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面對總是忍不住大笑起來的吳島光實,斯沃魯茲曾產生過這樣一個想法:
現在,看著視頻中那個一臉“平靜”的吳島光實,常磐莊吾也忍不住產生了一個同樣的想法:
但不管常磐莊吾怎么想,視頻都還在繼續往下播放,因為這只是記錄“已經發生歷史”的一段視頻,所以常磐莊吾并沒有按下暫停鍵的打算。
只見視頻中的吳島光實在停頓了片刻后,忽然問道:
你知道平行世界理論嗎?
然后,他自問自答道:
20世紀50年代,一名物理學家為了解釋量子的不確定性,提出了平行世界理論。
這名物理學家認為,因為世界上所有的物質都是由量子組成的,所以,既然每個量子都有不同的狀態,那么,世界也很有可能不止一個,而是由多個類似的世界組成的。
舉個例子……
在量子力學中,有一個很有名的思想實驗——薛定諤的貓。
它是指將一只貓關進一個裝有少量鐳和氰化物的封閉容器中。
因為鐳的衰變是不確定的,所以這只貓的未來也也是不確定的。
如果鐳發生了衰變,那么裝有氰化物的瓶子就會因為機關被觸發而被打碎,貓就會死。
而如果鐳沒有發生衰變,貓就會活。
根據量子力學“只有被觀測到的才有現實意義,不然都是不確定的”疊加態理論,在打開容器之前,因為放射性的鐳處于衰變和沒有衰變的疊加狀態,所以,貓也理應處于死貓和活貓的疊加狀態。
而這只既死又活的貓,就是所謂的“薛定諤的貓”。
但是現實世界不可能存在一只既死又活的貓,所以觀測就成了必然。
也就是說,薛定諤的貓必然會在最后確定一個未來。
但若是以平行世界理論來解釋“薛定諤的貓”的話,那么薛定諤的方程就會始終成立,因為世界會在我們打開容器,觀測其中的貓時分裂成兩個。
這兩個世界其余方面完全一樣,除了其中一個鐳發生了衰變,貓死了,而另一個鐳沒有發生衰變,貓活著。
所以,根據我現有的情報推測,我認為,我體內的異類鎧武手表,就相當于容器中的鐳,而我自己,則是容器中的那只貓。
時劫者通過干預鎧武過去的歷史,制造出了歷史的分歧點,以及相當于“鐳”的異類鎧武手表。
接著,時劫者又利用這個分歧點與時停,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能力,創造出了一個相當于“容器”的環境。
然后,時劫者找到了我這只“貓”,通過暗箱操作,將異類鎧武手表直接插入到我的體內,主動制造出了“我是異類鎧武”的結果。
最后,時劫者打開“容器”,通過讓“世界”觀測到“我是異類鎧武”的結果,進而誕生出了這條異類鎧武的時間線。
就這樣,一個本不該存在“新世界”誕生了。
因為不該存在,所以它隨時都有可能被主時間線修正,為了抵抗這種修正,為了繼續《活著》,我這只被觀測的“貓”就成為了它不擇手段也要保護的對象。
我也因此而獲得了某種意義上的“不死之身”。
但是主時間線,原本的世界就毫無辦法了嗎?
不,鎧武的騎士手表,甚至是你的存在,時王,這都是主時間線進行反擊的手段。
呵呵,說到這里,我忍不住想要問一下,時王,相比于當前這條異類鎧武時間線來說,你的時間線確實是“主”,但若是有一天,你的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其他時間線”的你,那個時間線的你告訴你,你所身處的時間線只是一條錯誤的,不該存在的時間線,你會甘愿消失嗎?你會甘愿,讓“其他時間線的你”修正掉你的世界,就像,你以往修正那些異類騎士的時間線一樣……
說到這里,吳島光實再次停頓了下來,他透過鏡頭,跨時空的與正在觀看視頻的常磐莊吾對視片刻,隨即輕輕笑了笑,轉回正題。
讓我們回到一開始的問題……
吳島光實俯身,伴隨著一道抽屜被拉開的聲音,他拿著一把黑色的手槍回到了鏡頭前。
當我處于死亡臨界點時,如果吞噬宿主生命的黃泉戶喫手表,與想要維持宿主生命的異類鎧武手表并存的話,會發生什么事呢?
