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這群海盜沒有當場把他帶走,而是打了個招呼,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現在的海盜都這么隨意,不怕他跑了或者報警嗎?
看著趙星劍,沙凋連問都不知道問點啥,他記得當年這小子成績不錯,怎么就當了海盜呢?
令人唏噓。
趙星劍看上去很高興,笑道:“天這么冷,早點回去吧,等你畢業,我們就起航!”
還等他畢業……
竟然有點感動是怎么回事!
晚上的天氣越來越冷,最后連趙星劍都走了。
低頭,看著鵝,沙凋孤獨的站在夜燈通明的街道上,有些凄涼。
承澤星城在整個嵐風星球的最中央地帶,雖然氣候惡劣,但卻是個交易樞紐站,這里的居民大多富裕,星城的科技也發達。
所以哪怕氣候惡劣,住在這里的人也感覺不到什么不便,反而當成是特殊風景。
因為在家中,地下鐵軌輕軌,或者各個商場甚至室內公園,只要是室內都設立著恒溫系統,無論外面的溫度多高或多低,只要不傻不拉幾的站在大街上,都感受不到。
正常人,都能通過特殊的通道前往鐵軌站,有錢的還有vip通道,比遠古時期的私家車方便。
當然,身無分文的沙凋連做最普通的鐵軌錢都沒有。
現如今他沒出路,好像當海盜也不錯。
畢竟有了這么一只戰寵,去哪都是被嘲笑,還不如走點不一樣的路。
而且對方還給他留了一周的時間準備,又替他賠了錢,看起來人不錯……
決定了!當海盜!
對不起了,爸媽!還有他‘可愛’的弟弟們!
下定決心后,沙凋的心情通暢了許多,不再尋死尋活的。
回家吧,太冷了!
一路走回去,凍的瑟瑟發抖,這種天氣走路真是要人命啊!
鵝已經凍的沒有知覺,渾身硬邦邦。
“不會死了吧?堅持住啊!”沙凋忽然有點慌。
剛契約第一天,就掛了?
也不知道凍鵝好不好吃……
加快速度,快到家時。
“咦?”
他看到了什么東西吊在自己家陽臺上,風雪呼呼的吹,看不太清楚。
不會是他媽買的大魚放外面風干吧?
一直到走近了才發現這哪是魚,是他兩個雙胞胎弟弟!
這么大冷天,氣溫已經降到零下二十度,兩人像倒立的蝙蝠一樣被綁起來吊著,在外面被雪覆蓋了厚厚一層,都快看不出人形。
這兩貨又犯了什么事?
“這么狠啊!”沙凋連忙沖進家門。
他就快去當海盜,以后估計不太能回來見家人,雙胞胎弟弟們再調皮,下次見面可能都認不出他來。
心一軟,再熊的孩子都變得可愛。
“媽!爸呢?”一進屋,沙凋就大聲問。
這事不可能是老媽干的,全家就只有他和他爸會這么狠的揍小孩,他要跟老爸說說,對弟弟們下手輕點。
沙母正在追劇,看到沙凋回來很驚訝:“啊?你爸?他走啦,出差。”
沙凋換上鞋:“又出差,兒子在外面凍著呢也不管?”
沙母點頭:“可不是!我讓他給你點錢,他也沒給,給我氣的!”
沙凋嘴角一抽:“我是說雙胞胎,還在外面凍著呢。”
沙母一愣,隨后一拍手:“呀!忘了!凍兩小時了快!你爸說吊半小時就好!”
說罷,沙母就急急忙忙的沖到陽臺,松綁解凍。
沙凋全程看著,滿頭黑線,這也能忘?
對了,鵝!
把凍僵的鵝放進房間,捂在被子里。
沙凋做完這一切時,雙胞胎也終于從陽臺上回來了,腿都伸不直,兩張臉發青發紫,走路僵硬就跟壞了的機器一樣。
挺好,還能自己走路,看來體質不錯。
看著兩小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各自回房間趟被窩里暖著,沙凋決定跟老媽聊聊。
“他們再調皮,這么懲罰也太重了,外面這么冷……”
沙凋的話還沒說完。
“沒事,你倆弟弟皮糙肉厚,死不了!”沙母無所謂道。
沙凋摸了摸腦袋,無語,換個話題。
“爸去哪出差?什么時候回來?”
沙母的想了想:“我也沒問,怎么了?”
沙凋有些失望,看來離開家前,是見不到父親面了。
“沒什么,就是我一周后畢業典禮。”
沙母興奮起來:“要不要我去給你訂一套禮服?”
