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館內。
暖黃色的燈光不是特別亮，光線很溫柔。
有人說，在光線比較昏暗的情況下，看人會比較美。
畢竟陰影會讓一個人的形象更立體，而太明亮的光線則會把臉上的缺陷暴露出來。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人在整活的時候喜歡只開床頭燈，一是能看清東西，二是避免看東西太清晰。
畢竟關了燈有時候全都一個樣，有時候……還是會不一樣。
暖風很足，房間內的氣溫一下子升了起來，讓人不自覺想把外套脫掉。
曹修言去衛生間換了濕掉的褲子，走出衛生間，坐在了床邊。
呼了一口氣，曹修言看著側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撐著椅背，雙腿交叉著的羅婕，道：“不好意思，搞砸了這次約會。”
羅婕搖搖頭，道：“沒關系的。意外嘛，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還……
真就是故意的……
曹修言雙肩一松，以一個放松的姿勢坐著，道：“現在也八點多了，再出門去逛也不方便了。要不就在我房間呆一會兒好了，聊聊天。”
羅婕點點頭，道：“也好……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曹修言道：“放輕松，沒事的。聊聊天而已，你今晚又不在這里睡。還是說……你今晚要在這里睡下？”
羅婕氣結，不開心地道：“我才不在這里睡呢，你自己睡吧。”
曹修言哈哈一笑，調侃道：“我之前怎么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一面。”
也許是房間內暖風太足的緣故，昏黃燈光下羅婕的臉蛋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羅婕道：“我什么樣啊，你說說看。”
曹修言眼睛轉了轉，想了想，道：“說不出來吧。就是感覺很有意思。臉蛋紅撲撲的，坐在那里有些弱氣的樣子，很可愛。”
可愛后面接什么？當然是想……
羅婕皺起了眉毛，有些不開心地道：“我哪里弱氣了，你不要亂說。”
曹修言道：“你現在就很弱氣，弱氣得很。就像只毫無戰斗力的兔子，坐在那里……對，再加一根你最喜歡的胡蘿卜。”
羅婕氣結，站起來沖過去想要打曹修言：“我才不是兔子！”
曹修言當然不會就這樣讓她打自己，一個閃避就躲開了羅婕的小拳頭。羅婕也不放棄，兩只小拳頭拼命打著曹修言。
真·小拳拳錘你胸口。
“哎呦你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曹修言一邊告饒，一邊躲閃。一個躲避不及，被羅婕錘了好幾下。
羅婕能有多大力氣，錘在曹修言身上跟撓癢癢似的，不過她沖過來了，就正好落了曹修言的下懷——
曹修言抓住了羅婕的手腕，還在用力的羅婕一下子重心不穩，往前倒了下去。
曹修言也“順勢”跟著倒了下去。
就這樣，羅婕趴在了曹修言身上。
羅婕壓曹修言，曹修言壓床，床吱呀一聲響。
這個姿勢可以說是零距離了，再近一些，就是負距離了。
羅婕感受著曹修言的呼吸，整個人貼在曹修言身上，小臉更紅了。
“你把手松開，這個姿勢太難受了，我要起來。”羅婕小聲地道。
這個姿勢太難受，那就換個姿勢？
曹修言松開她的手腕，卻把手搭在了她的后腰，把她環在了自己的懷抱里。
本來雙手得以解放的羅婕剛想腰際用力從曹修言身上起來，但是曹修言這一搭卻讓她剛起來一些的腰又落了下去，一個猝不及防，又貼在了他的身上。
這次，她的雙手撐在了曹修言的胸膛，避免自己和曹修言貼太近。
“你干嘛！曹修言你放我起來！”羅婕委屈巴巴地看著曹修言。
曹修言聲音壓低，微微抬起頭在她耳邊道：“就是覺得剛才抱著你很安心，不舍得松開了。”
說著，在羅婕耳邊輕吹了一口氣，讓羅婕有些不安地扭動身子，更不好意思了：“你別這樣……我不習慣……”
曹修言手又緊了幾分，低聲道：“我知道，你想離我遠一些，然后看我更清楚一些。有時候太近的關系會讓人盲目。這個沒有問題。但是今天晚上，我就想這么抱著你，一動不動。”
羅婕手上的力氣微微松了幾分。
“事出有因，只能提前一天來找你。但是還是要提前說一聲，情人節快樂。”
曹修言手又緊了幾分，在她的后背上游走了幾下，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羅婕也不說話了，只是安靜趴在曹修言身上，一動不動，像只安靜地小獸。
不過一動不動……
說不過去了。
這才過去一會兒，曹修言的手就不老實地在羅婕的背上輕撫著。
羅婕趴在他懷里，有些奶氣地道：“你手別亂摸……”
曹修言突然松開她，把她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羅婕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了床邊，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大大的茫然。
“壓在我身上時間太久了，有點難受。你過年是不是胖了？”曹修言順勢把鞋一蹬，身體往后一騰，靠在了床頭，半躺著。
羅婕不開心道：“你才胖了呢。”
說著，又輕輕打了曹修言一下。
曹修言順勢拉著羅婕的手，輕聲道：“把鞋脫了，躺上來陪我呆一會兒吧。我等一下再送你回家。”
重點是后一句，給她一點心理暗示——
呆一會兒就好，不會對你怎么樣。
羅婕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把自己的長筒靴脫掉，躺在了曹修言的身邊。
曹修言把一只手張開，讓羅婕枕著自己的胳膊，那只手從羅婕的另一側肩膀穿過，握住了羅婕的另一只側的手。
羅婕安靜地縮在曹修言的懷抱里。
一言不發。
“你一直在說要離我遠一些……想好怎么遠了嗎？”曹修言下巴抵著羅婕的頭，低聲道。
羅婕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下個學期，會花更多的精力放在完善自己上。遠離社交軟件，遠離宅生活，遠離各種不必要的社團活動。然后開始準備轉專業的考試，專四和專八，還有雅思……還會去嘗試著準備CATTI吧。”
曹修言嗯了一聲，道：“是件好事。”
羅婕道：“至于和你……更多的時間會把你當成朋友吧。”
曹修言抱著她的胳膊緊了幾分，道：“這是和我要整理關系么？”
羅婕搖搖頭道：“也沒有。只是想先忙碌一下自己的事情。上半年活得有些渾渾噩噩，下個學期想充實一些。”
曹修言道：“我支持你的決定。下個學期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碌，可能沒那么多時間見面了。所以，要珍惜今晚呀。”
羅婕嗯了一聲。又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發出靈魂拷問：“那你和遲茜呢？”
曹修言道：“我下個學期會很忙，沒有時間再處理這些事情。本來就要準備漢語口語大賽，然后我們班主任下學期又讓我去出土文獻中心跟項目……你覺得我還會有那么多的時間扯什么風花雪月么？”
羅婕哼了一聲，道：“只要有心，什么時候都可以。”
曹修言打趣道：“要扯，也是和你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