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道詔書就是改中樞政制,改授李秀其為資政光祿大夫,領資政院;授丘繼良、李輔臣為都察院左右都御史,領都察院;授周天霞為尚書仆射,總理內閣政事;授杜云霖為戶部尚書,吳三源為吏部尚書,呂知淳為禮部尚書,謝志清為工部尚書,胡伯恩為刑部尚書,齊昂為兵部尚書,七人共同組閣,分領度支、稅務、國庫、民政、吏政、督政、學政、外務、勸農、工業、商務、警政、法務、鐵道、郵傳、兵備十六司。授劉仁大將軍,進同知樞密院事領中軍都督;李純臣授上將軍,同簽樞密院事領左軍都督;何芝貴為上將軍,同簽樞密院事領右軍都督;許東純為上將軍,同簽樞密院事領前軍都督;王子騰為上將軍,同簽樞密院事領后軍都督。
同時,自領中書令,授李秀其、丘繼良、周天霞、劉仁為中書侍郎,同知中書省事,授杜云霖、吳三源、呂知淳、謝志清、胡伯恩、李純臣、何芝貴為散騎常侍,同簽中書省事,下設中書舍人、宣贊舍人、通事舍人等行走官職。
在詔書里說得很明白,現在中書省變成了直屬于漢王殿下的機構,類似御前議事會議的最高決策機構,中書侍郎、散騎常侍更多相當于一種尊銜榮職。中書舍人、宣贊舍人、通事舍人負責宣旨、傳詔、呈報等傳遞內外和記錄決策會議等文字的職責。
第五道詔書則是改地方政制。全國分三十九省,以承宣布政司總領該省政務,布政使為正官,布政僉事為佐官副職。廢按察司,設理法院,以判官按律受理該省司法審理;兵馬司不變。改州為郡,以觀察使領郡事,觀察副使為佐官。設典法院,以推官按律受理該郡司法審理。縣依然以知縣事署理縣政,設裁判所,以司直按律受理該縣司法審理。
第六道詔書則是頌布一系列法令,確定所有律法需得資政院組織編寫,合議投票通過,再由漢王簽署頌布。通議院有財稅監督和審計權,所有稅賦的稅種稅率確定、以及中樞地方的財政預算和度支,通議院都可審核。此外還有一定權限可以對資政院通過的律法進行否決權。
兩天內一口氣頌布了十二道詔書,每道詔書都重新確定了新朝的規矩,中樞地方的政體官制、財稅度支、司法審理,還有軍制軍銜等等都做了重新劃分和規定。這些詔書除了頌發天下各地,還都公布在各報紙之上,確保所有人都能知道。
樂亭的楊慎一也看到了這些東西。
“三郎,那些報紙你都看完了嗎?”
“回父親,都看完了。”
“有何感想?”
“感想最深就是分權制衡。”
“哦,你說一說。這里只有我們父子倆,無可顧忌,暢所欲言。”
“父親,以縣官為例。以前說是父母官,掌一縣百姓之生死,確實沒錯。民生民政,教化財賦,理法斷案,除了兵事,其余都管。兒子也在州縣走動過,知道百姓之間,多雞毛蒜皮的事,說不盡的繁。千頭萬緒,難以下手,不要說平庸點的人,就是才高智多之人也能被搞得暈頭轉向。”
“還有個問題,縣令多是進士或舉人出身,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可能都不在話下。卻要他們去斷案,就太勉為其難了。世上也只有這么一個劉青天,神目御史。更讓人生畏的是那浩繁的律法,引用哪一條,如何把握度量,都是大問題。你叫一個縣令在管理民政之外還要去處理司法審判,問題就大了。所以師爺差役勾連,包攬訴訟,徇私枉法,比比皆是。”
“現在把大理寺獨立出來,各省判官、推官、司直專理司法審案,權責獨立,要求精通律法,以專精而行專職。都察院不再糾葛與彈劾大權,專職律法監督之權。中樞以監察廳監督軍政機構,地方以檢察廳監督律法執行。除了分權制衡外,應該可以確保司法公正,辦案有效了。”
聽完楊翯的話,楊慎一點點頭道:“三郎這一點看得很透。司法獨立出去,再把執法權柄賦予刑部下屬的警政署,監督權賦予都察院,編修律法大權盡收于資政院,確實有各司其職、相互制衡的意思。這也符合劉四郎往日的想法和思路。除此之外,你還看到了什么?”
楊翯想了想又說道:“地方改制,州改郡,倒是無關緊要。中樞改制,以尚書仆射領六部尚書組閣,分領十六司侍郎,算是一招妙棋。從此后,中樞各自分權制衡,內閣掌行政之權,樞密院掌兵馬之權,資政院和通議院掌立法和財賦之權,大理寺掌司法之權,都察院掌監察之權,正如父親所言,各司其職,除了制衡外就是四郎常說的提高效率,專業化。”
“沒錯,三郎你算是摸到門徑了。各司其職,嗯,四郎所說的專業化,這一點可以說是君王制衡之術,做臣子的誰也不能在這點上有異議。”
楊翯點點頭。是啊,君王行制衡之術就是防止臣下擅權專橫,你卻有意見?什么個意思?想當梁冀曹操嗎?
“可是你可知這里面埋的伏筆?”
“還請父親解惑?”
“專業化,顧名思義就是起用精通各權職的人才了。精通律法、精通度支、精通經濟、精通礦業、精通制造、精通營造等等不一。你在看看京華大學、燕山大學、遼陽理工大學、金陵大學設置的各學科專業。還有在灤州的礦工學堂,臨榆的船舶學堂,遼陽的鐵道學堂。你細細品一品。”
楊翯低頭想了一會,猛然間抬頭道:“父親,這,這,這都能一一對得上。”
“都是早有預謀的啊。當初辦這些大學,聽到有官做,那些應試得中的舉人們還興高采烈的。只是在分學科專業時,都是懵圈的,除了少部分按照愛好自愿之外,大部任由上面調配。很多人是非常不滿的。”
“分到經濟律法的勉強還能想得通,有分到制造、營造的都在嚎啕大哭,只恨沒有用武之地。現在你看,中樞有工業司,地方有工業廳局,還有各大官營廠礦,都有他們的用武之地。只要做得好就是政績,就有升官的機會。那些士子們定會趨之若鶩。”
“父親所言極是。大部分士子都是學而優則仕。以前科試只集中在四書五經,所以大家都去讀四書五經,其余的一概不管。現在四郎把做官分得很細,按科分錄。那些士子就會自覺去選律法還是經濟,工礦還是營造。這些人為的就是當官,卻不去管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