沙凋無奈:“媽!畢業典禮要穿軍裝的,我讀的是軍校啊!”
“哦哦哦!”沙母點頭,又道:“畢業成績都不會改了吧?你不進軍團是不?”
沙凋:“進不了,本來馭獸師可以刷新一次成績,但現在我不想刷了。”
沙母很高興:“哎呀,軍團有什么好的,動不動就跑到老遠的地方,還有生命危險,留在承澤星城好!”
沙凋沒說話,看著母親依舊年輕漂亮的容顏,感受著家中的溫暖,舍不得。
天色已晚,他決定有話明天再說,先睡覺。
被窩里,鵝所在的那一片區域冰冰涼,看來是真的凍慘了,到現在都還沒回暖。
要是死了……
沙凋躲在被窩里,激動的笑出聲!
如果變成蛋……
就煮了吧!
一夜無話,睡的極香。
第二天早上是個大太陽,一米厚的雪一上午就化了,看看這詭異的天氣。
沙凋睜開眼,有些迷茫。
他睡的太死,還沒回過神,感覺昨天的一切好似一場夢。
大鵝,喝酒,唱歌,海盜……
嗯~~怎么有個圓圓的東西在腳邊?
沙凋一把掀開被子!
一顆圓滾滾的蛋躺在那,一動不動。
“臥 槽!真的假的!沙筆?你變成蛋了?!”沙凋夸張的大喊大叫。
哈哈哈哈!真是太弱了,竟然真的掛了!
“哈哈哈哈……嗝!”大笑突然卡殼。
沙凋愣愣的看著消失的房門外,一只呆鵝站在那,口中還叼著一顆蛋。
沙筆?
它不是凍死了,掛了嗎?
咋還在這!
“你怎么沒死哦不……這蛋怎么回事?”
沙凋愣住了,指了指床上的蛋,又指了指鵝,忽然一個驚天想法冒了出來。
“你下的?你會下蛋?你是母鵝???”
“噶!”鵝的眼神充滿鄙夷。
它是公的!
“那怎么會有蛋?”沙凋還沒從鵝沒死的悲哀中緩過勁。
“兒子,起床吃早飯,今天做了白煮蛋!”老媽的聲音傳來。
憤恨的將被子一甩,沙凋下床刷牙。
白高興一場!
笨鵝喜歡存食物,它有個小破包,是飛鯊星回來路上撿的,還很臟,里面塞滿了它收藏的寶貝,就是那些死魚死蝦還有菜葉子,現在又多了一樣,媽媽煮的蛋。
破包很小,放不下了,于是它就把蛋一個個叼上沙凋的床,藏在被子里。
而且這貨領地意識很強,早上恢復了精氣神的雙胞胎弟弟們想偷偷摸進沙凋房間,竟然都被它嚇退。
翅膀打開,上嘴就咬!賊兇!
以至于這兩個誰都搞不定的熊孩子,不怕老爸老媽,也不怕沙凋,就怕家里的這只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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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當做是最后的離別,沙凋決定好好跟家人相處,每天都幫著母親買菜做飯,拖地洗碗。
白天,他則是強忍著想把弟弟們賣掉的心情,陪著他們滿星城的瞎玩,時刻警惕弟弟們闖禍,隨時準備幫他們賠禮道歉。
原本是家人相處的溫情,因為兩熊孩子的關系,卻過的尤其難熬。
他改變主意了,支持父親的想法,往死里打!
這一天,沙凋被雙胞胎纏著去遛彎。
零下二十幾度啊,這兩貨要去遛彎!
算了,帶他們出去感受一下什么叫大自然的殘酷。
穿上厚衣服,抱著鵝,沙凋帶著雙胞胎弟弟們出門。
一出去,兩孩子就像脫韁的野馬,風一樣的跑的沒影。
沙凋連忙在后面追,好在軍校的訓練讓他平日里都保持著良好的身體素質,能追的上熊孩子。
倒是沒跑多遠,停在一片空地上打雪仗了。
運動起來就沒那么冷,卻苦了沙凋。
他坐在旁邊的長椅上,覺得自己是被反套路了,本來是想好好教訓一下兩個熊孩子,沒想到自己先凍得受不了。
鵝呢,縮在懷里發抖。
熊孩子就是精力旺盛,沙凋完全不記得自己在那凍了幾個時辰,反正到最后都沒有知覺了,那兩雙胞胎還在笑嘻嘻的玩,越玩越起勁。
“鵝?”叫了一聲。
“噶…”(快死了)
不行了,他要回家!
