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畢業大概不是讀博就是找個工作,只是秦鬧還不愿意太早成為生活的奴隸。
想著還有一周多的時間可以做自己,便不打算繼續待在這個未來還不知要待多久的城市。
拿著手中在校門口接到的最后一張宣傳單,“澳門行”成為了這次旅途的目的地。
說起澳門,還算有緣,生日恰好和澳門回歸同天,也就下定了決心去澳門溜達一圈。
從小城出發想要去澳門,還是要從上海這座大城市轉機。
不知道是不是淡季,飛機上也就沒多少乘客,停留了半個多小時,也沒上來多少新的乘客。
閉上了眼睛,想著再次睜眼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卻不想睜眼的時候面前一個高瘦的女孩似乎有些為難。
操著生硬的,不能稱之為“國語”的話說了句“不好意思”。
好在秦鬧也算是對亞洲文化有著了解的當代青年。
大致上知道女孩不是中國人,應該是日本人。
用著整個青春積累的動漫空耳,和眼前的美女搭起了話。
嘰嘰咕咕說了半天,估計秦鬧自己的意思還沒表達清楚,女孩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里面靠窗的位置,又指了指手中的機票。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
撓了撓耳朵秦鬧有些尷尬的趕緊起身讓開了座位。
說起來還有些不太光彩,因為身邊坐了個美女,秦鬧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打算好的一閉眼再一睜眼就到澳門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飛機上打游戲似乎有些不太道德,想起自己背包里的那本用來當攻略的旅行雜志,也就順勢拿了出來,像是學者一樣還戴上了眼睛。
其實只是玩游戲視力下降了而已。
身邊的女孩也沒有要睡覺的意思,在巴掌大的筆記本上涂涂畫畫。
默契的是兩個人都戴上了有些同款的近視眼鏡,不經意的轉頭,讓兩個人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本想著女人的氣質不是容易笑的人,卻沒想到笑起來也會那么的放肆。
也是因為這笑,讓兩人重新搭上了話。
都是去旅行,也都是畢業旅行,也都是準備在人生的下個階段前尋找自由。
也可能因為眼前的人并不認識自己,橋本沒有那么多的芥蒂,在被問怎么稱呼時,大方的說著自己的名字,又在知道對方比自己小了兩歲以后用日式的習慣要求秦鬧叫自己內桑。
只是秦鬧遠不會聽話自作主張的說了句“娜娜敏”。
和美女在一起的時光總是短暫,也總是讓人遺憾。
直到下飛機也沒有勇氣去問身邊的女孩要聯系方式,異國這一點也注定萍水相逢。
幫著身邊的女孩拿了行李,只是揮了揮手兩個人似乎就切斷了聯系,卻不想不到十分鐘卻又再次相遇。
找到酒店派來的接機大巴,秦鬧沒想到上車后看見的依然是坐在角落里的那個女人,厚著臉皮的坐在她身旁說了句日式的開場白“好久不見”。
雖然知道‘好久不見’的意思,只是對于秦鬧來說和橋本的分離每一秒的是好久。
這個話不算少,還算帥氣的男子倒是讓初來異鄉的橋本奈奈未不那么拘謹。
同樣的一句“好久不見”像是回應一般。
一起辦了入住,本以為緣分會讓兩人住的很近,卻不想巧妙的讓兩人錯開了樓層。
不舍的揮了揮手,就算是為初到的一天畫上了句號。
旅行的目的似乎發生了變化。
從未想過和外國人能有什么交集的秦鬧卻不自覺的想要見到那個女人。
行程表上的放縱安排被拋之腦后。
不知道女人的習慣,起了大早想要在餐廳再次相遇。
直到晌午已經要閉餐,依然沒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
嘆了口氣準備離開卻不想有些匆忙的身影跑進了餐廳。
早餐似乎只有一杯咖啡。
沒有刻意打擾,只是微微示意,就離開了女人的視線。
一上午的等待也只是為了這匆匆一眼。
澳門大多是葡式建筑,教堂之類的,所以秦鬧也只是走馬觀花。
抬眼時也已經夕陽西下。
洗了個澡,就打算去酒店附近比較有名的夜市或者酒吧轉轉。
幸運的是這次有了伙伴。
女人簡單的只穿了T恤,和秦鬧一樣。
只是邀請了一下,女人并沒有拒絕。
比較有名的榴蓮味冰激凌一直期待著,所以秦鬧很是興奮。
身旁的人似乎有什么心理陰影一般,遲遲不肯下口。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當地口音“娜娜敏”。
秦鬧還以為是認識橋本的人,提醒了身邊的人一句,女人卻并沒有轉身,只是自然的走向了下一家店鋪。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有些默契的結伴同行,橋本只是出現在酒店大堂,秦鬧總是會緊跟著出現。
雖然偶爾會有些厭煩,不過男人倒是讓旅途顯得不那么孤寂。
和橋本的時間安排不同,只是待了幾天,秦鬧就要返航了,投身枯燥的工作生活。
臨別時兩人沒有什么依依不舍。
果如萍水相逢,揮了揮手就當作是再見。
秦鬧走后,橋本的澳門行少了不少滋味,也就改變行程轉去了香港。
對于兩人而言,都只把澳門的同行當成是一層淺緣,沒有過分的糾結。
工作了大概一年多,因為是外企,秦鬧還是在公司的培養計劃下從日語空耳逐漸變為可以出國洽談的精英,也因為出差認識了不少日本朋友。
偶然從某個女性口中聽到橋本奈奈未的名字才突然想起那段淺緣。
聽女人描述起那樣一個女性,總覺得和記憶中的人重合了不少。
抱著好奇心搜索了一下,卻不想真是那個女人。
當然除了驚訝,秦鬧并沒有別的什么行動,畢竟這么長時間沒有消息的人又怎么可能輕易找到,更何況只是短暫的相遇。
不過曾經是藝人帶給秦鬧的沖擊還是有的,不時的喜歡搜索一下,看看女人曾經的模樣。
大概是看的有些多了,總覺得放在了心里,澳門的記憶也越發清晰起來。
好在工作的繁忙讓某種情緒沒辦法輕易釋放,只是再出差日本的時候總想著能再續前緣。
不過在時間的洗刷下秦鬧漸漸不再抱有期待,已經二十六七的年齡也不好再抱著回憶生活,
也打算著談談戀愛準備步入人生的新階段。
還沒尋覓好另一半的身影,秦鬧就又被派往日本出差。
因為客戶是女性的緣故,出于禮貌取花店挑了一捧清新的花束。
付錢的時候店里又進來了個女人,雖然帶著口罩,不過說話的姿態是那么熟悉。
不自覺的把手中的滿天星遞給了還在挑選中的女人。
不再是空耳的“好久不見”讓女人還有些陌生感。
看著一身黑色正裝的男人,依然和從前一般善意的眼神。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