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6 平等交易
這邊李鶴還在被羅玉青拉著說些“體己話”。
那頭的沈容川接了個電話，說沒幾句，臉色大變，拿起衣服外套就往外走。
羅玉青連忙喊道：“誒你干嘛去？”
沈容川套著鞋子頭也不抬地回答：“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給明華地產供貨的一個廠子不知道為什么被淘汰出局，留下一個缺口，正好我的廠能跟上，就給他們投了標書，第一輪過了，接下來看產品質量，今天輪到我們，我特地交待過用最好的產品遞檢，結果廠里來電說人家根本不看我們送上去的產品，要到實地查看，我這不得馬上去廠里盯著！”
羅玉青一聽，緊張地站起來，幫他把熱水裝進保溫杯里，擔憂地問：“你說這次有希望嗎？”
“明華的訂單，隨隨便便都好幾百萬，幾十家廠子在搶，甭管有沒有希望，我都要拼一把，如果能拿下這單，廠里至少兩年不用愁業務！我也能大大地緩上一口氣。”沈容川接過保溫杯，急急忙忙出門，都沒顧得上和李鶴打聲招呼就走了。
直到大門關上，羅玉青還是坐立不安地搓著手。
李鶴見這情況，估計今天是沒法談房產的事了，索性安安靜靜吃飯。
。。。不吹不黑，二姨雖然人小氣了點，廚藝還是不錯的，蒜苔炒肉真香。
大口扒完碗里剩余的米粒，又從桌中央的大湯碗里盛了碗白菜豆腐湯，連湯帶豆腐一股腦灌下肚子，舒服地起身，幫忙收拾碗筷。
看著二姨心不在焉地擦桌子，李鶴回憶二姨夫剛剛提到的明華地產，覺得略有些耳熟。
他走到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響了幾聲，那頭很快就接聽：“李。。李總，我這邊正在開會，啊啊當然這不重要，什么事你說？”
。。。裝模作樣明明慫還偏要裝得若無其事。李鶴抿了抿嘴，沒有揭穿他，直接問道：“孫總，你那公司，叫什么名字來著？”
“啊？我。。明華地產啊，怎么了？你。。你們。。打算過來了嗎？”
“還真是明華地產啊！用你自己名字取名夠騷包的啊！”李鶴笑著吐槽。
自從上次綁人事件后，孫明華的姿態一直都放的很低，態度擺的很正，而李鶴等人，也是路越走越遠，早已懶得計較和跳梁小丑的那些過節，有用得上的地方就用用，沒有就丟一旁，反正不浪費自家糧食。
一方認慫，一方不咎。
雙方的關系暫時還算和諧。
或者說，孫明華暫時還算安全，至少不擔心小命被李鶴幾人收走。
“哈哈，李總你真會開玩笑。。”他聽到李鶴笑，也跟著一塊笑。
誰知，李鶴笑容一收，淡淡地說：“我可沒和你開玩笑。”
“啊？”那頭仿佛被捏住脖子的鴨。
“聽好。”李鶴說：“你公司今天是不是在招標新的供貨商？”
“啊？哦，對的對的正好在說這個事情。”對面的聲音轉小，似乎在往無人處走去：“之前那家不是啪掉了嘛，現在正重新找合適的廠商。”
“不用找了，就今天這家，呃。。叫什么來著。”李鶴抬頭朝二姨喊了聲：“姨夫的廠子叫什么名字？”
羅玉青不太能反應得過來，愣愣地說：“納百川防水啊，怎么了？”
“沒事就問問。”李鶴低下頭，繼續對電話里等著的人說：“聽到了嗎，今天應該正好在看這家叫納百川防水的廠子，就定他家了。”
孫明華像是終于來到安靜的地方，語氣透著苦澀道：“李鶴。。李爺，我管您叫爺行嗎？咱就這點家當，輪回里我是沒辦法，現實里我就指著這點產業過日子的，您行行好，別連這塊一起收去行嗎？給咱留條活路，行嗎？”
李鶴莫名其妙：“我怎么你了說的這么慘？我又沒要你公司，不就是定個供貨商嗎？你這都定不了？”
“不是定不了，定完全沒問題，可關鍵是，我今天正好在看這家廠子，手底下匯報上來的資料寫得很明確，他們家啊，最頂層的那批產品質量還是可以的，可是中低端部分一塌糊涂！”
孫明華頓了頓，似乎想起剛剛聽到的某個稱謂詞，放緩語氣：“李爺，我不敢瞞您，這個單子，頂層產品只是小部分，更多的還是中低端，如果給了他們納百川，這一單基本上就算砸手里了，他們做防水不過幾百萬，我這砸一單可是大幾千萬的項目啊！全公司的流動資金都要套進去，死在里面，爛成泥，化成灰，賣不出去的！”
吐了好大一番苦水，他凄凄慘慘地說：“我就靠這公司吃飯，您說您這來一出，不就是斷了我的活路嘛。”
“說來說去不就是錢。”李鶴說：“別廢話了，一百點積分，定他們家，你要是擔心產品質量，就提高價格全用他們的頂層產品，不就得了？”
“一。。一百點積分？！”孫明華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
“嫌少？”李鶴問。
“不不不！”孫明華連連否認，放輕聲音像在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問：“你們，還有多余的積分？”
李鶴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只是那道不知是何意味的笑聲，通過話筒傳到那頭時，讓孫明華對李鶴等人的深不可測，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我懂，我懂的！”他的姿態變得更低了：“別說100點積分，您李爺開口，沒積分我都會照辦！”
“放屁！”李鶴突然生氣地罵：“說多少遍了！別搞得我好像反派，在欺負你似的。我跟你說，我對你的公司沒有興趣，半點興趣都沒有，沒興趣收，更沒興趣毀，你有多少家公司，有多少錢，都跟我沒關系。這次打電話給你，只是談一場平等交易，一百點積分，換你采用納百川防水，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全聽您的！您說怎樣就怎樣！我毫無意見！”
“。。。”要不是手頭是新買的最新款華華手機，這會兒已經被捏炸了。
李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長長地吐出。
看到那頭二姨似乎想往這邊走來，連忙向客廳走去，假裝機密電話不方便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