再凍下去他和鵝都要掛!
就在他僵硬的站起來,想邁出步伐的時候,懷里的鵝忽然精神抖擻,猛地竄出去!
還大叫了一聲。
“嘎——”
分貝高的整個空蕩蕩的街道都能聽見,甚至還有回聲。
雙胞胎們一愣,想跑過來看熱鬧。
不少室內的人都趴在窗戶玻璃往這里看,一個個表情都充滿了好奇八卦之色。
沙凋并沒有責怪鵝,因為此時的他也要瘋!
“啊——”
他大叫一聲,分貝比鵝叫的還高!
然后追著鵝跑!
前一秒還凍的有氣無力,下一秒就狂奔,跟中了邪一樣。
一鵝一人在鋪了一層厚厚大雪的街道上狂奔,速度飛快不說,還邊跑邊叫。
“嘎嘎嘎!”
“啊啊啊!”
瘋狂的比熊孩子還熊孩子!
沙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控制不住他自己,就是體內好似有什么炸彈要爆炸,不得不發泄。
況且光是跑步和大叫根本不管用,要爆炸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砰砰砰!
一人一鵝沖到了一個建筑物面前,開始撞墻。
“噶——!”
嘭!
“啊——!”
哐!
這是個寫字樓,原本在打瞌睡的保安驚呆了,跑出來一看。
卻看到外面一人一鵝通紅著雙眼,發了瘋樣的瘋狂撞墻,撞的頭破血流……
保安驚悚的掏出手機,這已經不是他能阻止和解決的事。
報警!
撞了半天的沙凋發現撞墻也不能解決問題,于是與鵝對視一眼。
“啊啊啊!”
“嘎嘎嘎!”
一人一鵝再次狂奔,朝著更遠的地方而去,那速度快的突破了人類極限。
至少沙凋在軍校的時候,最快的爆發也沒跑出這么快!
這時候兩雙胞胎才辛苦的追上來,沙凋和鵝的速度太快,哪知才剛看到哥哥的影子,就又跑沒影了。
還沒來得及將事情向星警陳述完畢的保安楞在原地,看著地上大灘的血跡無比錯愕,那血沿著一條線往前蔓延,已經看不到盡頭了。
“喂?”保安快嚇的哭出來了:“你們快來吧!那個神經病在大街上自 殺式流血……”
雙胞胎們也嚇到了,他們雖然一直覺得哥哥很沙雕,但卻從來沒想過會這么嚴重!
零下二十度的冷風吹在沙凋的臉上毫無知覺,連一點冷卻內心火山噴發的跡象都沒有。
鵝也同樣,甚至要爆炸的狀態愈演愈烈!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人一鵝沖到了一個人工湖。
噗通!噗通!
一前一后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現階段的科技文明發達到了一定地步,在人類居住的各個星球上實在沒什么可研發的,就開始著手擴大了星城規劃等。
于是這人工湖很大,很漂亮,以特殊液體灌注其中,呈現出冰藍色的美麗景色,水在零下一百度內不會結冰,永遠保持流動和清澈狀態。
目前的室外溫度是零下22,人工湖內的液體溫度低達零下38,不是一個概念的冷!
沙凋跳湖之后就明顯感覺舒服多了,要爆炸的感覺漸漸熄滅。
鵝更是舒服的直撲騰,撲的血染了大片水域。
只不過他倆是爽了,報警的保安帶著星警們循著血跡找過來,都快嚇傻了。
沙凋和鵝的搞出來的動靜真不小,那叫聲和血跡相當驚悚,很多人被引了過來,不懼寒冷的站在人工湖周圍。
甚至還有報社記者!
承澤星城,真是好多年沒出過什么轟動一時的新鮮事了啊……
星警開著船進湖撈人,也沒忘了鵝。
撈起來的時候,沙凋和鵝都沒有了知覺,暈在那里生死不知,頭上的血還在流,撞的傷口極大。
緊急護送至醫院,通知家屬和學校。
第二天,各大城市日報晚報都報道了這一事,新聞上更有高清視頻在循環播放,各種照片和視頻在朋友圈瘋狂轉發,網絡上的同城事件這一項以高熱度占了頭條。
嗯,總之,人盡皆知了!
沙凋醒過來的時候人躺在醫院里,頭被包扎的只露出一雙眼睛,不知道縫了幾針。
父母不在,雙胞胎弟弟們在戳他的鵝。
鵝沒醒,同樣被包扎的嚴嚴實實,像個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