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為什么你會出現在我家里邊?”
剛一放學,就發現名偵探先生等在校門口,說被人委托來保護她。
剛一回家,就看見前輩坐在家里,母親大人一臉的蒼白憔悴。
難道說……
“名偵探先生所說的委托人就是前輩嗎?”
“沒錯,就是我哦。”
常磐莊吾手作槍型,對著山森美沙笑著開了一槍。
起身,對她嚴肅的說道。
“學妹,你知道你父親的工作是什么嗎?”
在學妹母親緊張的表情下,山森美沙無比自然的說道。
“知道啊,爸爸可是最強的推銷員!”
聞言,常磐莊吾靜靜的看著學妹,無聲嘆息。
最強的推銷員嗎?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學妹你這形容也沒錯。
就是……
“那么,學妹啊,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推銷的商品,就是蓋亞記憶體呢?”
“誒?怎么可能,爸爸跟我說過的,他推銷的是房屋,是在為那些需要家的人提供一個最合適的選擇。”
下意識的反駁之后,現場卻是一片沉默。
左翔太郎的,常磐莊吾的,尤其是學妹母親的沉默,讓得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變得呆滯,難以置信,不想相信。
“媽媽……”
她試圖去獲得母親的支持,母親卻只是抬手掩在嘴前,將頭扭轉到了一邊,眼角有淚滑下。
“前輩……”
她試圖去向常磐莊吾求助,卻被常磐莊吾用眼神逼著不得不去承認這個現實。
“爸爸他,怎么會……這不是真的!!”
身為風花高中的一名學生,山森美沙今天自然也上了沃茲的那一堂特別授課,知道了所謂的蓋亞記憶體到底是一種什么的東西。
因此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以來敬愛的父親所推銷的竟然就是那些惡魔記憶體們!
“吶!前輩,吶!你告訴我,拜托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好不好?”
山森美沙希冀的雙手交握著看向常磐莊吾。
然而,這一份希冀的幻想也被常磐莊吾給無情的打破了。
“抱歉,學妹,這是真的!你看,你的母親已經承認了,不是嗎?”
學妹母親的嗚咽聲變大。
而聽到這嗚咽聲的學妹則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噗通!
聽到這道聲響,學妹的母親連忙回轉過頭,快速走到山森美沙的身前,蹲下神來,連連喚道。
“美沙,美沙,美沙……”
山森美沙卻像是被封閉了心靈一般,沒有絲毫反應。
對此,從始至終,常磐莊吾都沒有勸說過一句,顯得極為冷酷。
獨自背負一切的父親,為了保護妻女,選擇了離異,孤獨的生活;從蛛絲馬跡上察覺到了丈夫的工作,但卻假裝不知道,保守秘密的母親;在父親和母親的寵愛下,什么都不知道,幸福生活的女兒。
你們還真是一對兒偉大的父母啊……
這樣的親情感動嗎?感動啊,就算是常磐莊吾也覺得很感動啊。
所以,學妹不是更應該知道她的父母迄今為止都做了一些什么嗎?
推銷售賣的,旁觀不制止的,都是罪!
所以,學妹啊,這種被罪搭建起來的幸福,真的是你需要的嗎?
常磐莊吾被一拳給狠狠的砸在了臉上,使得他歪著身體不由連連后退,然后跌坐在了沙發上。
這一拳來自剛剛被常磐莊吾解除了時間禁錮的左翔太郎。
“你這個家伙!”
左翔太郎仍然記得今天中午的時候,常磐莊吾把手搭在山森美沙頭頂時的親昵,然而現在他這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卻比對待一個陌生人還不如。
“你這個混蛋!除了這種方式,你就找不出其他的方法了嗎?”
常磐莊吾抬手,用拇指擦過淌出血的嘴角,笑了。
“找不出來了啊,偵探先生……怎么辦?要不你來教我一種更好的方法?”
左翔太郎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對于左翔太郎的憤怒之言,常磐莊吾表現的并不是很在意。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正在做正確之事,所以他不會猶豫。
雖不會猶豫,但是隨之升起的愧疚之心也不可避免。
以這份粉碎一個善良女生的幻想為罪,受這一拳,常磐莊吾不閃不避,挨的心甘情愿。
只希望經此一事,學妹能夠如破繭成蝶一樣突破過去的桎梏,讓心中的善良有所憑依,不再如空中樓閣一樣
,一旦在未來的某一天知曉父母的“真面目”之后,就轟然倒塌。
人都是需要相互扶持著才能走下去的。
即使是他,如果沒有叔公的話,也不可能順利的走到今天。
學妹和她的父親也是一樣的,即使是被惡所環繞,那份并非虛假的親情也可以讓得他們互相救贖自身。
(連接)!lease!
