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小舞她陷入了長久的昏迷之中,直到現在也沒醒。”
說到這里,葛葉晶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如果說角居裕也和葛葉纮汰的失蹤是意外的話,那么在那之后,從得知這件事跟裂縫有關的鎧武隊員失蹤,再到傳遞這個真相的高司舞昏迷不醒……這些,真的也都只是意外嗎?
葛葉晶不敢賭。
“所以,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跟其他人討論過纮汰失蹤的事情,小舞告訴我的這些,也都被我壓在了心底,我只敢一個人在城市內各處搜尋那種裂縫的蹤跡……”
葛葉晶看著常磐莊吾,臉上苦澀的味道更濃。
“結果,五年過去了,我什么都沒有找到……”
她指著她自己懷里的那些尋人啟事單自嘲道:
“最終,我除了貼貼這些尋人啟事單外,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做不成……呵,偵探先生,你說,我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是這么一個膽小懦弱的廢物?不然的話,怎么其他人都出事了,只有我……”
“葛葉小姐!”
就在這時,常磐莊吾突然大喝一聲,嚇得葛葉晶渾身一顫。
“我不允許你這么罵我!”常磐莊吾怒斥道。
“誒??”
葛葉晶直接就懵了,還沒說完的那些話在喉間化作一道意義不明的聲音,從她那張一時間忘了閉合的嘴巴中發出。
她愕然的看著滿臉怒色的常磐莊吾,心里頭的悲傷和自怨自艾咔嚓一聲就斷了,腦袋里飄出一片感嘆號和問號……我剛才哪里罵你了!??
然后她就看到常磐莊吾就跟變臉一樣,怒色唰的一下就沒了,轉而一臉哀怨的看著自己。
“葛葉小姐,我剛成為你口中的其他人之一,你就直接把我歸結到廢物的范疇里了嗎?這對于偵探能力是半吊子的半吊子的我來說,是不是稍稍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公平?”
常磐莊吾委屈的用食指與拇指向葛葉晶比出“一點點”的手勢。
葛葉晶:“……”
這都什么奇怪的形容方式!?
不對,這不是重點……
我剛才想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肯定不是!
那么我剛才的話里邊兒有這個意思存在嗎?
葛葉晶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她忽然意識到經過她剛才的講述后眼前的這個人,不對是眼前的這三個人,確實都已經可以算是她剛才話中的其他人了……
所以她剛才并不是只“罵”了常磐莊吾一個人而是“罵”了他們三個人……
想到這里,葛葉晶下意識的左右扭頭,向常磐莊吾以外的另外兩個人看去,然后她陷入無言狀態的時間再度延長了……
只見蓋茨離常磐莊吾遠遠的一臉“你是誰?我不是認識你”的表情。
而月讀則是將手按在了常磐莊吾的肩膀上,用力,一下就把常磐莊吾扒拉到了后邊兒,自己站在了葛葉晶的身前,認真道:
“葛葉小姐請不要這么說,如果為他人著想不想讓無辜的人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牽連,遭受厄難也算是膽小和懦弱的話那什么才算是勇敢呢?”
月讀自動忽略了常磐莊吾剛才的插話,就仿佛剛才那一小段兒話題外的時間不存在一樣接著葛葉晶最后自嘲的那句話安慰道。
“葛葉小姐你并沒有錯錯的,是這座讓你產生了這種想法的城市!”
葛葉晶:“……”
這話,如果是在常磐莊吾打斷她之前聽到,她可能真的會有些感動,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聽到,她卻只感覺尷尬像是浪潮一樣向她一陣陣撲來。
而且,她現在的心里,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悲傷,也不哀怨了。
所以,
不要說了……
葛葉晶忍住想要捂臉的沖動,仔細觀察月讀的表情,試圖從月讀的臉上也觀察一道一絲一毫跟“尷尬”相關的痕跡。
然而此時的月讀跟兩個月前已經完全不同了……
此時的月讀臉上只有真誠,真誠,和真誠!
所謂的近墨者黑,不外如是。
而眼看月讀又有了開口的傾向后,葛葉晶立刻露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搶先開口道:
“吶,你們,要和我一起去醫院看看小舞嗎?”
醫院。
在葛葉晶的帶領下,經過了重重“守衛”的重重檢查,常磐莊吾三人才終于來到了高司舞所在的監護病房中。
也終于見到了葛葉晶在路上所說的那臺由世界樹集團制造,據說是專門針對高司舞的病例設計出來的先進儀器。
雖然在常磐莊吾看來,那個先進儀器的樣子,與其說是一個治病護理用的儀器,倒不如說是一個定制的唯美水晶棺,而躺在其中的高司舞,就如同童話里的睡美人一樣,等待著她的白馬王子前來喚醒她……
據葛葉晶所言,為高司舞這位公主布置了這座“宮殿”的人,是一個叫作“光實”的原鎧武隊成員。
而那個叫“光實”的人給出的解釋是,他家有親戚在世界樹集團工作,雖然位置不高,但勉強還能說得上話……
勉強還能說得上話……常磐莊吾在聽的時候差點兒笑出聲來。
位置不高可還行,也虧吳島光實說得出口,要知道,現在整個沢芽市的世界樹集團都歸他家管!
值得一提的是,“光實”在葛葉晶的認知中,是存在于其他人外的不知真相者。
言歸正傳。
那個水晶棺儀器是不允許他們這些探視的人打開的,所以在葛葉晶隔著水晶棺儀器跟高司舞單方面閑話的時候,常磐莊吾一直在圍著周圍那些檢測高司舞身體數據的儀器轉。
他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儀器屏幕中的那些數據,頻頻皺眉……
直到,蓋茨走到他的身邊問道:
“你看出什么來了?這些數據有什么問題嗎?”
常磐莊吾回神,神色古怪的扭頭看一眼蓋茨,點頭道:
“嗯,這些數據確實存在一些問題。”
蓋茨張嘴,正要詢問是什么問題,就聽常磐莊吾繼續道:
“而其中最大的那個問題,就是我看不懂這些數據到底是什么意思。”
蓋茨:“……”
蓋茨:“???”
千言萬語都在心中凝結為兩個大字——
臥槽!?
蓋茨嘴角抽搐的扭頭就遠離了常磐莊吾。
于是,正準備說第二個他能發現的問題的常磐莊吾:“……”
“唉,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蓋茨,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常磐莊吾嘆口氣,走到先前觀察到的監控死角位置,俯身在地面上輕輕拍了拍。
白日常磐莊吾所拍過的地方,忽然亮起一道火紅的傳送魔法陣。
一道身影從傳送魔法陣中浮起。
游戲領域展開。
常磐莊吾從死角位置緩步走出,向水晶棺儀器的方向走去。
然而監控器所拍攝到的畫面卻是一切如常,就仿佛常磐莊吾不存在一樣。
咔嚓!
常磐莊吾抬手,將水晶棺儀器輕輕打開。
監控內,水晶棺儀器完好,高司舞依舊靜躺其中。
監控外,水晶棺儀器打開,水晶棺內,空無一物!
片刻后,
常磐莊吾將水晶棺儀器重新合上,看著重新出現在其中得“高司舞”,帶著一絲感嘆的笑出了聲來。
立體成像,全息投影,數據循環偽造……
“呵,果然是先進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