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金靈元!
五個字,震暈一片。
上域如何不說,至少在山海域,五行極品極為罕見,極品金靈元,上一次出現已經是百年前的事了。不是事關大局或者重要互易,猿精一族絕不會拿出這樣的寶貝。
這等寶貝,誰不心動?
就算是最不需要金靈元的的方劍吟,也為之心動。方劍吟天生金靈根,他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自然是為了換取溫如儀手里的極品土靈元。之前他擊敗第一雪猿,奪取了一份上品金靈元,此時還好端端放在他的納物法器里,不是他不想交換,而是還沒湊夠。他需要再弄到一份上品火靈元,以二換一,才能換取極品土靈元。
事實上按“市場價”,一份極品足以換十份上品,還有價無市,以二換一,那是玉坤門有心賣給他這位百年一出的天驕人情,結個善緣。然而以方劍吟的孤傲,其實很不愿欠這等不知何時會被強拖著還的人情,只是他沒得選擇。
以往是沒得選,但眼下不一樣了,一旦他奪取這極品金靈元,完全可以等價交換。不用欠人情,無須再等待,甚至連火靈島之行都可以免了,直接就能回宗門。
“這份機緣,我要定了!”方劍吟沒宣諸于口,但那雙凌厲迫人的眼睛,如同兩柄無形利劍,刺向其余三大天驕,意思表露無余。
高陽勛、韓煉都是沉默,他們前番出擊,有失有得,但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眼下傷勢尚未痊愈,想爭鋒也力不從心,但要他們放棄爭奪,心里卻是不甘。
許幽更是冷笑:“方師兄重創第一雪猿,險些傷了根基,更失了趁手法器,依小弟看,還是持重些好。”
方劍吟暗怒,森然道:“方某就算尚有七八分余力,不用劍器,也足以滅殺某些不知好歹之輩!”
眼看就要爭出火氣起沖突,溫如儀忙上前拂禮道:“諸位師兄可否聽小妹一言?”
方劍吟有求于她,高陽勛對其傾心,加上其本人也算是個準天驕,任是方、許傲氣,也不能不給她面子,齊聲道:“師妹請說。”
溫如儀道:“此猿形象前所未見,更口出大言,只怕不好相與。方師兄是我方壓軸,不可輕動,不如先讓神霄宗弟子一試,若不行,則各宗弟子皆可試,如此方是持正中平之道。諸位師兄認為如何?”
羅霄一聽,大為佩服,這個溫如儀還真是心思機巧,八面玲瓏。意思是大家都有機會,不過看在方劍吟的面子(強勢)上,可以讓你神霄宗第一個上,但你方劍吟不能第一個出手,贏了是你宗門弟子夠強,大家沒話說,輸了,大家都有份,你也不要有話說。
這是扯上了在場十余宗門上百弟子,方劍吟再強勢,也不敢站在所有人對立面,他本人無所顧忌,但也不敢為自家宗門招惹眾怒。再說了,你排第一,夠面子了,還想怎樣?
方劍吟略為沉吟,道了聲好。許幽雖不甘心,但現在等于是神霄宗、乾元國、玉坤門站在同一立場,又有十余中等宗門弟子應和,天一宗與他北邙宗有怨,也持中間立場,許幽完全被孤立了,他若反對,等于與所有人作對,沒奈何,只能同意。
這些人爭得熱鬧,羅霄卻心下搖頭,之前三個雪猿敗得一個比一個慘,現在冒出的這個古怪血猿卻敢放出這樣的大話,沒有金剛鉆敢玩這賭命活?人族這邊卻被極品金靈元沖昏頭腦,視之若囊中之物,只怕會碰得頭破血流。比方劍吟,他對極品金靈元更志在必得,卻并不打算急吼吼出場,以免成為眾矢之的。
于是,第一個出手的,就是神霄宗弟子,也就是之前眾人議論紛紛時,那個說“任它煉體再強,擋得了我一劍擋不了三五劍,十息我可刺百劍……”的家伙。
此人名喚郝克文,是神霄宗第一批弟子的首席領隊,實力三轉頂峰,在這批神霄宗試煉弟子里,僅次于方劍吟。
這個人一出場,六大宗門以下弟子都從極品金靈元的熱乎勁里醒悟過來,以此人的實力,贏了,沒他們什么事;輸了,好像也沒他們什么事……
郝克文執劍走到橋中間,向血猿欠身為禮,道:“得罪了。”
血猿盤坐于橋面,雙手執紫金杖置于膝上,血瞳冷厲,突然身軀一震,血色毛發根根立起,如針如猬,表面更浮起一層隱隱血色光罩。
猿族一方響起一聲巨鼓雷音:咚!
開戰計時。
郝克文左手一動,劍鞘脫落墜向懸崖,劍光匹煉,暴斬而下!
十息,一個劍修能出多少劍?貌似沒人計算過,但肯定不止百劍。
這一刻,盤坐如老僧的血猿,如同被光雨潑身,澆得血光迸射,四下飛濺。而它果然真的一動不動,任憑劍氣加身,宛如木靶。
人族這邊禁不住大聲喝采,不過很快發現不對,那“血光”粗粗一看以為是飆血呢,但細看那血猿連皮毛都沒皺一下,那所謂的血光,竟是它周身那層詭異的護體血色光罩,被真元劍氣激蕩而起的血線,就像雨水打落在水塘,激起點點水花,水塘之下的沉泥,半點未損。
“擊不破?!”方劍吟臉色凝重,他如果運轉四大本源之力注入護體真元罩,郝克文同樣斬之不傷,而這血猿居然也有如此絕技,郝克文怕是危險了。
許幽等天驕也驚異不已,才驚覺之前想得簡單了,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換作是他們,只怕也架不住郝克文這等高手狂轟濫炸,而這血猿居然渾若無事?!
咚!第九響!
飛橋上突然傳來郝克文厲吼:“擊不破?我、不、信!”
漫天劍影一收,盡化為一道金芒凝聚于劍尖之上,一線陽光透隙而下,與金芒相映,宛若一輪小日,吞吐不定,映得郝克文一張扭曲蒼白的面孔也如白金棒一般。
本源一擊,而且居然是攻擊性最強的金系!
“破!”一聲怒吼,與第十聲鼓捶同時響起。
嗡,一道金光從劍尖射出,直擊血猿心口,攪動一輪杯口大的血色漩渦,漩渦深處,是仿佛水草一樣的血色毛發……金光努力奮力透向深處,卻不斷被血色漩渦撕扯分解,最終與血色毛發還差頭發絲般毫微距離時,被血色漫淹消失無蹤……
“還是……不成嗎?”郝克文大口喘氣,語調茫然而苦澀,持劍的手微微發抖,短短十息,耗去了他九成真元,更要命的是,這是賭上根基的本源一擊,整整消耗了金靈根上的一圈銀紋……也就是說,他已經從三轉掉到二轉了。
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卻連對手的護體血光罩都沒打破。
血猿低頭看了一眼胸口,再抬頭:“還差一點——好,該我了。”
起身,揮杖,簡簡單單一擊而下,郝克文剛剛激發的護體真元罩如紙片般破碎,從頭到胯,被一杖劈開,身體兩片震飛出橋,墜下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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