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玄應原計劃是用量天尺破開界珠結界后,再把本源真元球砸過去,就算對方的真元再怪異,起碼也弄個半死,但沒想到這天殺的小子那么瘋狂!
“你他娘的玩真的!”
眼見羅霄毫不猶豫一箭射來,韋玄應發出一聲鬼叫,原本視為倚仗的本源真元球,被他如同燙手山芋一樣扔出去——要是在他手上爆炸了,羅霄死不死他不知道,他自個準保死個定定!
水藍色的本源真元球剛脫手,羅霄手里再次幻現一支箭矢,引弓、弦震、鏑鳴。這一箭沒有包裹真元,只在箭羽尾端鼓起一團白芒,白芒爆開,弓弦熔毀,箭矢仿佛瞬移一樣,再次幻現時已撞擊在前一支箭的尾端。
第一支箭陡然加速,狠狠扎進本源真元球!
韋玄應臉都綠了,瘋狂將真元灌注入量天尺,高舉過頂,往下一劈,身前頓時幻現重重尺影,仿佛一排排玉色柵欄,將他與本源真元球隔斷開。
本源真元球被引爆瞬間,羅霄什么響聲都沒聽到,因為他的耳朵失聰了,同樣他什么都沒看清,因為他閉上了眼,不閉的話恐怕要被灼瞎。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扔掉破弓,全力調動上清真元,用雙掌模擬出一面巨型真元盾,把自己及身后的閔宏業嚴密護住。
還好,上清真元沒讓他失望,狂暴的真元風暴一觸真元盾立即消散,絲毫無法動搖。
等真元風暴最終消散,耳朵也恢復了聽覺,羅霄才停止真元輸出,失去真元支持的護盾扭曲、爆開,最后化為點點灰光,消散于空中。
羅霄晃晃腦袋,掏掏耳朵,很不習慣殘留的嗡鳴,感應了一下體內靈根,光這一下就用掉了三分之一的上清真元,這本源真元球的威力確實有點嚇人。
等羅霄定睛看向現場,才發現這場面更嚇人。
首先界珠結界已經被擊破,韋玄應仰躺在地上,身上散落一層玉屑,反射著正午陽光,點點發亮,看樣子多半是量天尺的殘骸。而韋玄應臉色蒼白,鼻孔有兩串干涸的血漬,此外并無明顯外傷。
但羅霄稍稍放出真元就感應出,韋玄應受的內傷極重,體內真元一團糟,氣息亂躥,完全失控。一個修真者,如果連自己的真元都不能控制,要么是走火入魔,要么是靈根重創。
再看看洗風臺上,巴無顏、陰九川這兩位之前因為賣力轟擊結界,結界被脹破瞬間,他們也承受了強烈沖擊,而且還沒來得及用真元護體。
面如金紙、七孔流血,人如爛泥,氣如游絲——羅霄只看一眼就斷定這兩根攪屎棍基本完蛋了。
倒是叢無忌沒積極摻和,距離又遠,雖然被余威波及,吐了一灘血,面色臘黃臘黃的,但可以確定死不了——當然,這要看羅霄的心情。
本源真元球威力當真如此恐怖?
羅霄也被震撼了好一會,才慢慢恢復理性,明悟造成眼前驚人效果其實是各種原因綜合而致。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密室效應,界珠結界將威力至少放大了一倍,如果是在外界,恐怕除了距離最近的韋玄應之外,其余人最多輕傷。
其次,羅霄射出的箭矢那團拳頭大的白芒不是一般的侵蝕真元,而是含爆裂性能的氣爆箭。
羅霄自從元力轉化真元之后,還從未使用過氣爆箭,這是首次動用,結果把上清真元的侵蝕之力轉為引爆之力,又給本源真元球增添了三分爆炸威力……
最后,應該是韋玄應發了狠,至少注入了第五轉(長度最大一轉)大半圈本源之力,其威力幾乎是前四圈之和……原本是想把羅霄轟個半死或者直接轟成渣,沒想到最后卻是自個生受了。
即使這樣,羅霄也并不打算殺掉韋玄應,這個人活著,那就只是他與韋玄應之間的仇怨,若是對方死了,那就變成他與天一宗的仇怨了。現階段,他還遠遠不具備與一個大型宗門勢力結仇的實力。更何況他還不知道黑白宗會不會把巴無顏與陰九川的賬算到他頭上。
不過不殺人不代表他會輕易放過這屢屢挑釁的老雜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他要徹底令此人失去找麻煩的能力。
羅霄走近韋玄應,觸及到一雙滿是恐懼的老眼。
“你要……干什么?”
“沒什么,看你真元有點亂,幫你順順氣,可別死了,天一宗找我麻煩。”羅霄蹲下來,緩緩伸手按向韋玄應腹下三寸,少年的干凈笑容在韋玄應看來簡直邪惡無比。
“你敢……”韋玄應如果此刻能動彈,生啖羅霄的心都有了。
手掌毫不猶豫按下,韋玄應像只扔進滾油鍋里的大蝦,躬著身子從地上蹦起,曲項向天歌。
“嗷——”
羅霄收手,快步走向叢無忌,后者一臉見鬼的表情:“你……你不能廢我!”
羅霄還真沒有廢掉叢無忌的打算,這家伙就一弱雞,對自己毫無威脅,而且整了小的,后面還有個老的,沒必要招惹一個方國的瘋狂報復。
當然,威脅的話羅霄還是要說:“把你抓來的婦人及相關人等統統放了,否則就讓你跟那老雜碎當難兄難弟。”
叢無忌聞言下意識看了那已陷入昏迷的閔宏業一眼,遲疑了一瞬,見羅霄瞪眼,忙道:“行行,我這就把人送來。”
叢無忌從懷里取出一枚玉符法器,低念數聲,一把捏碎,過不多久,一行人便出現在山腳下。
從洗風臺到山腳,直線距離不過五六十丈,羅霄目光如炬,看得很清楚,臉上表情怪異,這一行人,他居然全認識。
藤老、古越、阿沐、雷家兄弟……還有一個躺在擔架上的女人,南婭!這是唯一一個被俘的婦人。
羅霄擰著眉毛轉過面盯住叢無忌:“怎么才一個?至少你得把那個青田莊女弟子放了吧。”
叢無忌眼珠亂轉,實在捱不過,只得無奈道:“實不相瞞,只有這個女人活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這是什么鬼邪功!羅霄眼角抽搐幾下,算了,本來這也不關他什么事,他也只是順手幫一把而已。至于侗古寨這幫人,救了就救了吧,羅霄不想做什么老好人,但也沒必要做惡人。
“把他們都放了。”
羅霄說罷,祭出飛梭舟,提起閔宏業,縱躍上舟,直朝山頂飛去。
只留下叢無忌在風中凌亂:這少年不是個靈修么?他怎么能御使飛舟?難道他是個御修?可、可……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