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可鏡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李晨景則坐在沙發上泡著茶。
兩人一邊默默地等待著天竺山文旅小鎮導視系統工程的招標結果，一邊思念著那再也吃不到的油條。
不過，兩人所想卻并不相同。
一個想到的，是一去不復返的時間。
另一個正盤算著怎么將那位做油條的阿姨挖過來。
好一會兒，李晨景的聲音響了起來，算是打破了辦公室里的沉默。
“小華，這個項目做下去真的不會虧本撒？”
“啊？”
華可鏡回過神，回到沙發旁，在李晨景對面坐下，認真地分析著。
“怡景建設成立不久，之前沒有走過賬，也沒有開過發票，目前還屬于小微企業，增值稅和企業所得稅都能享有優惠政策。在這方面，我們的稅收負擔以及成本壓力就會比一般建筑企業小一些。”
“嗯。”
李晨景點點頭，聽了個半懂，順勢又給華可鏡倒滿了茶杯。
“我昨天連夜詢價對比，如果我們選擇榕城市（閩越省省會）的生產廠家，導視牌的整體價格還能降個15%。”
聞言，李晨景不禁豎起拇指：“華老板，你娃是志在必得嘛，還沒中標就開始詢價了。”
“只是初步了解一下。”
聽聞華可鏡的意見，李晨景還有些疑惑：“那么多的導視牌，如果從省城運到天竺山，物流上至少要多花費1-2天，工期拖的起嗎？”
“榕城的供應商說了，從確認圖紙下單到生產完成，這部分工作至少需要15天，然后物流運到天竺山，900多個牌子，3卡車，估計要再花2天時間。”
“啷個，我們就只剩8天的時間來安裝？這肯定來不及撒！”
兩人都很清楚，900多個極為分散的導視牌，只預留8天時間來安裝，工期肯定是不夠的。
除非加人加錢，搞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套路。
但這樣一來，項目虧損的風險也會進一步加劇。
華可鏡稍作停頓，喝下一杯茶，鄭重地說：“我們可以試試往前爭取時間。”
“往前？”李晨景靠在沙發上，用手指敲著椅子的扶手若有所思，“你啥子意思，我們在公示期就提前開整？”
“恩。”華可鏡點點頭，“這個項目不需要做復雜開工備案，而且我們只是提前聯系供應商生產導視牌，不算違反施工許可的規定。”
“好像是這么回事。”李晨景表示認同，“從確定中標到公示結束，頭頭尾尾將近10天，如果我們把這段時間都用上，工期壓力確實會小很多。”
華可鏡笑了笑：“但也會產生一個問題，如果提前支付采購費用給供應商，我們的資金壓力也會變大。”
“嘿嘿，施工合同沒簽下來，就算有預付款，業主也不可能提前支付給我們噻。”李晨景一邊說著，一邊靠在椅背上搖晃著腦袋，“本來還以為可以幫助緩解一下資金壓力……啊丫丫，腦闊疼，脖子疼……”
“我們盡量爭取一下。”華可鏡站起身來，在李晨景脖子上敲打了幾下，“知道你這幾天在工地上辛苦了。”
“嘿嘿嘿……”李晨景嘿嘿地笑，“再用點勁，我肩膀結實，吃力噻。”
“行啊，那你得受得住！”
聞言，華可鏡幾掌用力劈了下去，且越發來勁。
啪啪啪……
“斯……瓜娃子你用力招呼……斯斯……”李晨景咧著嘴問，“小華，你說……這個項目又不賺錢，我們……費那么大勁干嘛？”
“就當做個業績吧，還能為國家創造點稅收，多光榮，你說是不是。”
說完，華可鏡照著李晨景的肩膀又是咔咔一頓削。
“是是是……”李晨景嘴巴咧的更大了，“既然你敢滿嘴跑火車，我就只好給你一路鋪鐵軌老……”
“好啦。”華可鏡收了手，“這大雁還沒打下來呢，咱們先不著急討論蒸煮烤炸的事。”
“反正參加都參加了，等結果唄。這四選一的大雁也不一定就輪到我們來恰啊？”
“等李蘭。”
“恩？李蘭怎么還沒來……”
說李蘭，李蘭就到，兩人正嘀咕著，李蘭竟然就正好走進來了。
“華總，李總。”
“李姐，結果出來了嗎？”華李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出來了。”只見李蘭神色略帶惋惜，“我們是第三中標候選人。”
“我R個仙人板板，真是浪費老子好多感情。”李晨景立即一臉憤懣地站了起來，“走走走，我去工地干活了。”
“啥，第三中標候選人？”
華可鏡也迷了，弄半天白忙了。
走到辦公室門口，李晨景又轉身提醒道：“明天工地開挖路面，你記得過來幫一哈。”
華可鏡點點頭：“好嘞。”
“早點過來撒，老子有點擔心。”
“我保證天一亮就過去！！”
“不然水管挖爆了莫得人堵嘛。”
“有我在，保證你水管爆不了！！”
說完，華可鏡一腳把李晨景踢了出去。
……
當天下午，華可鏡接到了一個電話。
又是上一回要求轉讓工程施工權的家伙打來的。
“華經理，聽說明天要開挖路面了。”
“是啊，難得你這么關注我們的工地，多謝了。”
“不敢當，不敢當，都在一塊地面干活，左鄰右里嘛。”
一陣浮夸虛偽的寒暄之后，電話那頭話鋒一轉。
“給你打電話，是想商量一件事。”
“請講。”
“接下來的施工過程中，我們可以提供技術支持，當然，也要象征性的收一點費用。”
“象征性……是多少？”
“不多不多，三五萬就好。”
“多謝你的好意，但很遺憾，我們不需要技術支持。”
“我覺得你應該慎重考慮一下……”
“不考慮了，謝謝。”
嘟……嘟……嘟……
華可鏡沒再廢話，直接把電話掛斷。
憑什么是你覺得，難道不應該是我覺得嗎？
連續拒絕了兩次，都到這份上了，還想來敲一竹竿。
難怪另外一個標段的弟兄為了爭一口氣連自己都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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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祝新年快樂，遠離疫病。
向奮戰在疫情防控第一線上的人們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