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6 唐蕊說
唐蕊說,等大家聚集到一起后再商量下一步計劃。
唐蕊說,她和她的林大哥兩人早在輪回空間里就交換了聯系方式。
唐蕊說,林大哥要去找葉安,讓她先來找李鶴。
唐蕊說,她一整晚都沒合過眼,閉上眼就做惡夢,夢里全是任務世界里的血與肉。
唐蕊說,沒想到和李鶴在同一個城市,這么近。
唐蕊說,蘇愛琳昨晚把她的號給拉黑了,還在單位的集體群里一直說她的壞話,最后表示無法呆要辭職后退了群。
唐蕊說,領導連夜打電話向她問責,表示不論有什么私人糾紛都不應該鬧得眾人皆知,對單位影響極差。
一路上都是唐蕊在說,李鶴靜靜地聽,反正神一般的唐蕊也不管李鶴聽沒聽進去,就自顧自地天南地北尬聊。
這樣的情況一直保持到醫院,一直保持到唐蕊無意說出了一些奇怪的牢騷。
唐蕊說,那個領導常年加班深夜不回家,丟下家里的妻兒不管,只知道自以為是地擺出一副父親的威嚴面孔,最喜歡的就是不分青紅皂白教訓自家孩子。
李鶴聽的下巴都掉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忙問:“你怎么這么清楚領導的事情?”
唐蕊說,那個領導,南滬銀行本城支行行長,是她爸爸。
李鶴看國寶似的看著她,稀奇道:“這么說你還是個官二代。”
唐蕊不屑地哼:“個破支行行長也能叫官?”
這會兒李鶴卻已經顧不上和她繼續拌嘴了,一路聊天腳步未停,兩人很快就到了李母羅玉萍所在的病房,卻是已經不用去看床位了,因為李母此刻就裹著一條薄被,被放在一個過道角落的擔架車上。
李鶴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蹲在擔架車前。
母親的手很涼,或者說是全身都很涼,沒有藥物的支撐導致陷入了昏迷狀態,具體什么情況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來,但是僅僅只是昏迷,就已經足以令人擔心了。
看到這一幕的唐蕊正義感爆發了,高聲大喊道:“醫生!護士!這里還有活著的人嗎?”
剛巧從一個病房里出來的護士道:“注意你的聲音,這是住院部,別影響病人休息。”
唐蕊一指李母:“這就是你所謂的休息?”
這個情況比較特殊,小護士處理不了,趕緊扭頭找領導,卻是被李鶴拉住。
李鶴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努力平靜地沉聲說道:“我媽已經昏過去了,趕緊先救醒她。”
小護士急了:“哎呀你別拉我呀,這事不歸我管你等我叫醫生。”
聞聲趕過來的醫生到了,正是一直負責治療李母羅玉萍的主治陳非泉醫生,看到李鶴的瞬間心里就了然了,原本小跑著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慢悠悠地走過來說道:“通知過你很多次了,費用一直交不齊,醫院只能停止治療處理。”
李鶴說:“你停藥我無話可說,床位費我少過你半毛嗎?”
陳非泉皮笑肉不笑地解釋道:“醫院床位一直都很緊張,既然你們不打算繼續治療,那就得騰出來給有需要的人了。”
“我什么時候說不繼續治療了?”李鶴有點壓不住火,深吸了一口長氣,說:“不說那些了,我今天有帶錢,馬上安排我媽繼續治療。”
陳非泉插在白大褂里的手伸出來一只,指了指大門口,說:“帶錢就行,去掛號吧。”
“掛什么號?”唐蕊納悶了。
“你是哪位?”陳非泉答非所問地掃了眼唐蕊,心里有些意外這姑娘的打扮挺靚麗,卻是沒有表露出來,想著任你傾國傾城美如仙,跟這醫院里的小護士比還是差了點味道。
“你管我哪位,問你話呢!”唐蕊急死了。
“哦。”陳非泉瞇了瞇眼睛,說:“住院部需要保持清潔安靜,無關人員請離開,不要影響其他病人休息。”轉而不理兩人,自顧自走了。
李鶴對唐蕊說:“麻煩你在這里照看一下,我去掛號。”
“掛什么號!”唐蕊拉住準備走的李鶴,氣道:“直接轉院!在這種年年排倒數的破醫院里當班的破醫生還有臉得瑟,真給他臉了!”她氣呼呼地掏出手機,邊撥號邊說:“我爸有第一醫院里的朋友,我問問。”
耳光靈敏的陳非泉醫生還沒走遠,聽到女孩的話,起先是不屑地暗自嘲笑,等到后來開始手機對話時,他放慢了腳步,豎起了耳朵。
“任叔叔您好,我是唐蕊啊,是這樣的我這邊有病人急需去第一醫院治療,您能不能派車過來接我們一下啊?”
