招呼:
“快過來,就等你們了!”
曹修言這才發現,除了遲茜幾人的拉拉隊服外,好像還有其他班級的女孩子。
穿著也是各異,好像是不同節目的。
“好像不止咱們班一個節目在這里排練吧?”曹修言問道。
遲茜走到曹修言身前,點點頭道:“是的。因為幾個班的節目被合并到一起了,成為一個創意舞蹈秀。你們三個……壓軸。最后出場,震撼全場。”
林斌斌開杠了:“壓軸是倒數第二個啊,大軸之前叫壓軸。不能這么用,中文系的素養。”
曹修言翻了個白眼,道:“漢語大詞典中把這個義項放在了第二個,第一個義項是‘全場演出最精彩的最后一個節目’,也叫壓臺戲。遲茜這么用沒毛病。”
遲茜輕笑,雙馬尾抖動,揚起了雪白的脖頸,驕傲地看了林斌斌一眼。
林斌斌聳聳肩,一臉無奈。
“話說……”許慎面露擔憂之色,“我們有什么本事壓軸啊,不會真讓我們女裝吧?那我走了。”
說著,轉身欲走。
“哎哎哎別走啊!”遲茜連忙叫住他,“誰告訴你要讓你們女裝,我答應過修言,不會提那么過分的要求的。”
許慎腳步一停。曹修言一臉嚴肅地看著遲茜。
遲茜噗嗤一笑,拉住曹修言的小臂,邊走邊道:“你們跟我來就行了。”
曹修言沒有掙脫,默許了遲茜的這個舉動。
和班上的那些姑娘打了個招呼,隔壁班的也都打了幾個招呼,曹修言意外發現不少熟人。
好像還有曹修言上一世帶出去“嘬螺螄”的女孩子。
我現在這具身體還沒透過女孩子,所以我就沒透過她。
那就是沒透過。
曹修言裝看不見。
遲茜拿過一個ipad,點開一個視頻道:“你們幾個壓軸是有原因的嘛。你看,我最近翻到了這個視頻,配合這次創意舞蹈秀……”
曹修言一看到視頻,臉就耷拉下來了。
的確,就幾個動作。
的確,不需要女裝。
的確,效果很震撼。
不久后爆紅的短視頻軟件上,一幫整容怪蛇精臉都會穿上粉嫩的衣服跳這個舞蹈。
可愛頌。
一加一是kiyomi,二加二是kiyomi,三加三是kiyomi,kiyomi,kiyomi……
用星爺的話來說就是:
ki你媽個頭啊……
一點都不理人家的感受……
曹修言看著遲茜,一臉地不情愿。
誰愿意演這種東西啊……他又沒穿背帶褲,白帶也沒異常。
許慎和林斌斌也是不說話了,看著遲茜。
三個人的表情構成了一張表情包:
這活我沒法接
我也是
誰不是呢
遲茜看看出了三個人的不情愿,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她抱住了曹修言的手臂,開始撒嬌:
“哎呀你就幫幫我嘛……我都跟文藝部的學姐打包票了,肯定能把這個節目搞好,現在少了你們我們這個節目就少了點睛之筆……”
遲茜的聲音并不是甜美系的,而是帶著一些沙啞。
和寡姐的音色有些相似。
這樣的音色正常說話倒沒什么,但要是真想勾引一個人……
給爺叫得再大聲點!
曹修言看了一眼遲茜,似乎有些猶豫。
“幫幫我嘛。”
遲茜眨了眨大眼睛,然后瞇成了兩彎月牙。
林斌斌和許慎站在一旁,心道這特么誰頂得住啊。
許慎有點酸,調侃道:“我也要這待遇!”
說著就往前湊。
曹修言一把推開他,下意識喊了一句:
“我尼瑪,愛嫂子啊?”
遲茜一聽臉就紅了。
曹修言說完也是意識到說錯了話,畢竟遲茜還在,萬一遲茜逼宮怎么辦?
他幾乎都能想象到遲茜低著頭問他,曹修言,你說我是你的什么?
總不能說你是我的優樂美吧?這樣我就能拿吸管插你了?
他只能暫時轉移話題:
“這活,我們接了。你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除了女裝。”
說完,連忙給許慎使了個眼色。
許慎也順桿往上爬:“嗯,我們答應。”
剩下一個林斌斌獨木難支,也順勢答應。
遲茜好像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只是點點頭,開心地道:“好啊。那你們跟我來吧,我教你們這幾個手勢。其實不難的……”
曹修言幾個人沒辦法,只好學習這個羞恥度爆棚的舞蹈。
三個大男人站在舞臺上跳可愛頌,旁邊圍了幾個小姐姐,這場面……
也挺厲害的。
時間很快就到了周五。
迎新晚會到了。
準確的說,是新生孝敬老學長學姐晚會。
因為臺下坐的都是大二的學長學姐,臺上演出的都是大一的新生。
曹修言其實對這場晚會并不熟悉,除了院禮儀隊走秀時那一排大長腿,就是遲茜她們跳的那個舞蹈了。
剩下什么詩歌、朗誦、小品、唱歌……
有個毛意思。
其實要不是遲茜叫他來表演,曹修言都不想過來參加這個活動的。
周五下午,曹修言就被遲茜從圖書館叫出來彩排然后上妝。
晚會地點在大學生活動中心的一樓,有一個巨大的演出場地,臺下能坐四五百人。
此時大活一樓已經有好多人在候場了,整個現場忙成一鍋粥。化妝的、彩排的、對臺詞的、排練的……
好不熱鬧。
帶著牌子的學生會工作人員東奔西跑,忙得腳底生風。
曹修言在人群中尋覓著遲茜的身影。
遲茜還是前幾天晚上那個打扮,似乎已經化了妝,妝容有些濃,舞臺效果也是能理解。
遲茜一看到他就很高興,連連招手,喊道:“曹修言!快過來!有個東西要給你!”
曹修言走過去,回應道:“來了!”
……
曹修言看著遲茜遞給他的東西,道:“一定要戴嗎?”
遲茜點點頭,道:“戴上吧,就算是為了我。”
曹修言閉上眼,咬咬牙道:“那你幫我戴上吧,我不想自己戴。”
遲茜點點頭,道:“嗯,我幫你戴。”
“好了!”
遲茜看著曹修言頭頂的兔耳朵,心滿意足:“這樣效果就好多了。”
“太羞恥了。”曹修言一聲嘆息。
遲茜搖搖頭,雙馬尾隨之擺動,“才沒有呢,多可愛呀。就算是為藝術犧牲吧~”
曹修言咕噥道:“誰愿意要為這破節目犧牲啊……”
當然這話不能讓遲茜聽見。
曹修言環繞四周,看著周圍這些熟悉的人,思緒又飄回了上一世。
本來這個時候,曹修言與這些人已經很熟絡了,但是這一世因為自己選擇了另一條路,所以在這個偌大的學院名聲并不顯。
也沒什么認識的人。
其實挺想走過去打個招呼的,但是這一世選擇了錯過,就沒必要再往上湊。
畢竟,過了一段時間,這些人還是會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減少沒必要的交際,是曹修言工作后才學會的技能。
曹修言把頭頂那對兔耳朵摘掉,想要出門抽根煙。
戴著這玩意出門抽煙,也太他媽非主流了。
走到門口,曹修言剛要去摸煙盒,就聽到背后有一個聲音叫自己:
“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