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5 狗托
“謝謝。”李鶴如今養成一種隨時準備備用衣物的習慣，原本沾血的衣服已經換掉，傷口也不再流血，身上還算干凈清爽，所以心情不錯，雙嘴角翹起，給了本地土著一個友好的完整笑容。
“你好，我叫愛麗絲。”女士性格很開朗，主動遞出香煙說：“來一根嗎？”
李鶴擺手道：“不抽煙謝謝，呃愛麗絲你好，我叫金富貴。”
“金？”愛麗絲突然眼睛一亮：“你是金家的人嗎？”
“并不是，只是巧合。”李鶴搖頭。
“是嗎。。哦，好可惜，如果是那該多好，我一直想讓金家的人幫我弄到些雪茄。”愛麗絲很健談，隨口就能說上一段：“哪怕一根也好，聽說味道特別棒我很想嘗嘗，可惜一直無緣結交金家的人。喔抱歉，你不抽煙我卻拉著你談論這方面的事情，你沒生氣吧？”
李鶴繼續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金家好像被打了，你現在如果想結識他們應該很簡單，我相信如今的他們不會拒絕任何善意的援助。”
愛麗絲思考著李鶴話中的含義，表情夸張地驚呼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不過是想要根雪茄，而你卻讓我去送命！”
李鶴說：“所以，很多時候機會就在眼前，只是不愿意去爭取。”
“噢和你聊天或許是個錯誤的選擇。”愛麗絲顯得很郁悶。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會聊天。”李鶴聳了聳肩，打開步梯間的安全門走進樓里，他覺得既然遇到了人，干脆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從樓內坐電梯下去好了。
“等一下我。”愛麗絲滅掉煙蒂，追上他說：“你并不是不會聊天，只是你的話很直接，讓人很尷尬卻又無力反駁，因為你說的是對的。”
“謝謝。”李鶴聳肩給全笑，不管怎樣，被一位穿著粉色西裙和白色高跟鞋的女士夸獎都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何況愛麗絲還有一雙藍色虹膜的美麗大眼睛。
見李鶴道謝后就不再開口，愛麗絲換了個話題：“我在這邊上班，平時很少見到東方人，富貴先生，你有時間去我辦公室喝杯咖啡嗎？我對你們東區很感興趣。”
李鶴搖了搖頭，想開口拒絕，好奇問了一句：“上班？在這里嗎？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嗎？”愛麗絲覺得有些奇怪地說：“這是呼吸機大樓，整幢大廈都是我們公司的，我是業務經理，辦公室就在這層。”
呼吸機！李鶴停住腳步，略帶尷尬地說：“突然有些口渴，你剛才說請我喝咖啡還算數嗎？”
“當然。”愛麗絲笑彎了藍色大眼睛，伸手指引道：“我的辦公室就在前面，請跟我來。”
兩人走在一塵不染的瓷磚地板上，打開一扇需要刷卡的玻璃門后進入一個大廳，廳里很現代化地分隔出多個區域，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對面整面墻都是透明的落地窗，聚集地溫和的光線灑落進來，讓李鶴恍惚間有一種回到現實世界的錯覺。
愛麗絲引導著李鶴穿過大廳向里面的一間小玻璃房走去，一路上不時有人停下來跟她打招呼，她也微笑回應。
但不知是不是多心了，李鶴總覺得好幾次看到，打招呼的人里，有一些眼神在狐疑地掃描自己，而還有一些眼神則悄悄地落在愛麗絲粉色裙下的緊繃。
進到小玻璃房里，愛麗絲扭著纖細的腰肢去室內吧臺邊煮咖啡，李鶴則打量著這間辦公室。
房間很明亮寬敞，進門后，左手邊是和外面大廳同樣巨大的落地窗，右手邊是辦公桌，背靠封頂的大書架，拐角樣式，正好遮擋住玻璃房的辦公區域，而正對面就是愛麗絲前去煮咖啡的室內吧臺，此刻她已經操作好咖啡機，正倚靠在吧臺斜身回看李鶴。
見李鶴打量房間，她笑著問：“怎么樣，我給辦公室布置的還不錯吧？”
李鶴走到待客沙發，坐下，身子陷進柔軟的布料里，忍不住發出一聲贊嘆：“很好，很舒服。”
雷霆蜥蜴見李鶴滿臉舒爽的模樣，小短腿一蹬也跟著跳上了沙發，在柔軟中不停打滾。
怎么能量體也會沾灰嗎？李鶴看到沙發上被踩出的一個個小腳印，趕緊喊它下去。
蛋蛋委屈，磨磨蹭蹭慢吞吞地挪到地上，趴著不想動。
愛麗絲端著兩杯咖啡過來放在茶幾上，在李鶴對面坐下，隨后眼睛放光地看著蛋蛋說：“好可愛，它能聽懂你的指令！”
李鶴有些尷尬：“這個，有類似沙發清洗的服務嗎？我來支付費用。”
愛麗絲笑道：“不用介意，公司有保潔人員每天都會打掃，我可以摸摸它嗎？”