一個火紅的魔法陣從身側出現,被常磐莊吾反手丟入其中一部已經撥通了自己電話的手機后關閉。
然后,常磐莊吾收起rd騎士手表,走到學妹身前,將自己的手機遞向她說道。
“跟你的父親好好談一談吧,學妹。”
被常磐莊吾話中的“父親”一詞所刺激,學妹終于有所反應,扭頭看向常磐莊吾,卻沒有抬手的意思。
見此,常磐莊吾只能自己伸手,將已經通訊了的手機貼在了學妹的耳邊,然后再向旁邊的學妹母親示意,讓她幫忙抓住手機。
“美沙,對不起……”
從電話中隨即響起的山森推銷員的聲音,讓本就是因為他才封鎖住的學妹的心靈終于打開一道口子,淚水決堤。
“爸爸,你真的……真的是在推銷蓋亞記憶體嗎?”
“美沙,我……”
父女間的交談仍在繼續進行著,常磐莊吾則是已經來到了左翔太郎的身旁,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你真的認為她能夠撐過這一關嗎?”
左翔太郎問道。
“可以的!你不是已經聽到她的哭聲了嗎?她已經打開了封鎖的心門,當然可以繼續大步走向未來!”
常磐莊吾回答。
山森那家伙可是最擅長“說話”的職業之一——推銷員啊,說到底,他這次依然是在進行一次“推銷”,無非是這次推銷的“商品”變成了“他自己”而已。
他要把一個“相對真實的自我”推銷給山森美沙,讓山森美沙接受她擁有著這樣的一個身上背負著眾多罪惡的父親。
作為父親,山森推銷員這次有著一個“知己知彼”的天然優勢。
再加上常磐莊吾已經給了他充分的準備時間……
這么多的優勢加起來,想輸都難啊!
可就在這時,一道由學妹發出的尖叫聲突然響起,震的常磐莊吾腦袋瓜嗡嗡的。
“——爸爸什么的,我最討厭了!!!”
喊完就將手里的手機扔了出去。
愕然的看著這一幕的常磐莊吾:“???”
談崩了?
臥槽!?
所幸,山森美沙的表現還算可喜,并沒有什么再度封閉心門的跡象,只是抱著她的母親哭個不停。
走幾步撿起那部被山森美沙發泄般丟掉的手機,常磐莊吾再次返回左翔太郎身旁,看著這位從那一拳,和聽到那個問題過后就壓下帽檐,壓抑憤怒,在帽子的陰影的掩飾下注視著山森美沙的左翔太郎。
顯然,對于常磐莊吾告知真相的做法,左翔太郎還是認同的,他所生氣的只是常磐莊吾采取的方式太過直接與殘酷,再加上被山森美沙的情緒所感染,因此才憤怒的揮出了那一拳。
這是一個相當感性的人啊……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左翔太郎在之后的壓抑才更讓常磐莊吾覺得可貴。
頓了頓,他抬手在頭上虛壓一下,也做出了一個壓低帽檐的動作,笑道。
“怎么說呢,偵探先生,這還是我第一次確實的從你的身上看到冷硬派偵探的風范呢。”
雖然是在已經爆發過一次的情緒之后。
“這里就交給你了!偵探先生!”
左翔太郎聞言冷哼一聲。
“不用你說我也會保護好她們的!”
說完,左翔太郎頓了頓,抬頭呈四十五度角望天,右手不安分的抬起,左手伸向兜間。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確實從眼前這個之前被他認為輕浮的男人身上看到了hard
boiled(硬漢)的風格。
任憑事態變化始終堅定不移,男人中的男人的生存方式!
可惡!就算是如此,我也不會認為我剛才那一拳給的不對!
不過,想到之后還需要跟常磐莊吾這位真正的委托人保持聯絡,左翔太郎便準備向常磐莊吾要一下電話號碼。
“常磐,你的電話……”
只是很快他的表情就僵住了,眼睛瞪大,左手在兜里左突右進,就是沒有摸到手機的感覺。
常磐莊吾一瞧,就知道左翔太郎在找什么了。
于是,他迅速掏出rd騎士手表按下。
teleort(傳送)!lease!