“哦我就在那個五華附屬醫院住院樓門口。”
“好的我等您,謝謝任叔叔。”
唐蕊收起手機,對李鶴點頭道:“搞定了,我們去門口等吧。”
李鶴點頭道謝,小心翼翼地推著母親向門口走去。
兩人經過的時候,陳非泉攔住了他們,歪著腦袋斜著眼睛看向唐蕊問:“你說你認識第一醫院的人?”
唐蕊一句廢話都不想說,黑著臉吼:“滾!”
面對如此不友好的回應,陳非泉冷了臉,眼睛瞄了瞄李母羅玉萍躺著的擔架車,陰陽怪氣地說:“誰允許你們把擔架車推出來了?擔架車是醫院急救用品,未經批準不得私自挪用,給我放回去!”
唐蕊把包一甩就想發飆,李鶴攔住她,看向陳非泉冷冷地問道:“陳醫生,我自問沒招惹過你,為什么對我們母子百般刁難?”
“喲喲喲出口成章,文化人啊?”陳非泉顯得十分開心地嘲笑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哪有工夫針對你,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可以的。”李鶴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彎下身子將母親輕輕背起,就這么一步步地走出去。
唐蕊收拾起東西,臨走前伸出食指凌空指向陳非泉點了點,咬牙切齒地說道:“陳醫生是吧,我記住你了!”
“怎么的?這架勢是要威脅我?”陳非泉笑著攤手道:“我可是良民,玩黑不提倡啊。”
唐蕊沒有再理他,快走幾步追上李鶴幫忙扶著李母的身子。
兩人就這么在住院樓大門外等著,李鶴波瀾不驚的表情下其實藏著一顆焦慮不安的心,本來他并沒有將昨晚的夢放心上,只當是一個無聊的噩夢罷了,可這在醫院里,接連發生的奇怪現象,一直在阻撓對母親的救治,這就像一個警鐘,時時敲打在他的心坎上,不斷地提醒他想起昨晚的夢。
快一點。。。再快一點。。。
李鶴感受到母親越來越涼的身體,心也越沉越低。
這時,一個路過的腆著五層下巴的醫院小領導模樣的男人走過,看到李鶴背著還穿有醫院住院服的病人等在大門口,皺眉頭說道:“怎么讓病人呆門口?”
唐蕊見似乎來了個領導,急忙想開口打報告,卻被匆匆趕上的陳非泉搶先。
“王主任,這就是12號房那個一直交不齊費用的病人,院里決定給停了藥,家屬就來鬧,說是不給繼續治就轉院,這不,就這么不管不顧背著病人出來了。”
對方說的半真半假,斷章取義,唐蕊被這番無恥言論氣笑了。
被陳非泉稱呼王主任的男人聽完,不悅地批評道:“胡鬧!”
唐蕊心中一喜!這領導難道包青天附體?
只聽王主任批評道:“家屬鬧你就任由他們瞎胡鬧的?這么站在住院樓門口影響多不好你不知道嗎?被別的病人看到心里會怎么想?”
陳非泉低眉順眼地連連稱是。
王主任批評完陳非泉,轉而斜著眼看李鶴,走近放低聲音道:“我不知道你們都提了什么無理要求還拿轉院來威脅我們?不過呢,在這里我做個主,一切都不追究了,剩余的費用呢我也代表院方給你們免掉,不用你們補了,要轉院的話,就出去醫院大門外等著吧,別堵在這里影響我們正常工作。”
陳非泉靠近王主任低聲提醒道:“主任,這家病人還差著近千元的費用呢。”
王主任呼吸一滯,臉色有點難看,看了看他,咬咬牙豪邁地一揮手道:“我說免就免了。”
卻是唐蕊忍無可忍,從包里掏出一疊紅彤彤的百元鈔砸在王主任的臉上怒道:“我xx差你這點破錢!”
一疊紙幣被強化身體后還不太能控制住力道的怪力女砸在臉上,還是很痛的,看著飄散飛舞的現金,王主任捂著臉,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和陳非泉兩人臉紅脖子粗地大吼:“你要干什么!要在醫院鬧是吧?叫警察來!”
一輛印著第一醫院圖樣的救護車快速地開了過來,車后門打開七七八八下來一群人,有醫生有護士。
李鶴在來人的幫助下將母親放上擔架,跟著一起進了車。
來人里出來一位濃眉大眼,目光精睿的中年人,走到唐蕊身邊,對呆滯的王主任和陳非泉兩人點頭道:“兩位辛苦了,院方那邊已經打過招呼,病人我這就接走了。”隨后招呼唐蕊一起上了救護車。
臨上車前,唐蕊還是咬牙切齒地用手指點著兩人,說:“王主任,陳醫生,你們倆我記住了!”
一大群人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出入自由,隨意得仿佛這里是他們的后花園。
陳非泉呆呆地呢喃:“第。。。第一醫院?”
王主任呆呆地呢喃:“任。。。任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