“蛋蛋。”李鶴低頭對雷霆蜥蜴說：“善良的愛麗絲姐姐免除了我們弄臟沙發后的責任，或許你可以跟她打個招呼。”
雷霆蜥蜴搖擺著身子從茶幾下方墩墩跑過去，用鼻尖在愛麗絲光滑的小腿上碰了碰。
如此善通人性的表現，讓愛麗絲眼睛里迸出猶如實質的小星星，忍不住抱起它放到并合的雙腿上，心肝寶寶地一陣摸。
李鶴坐在對面，看著雷霆蜥蜴那無處安放的四肢不停地在愛麗絲雙腿上踩來踩去，在粉色裙擺以及坐下后露出的白嫩肌膚上留下一個個黑灰的腳印，頓時覺得更加尷尬，于是埋頭喝咖啡。
這一喝，就嘗出咖啡里加了奶和糖，又香又甜，幾口喝下去，迅速補充著流失的體力。
但是，肚子卻似乎變得更餓。
愛麗絲狠摸了一番后，捧著雷霆蜥蜴，語氣羨慕地說：“我其實也很想養一只寵物，哪怕并不多么聰明和可愛，只要它們不會傷人就行，可惜現在這樣的動物實在太稀有了，我又不可能抱著變異獸這么摸。。。”
這個話題李鶴是怎么也接不下去的，第一，雷霆蜥蜴不是寵物。第二，雷霆蜥蜴不是動物。第三，雷霆蜥蜴和他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
所以他只能強行無視愛麗絲可憐巴巴的目光，轉移話題道：“你說你們公司是做呼吸機的，你是業務經理，那我想買呼吸機可以找你嗎？”
聽到和業務有關的字眼，愛麗絲認真起來，剛想開口說話，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邊毫不客氣地打開。
一名穿著西裝，大腹便便的禿頂中年人搖擺著走進來，看到坐著的愛麗絲，瞇縫的眼睛變得更小，徑直走過來理也沒理另一邊坐著的李鶴，將一疊報表丟在愛麗絲面前的茶幾上，說：“這個月，你的業績又創新低，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愛麗絲拿起報表看，發現這是所有大區的業務匯總，她不悅地說：“你拿我和其他區比？我們西二區最近不太平，底下的業務員都不敢出去，跟其他區怎么比？”
禿頂男揮手說：“別跟我找借口，人家榮耀城找的是金家，又沒打到我們這邊來，這不是理由！”
“這就是核心原因！”愛麗絲爭道：“否則有什么理由我業績下滑這么嚴重？”
“哼！”禿頂男目光掃過愛麗絲身體，在她懷里的雷霆蜥蜴上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掃過被踩臟的西裙，最后停留在茶幾上的咖啡，冷笑道：“還能有什么理由，工作時間跟人喝咖啡聊天，目無紀律，態度散漫，這才是你業績下滑的原因！”
“你！。。。”愛麗絲氣的說不出話來。
禿頂男俯下身，兩手分別搭在愛麗絲坐著的沙發椅背以及茶幾桌面上，笑著說：“這份工作不輕松吧？我早就說過了，女孩子就不要這么辛苦嘛，只要你愿意跟我上床，把我伺候舒服，我不用看業績也會讓你一直留下來工作的嘛。”
對面的李鶴聽得目瞪口呆，心想這里的人都這么直接的嗎？這種話就這么說出來了？當我死的嗎？
“啪！”愛麗絲將手里的報表摔在茶幾上，聲音冷漠地說：“我現在在工作，請你出去。”
瞬間的大動靜嚇得雷霆蜥蜴虎軀一震，小短腿一蹬從愛麗絲腿上躍起直接跳到了李鶴的懷里，巨大的力量踩得愛麗絲眉頭一皺捂住了腿。
“工作？”禿頂男抬頭看向李鶴，從上到下掃了一遍他那身雖然還算完整但絕對談不上干凈的衣褲，忍不住低下頭哼笑起來。
邊笑邊搖著頭，順便將原本放在茶幾上的手放到了愛麗絲的腿上，開口說：“愛麗絲，不要那么倔強，你撐不下去的。”
愛麗絲“啪”地打開他的手，站起身退遠，指著辦公室的門，大聲怒喝：“滾！”
“你跟我談工作？什么工作？”禿頂男有些不耐煩了，伸手指著李鶴說：“就這種窮鬼能跟你談什么工作？他買得起多少呼吸機？兩個？還是三個？”他又甩手指著門外，說：“你知道外面多少女的哭喊著求我給她們上床的機會嗎？只是為了這樣一份工作，你呢？這種爛業績我隨時都能跟總部提申請開除你！沒了工作你就會住到平民區，哦不對平民區都要收費，你那點積蓄夠住多久？最后淪落到通道口，還不是要跟男的上床靠他們施舍你口飯吃？你有什么可裝的？”
愛麗絲雙拳緊握，渾身顫抖卻強自忍耐著，她心里清楚，這話，說的并沒有錯。
“咯噔”
一聲清脆的聲響，李鶴將咖啡杯輕輕放在茶幾上，輕輕地說：“她說的沒錯，我要買呼吸機，你們現在有多少現貨，我全要了。”
禿頂男聽的嘴角直抽抽，放聲大笑道：“F！F！F！F！。。。愛麗絲你有長進啊？這是你多少錢雇來的狗托？”
“咯噔”
一聲清脆的聲響，一枚藍光璀璨種水飽滿的滿能量結晶被輕輕地放在茶幾上，李鶴輕輕地問：“需要多少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