在左翔太郎看過來之前快速跳進了在身前展現的傳送魔法陣之中。
然后,在這個傳送魔法陣縮小消失之前,一部手機被從其中拋了出來。
保持著呆滯的表情俯身撿起那部“超級眼熟”的手機,左翔太郎看著其中顯示的那段剛剛結束的已撥電話的通話時長,再回憶一下剛剛的那些畫面,偵探的直感發動,瞬間獲取了真相。
“那個混蛋!不知道什么在‘借東西’之前需要先征得其主人的同意嗎!??”
冷硬派的風范瞬間破功。
就在這時,從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
左翔太郎臉上的表情立刻收斂,恢復冷靜。
他對著向他望過來的山森美沙母女做了個“說話”的口型,隨后自己向門口走去,警惕的靠在門側,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學妹母親擦了擦眼淚,抱著山森美沙,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就向外喊道。
“哎,來了,請問你是——?”
透過貓眼可以看到,門外,站在門前正在按門鈴的男人聽到聲音,停下手上的動作,與身后幾個同樣身穿統一服裝的男人對視一眼,一邊拿出蓋亞記憶體,一邊說道。
“我是山森先生的同事啊,請問可以進門跟你聊聊嗎?”
de(喬裝)!
說著,就將手中的蓋亞記憶體啟動從臉側的接口插入體內,變成了頭部黑,有著白色條紋的摻雜體,準備破門而入。
透過貓眼看到這一幕的左翔太郎回頭,對著山森美沙母女做了一個安心的表情,便迅速打開門,在一腳將門前那個按門鈴的摻雜體踹倒后,扯動門把手,將身后的門帶上。
“博物館組織派來滅口的員工嗎?真是令人不爽啊。”
在來之前,他已經從月讀那里得知了屋內山森美沙母女的身份。
所以,左翔太郎對這些博物館組織員工的出現并不感到意外。
joker(王牌)!
將迷失驅動器扣到腰上,右手握拳舉在身前,與眼同高,左手啟動joker記憶體,插入迷失驅動器插槽并將它向外推開。
“變身!”
joker(王牌)!
在黑色和紫色的光中,左翔太郎變身為假面騎士joker,指向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被他踹倒的摻雜體,以及那個摻雜體的同伴們。
“好了,來細數你們的罪惡吧!”
風都警視廳。
監牢之中。
常磐莊吾從傳送魔法陣中走出,在取走山森推銷員貼在耳邊的手機,丟入正在縮小消失的魔法陣中的同時,仔細打量了一下山森推銷員臉上的表情狀態。
發現,山森推銷員雖不及學妹哭的那么厲害,但也算得上是老淚縱橫了。
就這樣,一夜無事……等等,一夜無事!?
忐忑了一晚上,就怕自己打個盹的時間,就被隱藏在暗中的處刑者給殺掉了的山森推銷員,用那雙有著濃濃黑眼圈的雙眼,滿是殘念的看著躺在那張本該屬于他的床鋪上呼呼大睡的常磐莊吾。
“你就是這么來保護我的嗎?”
睡得這么死……咱倆到底是誰在保護誰啊?
若是常磐莊吾能回答他的話,肯定會理直氣壯的答道——當然是我在保護你啊!
但可惜,常磐莊吾目前正深陷“噩夢”,無法自拔。
這“噩夢”來自被加頭順派來,打算無聲無息的處決掉山森推銷員的nightre(噩夢)摻雜體。
話說回來,為什么被派來處決山森推銷員的噩夢摻雜體會如此不務正業的一直攻擊常磐莊吾呢?
這……
說實話,別說是加頭順和噩夢摻雜體了,就連常磐莊吾都沒有想到,山森推銷員這一晚上竟然是連一個瞌睡都沒打過。
這求生欲可以說是相當頑強了。
這也是那通電話帶來的積極作用嗎?
不管是不是,總之,隱在暗中的噩夢摻雜體在自己差點兒先山森推銷員一步睡著后,實在是又閑,又憋屈的慌,就改變了計劃。
本來想要走直線的他準備稍微走個彎路,先把呼呼大睡的常磐莊吾解決掉,再去直接潛入牢內把山森推銷員干掉。
畢竟……
不擅長格斗的我雖然沒有信心在現實里戰勝那個有著奇怪能力,突然就出現在牢里的家伙,但還沒有信心干掉一個已經失去了蓋亞記憶體的人類推銷員嗎?
這樣想著,他潛入了常磐莊吾的夢境。
然后……
噩夢摻雜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