讓我們來做個實驗。
他保持輕淡的微笑,啟動黃泉戶喫手表插入體內,隨即抬手,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槍響。
椅子晃動。
吳島光實無力的垂下了手。
他平靜的最后看了一眼鏡頭,隨后頭顱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片刻后,漆黑密集的線條突然從吳島光實的體內沖出,要讓他復蘇。
但馬上,吳島光實的體內就又同時亮起一道暗紅色光,那道光彌漫這一股不祥的黑氣,它以一種奇特的韻律緩緩閃爍著,仿若呼吸,又似乎在吞咽著什么。
終于,異類鎧武手表發現了黃泉戶喫手表的小動作,它立刻開始壓制與驅逐起黃泉戶喫手表。
黃泉戶喫手表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它立刻將汲取到的“生命力”轉化為力量,不甘示弱的與異類鎧武手表對抗起來!
暗紅色的光驟然大盛!
在此過程中,黃泉戶喫手表火力全開,一邊瘋狂的汲取吳島光實的“生命”,一邊毫不猶豫的將這些“生命”全都轉化為力量攻向異類鎧武手表。
而吳島光實就在它們戰斗的過程中逐漸逼近“真正的死亡”。
但是因為位格的差距,黃泉戶喫手表最終還是不敵異類鎧武手表,被從吳島光實的體內驅逐了出去。
不過在黃泉戶喫手表離開吳島光實體內的瞬間,吳島光實體表那些來自異類鎧武手表的漆黑線條,距離黃泉戶喫手表最近的一部分漆黑線條竟然做出了“跟隨”的動作……雖然它們很快就幡然悔悟,懸崖勒馬了。
鐺啷啷——
黃泉戶喫手表掉落在地上,更加不祥的暗光在其表盤上繼續閃爍兩下,緩緩熄滅。
在這之后,吳島光實身上的漆黑線條終于將其全身完全包裹,化為異類鎧武的模樣,裝甲著身,但又很快化作光點消失。
隨即,吳島光實,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左右晃了晃腦袋,然后俯身,從地上撿起那塊變得更加不祥的黃泉戶喫手表,拿著它在鏡頭前晃了晃,笑著問道:
它變強了……還有,你看見了嗎?
吳島光實平靜,且邏輯清晰的開始分析起剛才的實驗。
以我的身體作為“戰場”,我體內的異類鎧武手表和黃泉戶喫手表在對抗的過程中,是有可能產生“糾纏”態的。
這是因為黃泉戶喫手表承載著吳島光實的歷史,它因吳島光實而誕生,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黃泉戶喫手表與吳島光實中間畫等號的等式是可以成立的。
《黃泉戶喫手表吳島光實》
而這樣的黃泉戶喫手表又是通過不斷汲取“吳島光實的生命”來與異類鎧武手表對抗的,所以,在它們對抗的過程中,存在有一定的“異類鎧武手表會將可作為‘吳島光實的象征符號’,又擁有‘吳島光實生命’的黃泉戶喫手表當做是真正的吳島光實”的幾率。
所以,不斷變強的黃泉戶喫手表很有可能在某一次被排斥出我體內的時候,讓異類鎧武手表也跟著一起離開我的體內。
而那時候,我的身上就會有一個“既是異類鎧武又不是異類鎧武”的疊加狀態。
我仍然可以使用異類鎧武的力量,因為這個“新世界”仍然認為“吳島光實是異類鎧武”,同時也因為我已經是overload了。
但同時我又不是異類鎧武了,沒有了不死之身,因為異類鎧武手表正與“吳島光實的象征”黃泉戶喫手表糾纏在一起。
同理,作為“吳島光實象征”的黃泉戶喫手表也有這樣一個疊加態,它既是“異類鎧武吳島光實”,又不是“異類鎧武吳島光實”。
就這樣,我這只“貓”,相當于重新回到了尚未被觀測過“容器”之中。
而當我處于這種狀態的時候,異類鎧武的時間線理應尚未誕生,但實際上,異類鎧武的時間線不僅誕生了,還發展到了今天。
于是,一個關于“時間線”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的“時間悖論”產生了。
時王,你覺得,這條異類鎧武的時間線,會從哪里開始崩壞呢?
時王,你覺得,這場“崩壞”,會像癌細胞一樣,蔓延到原本的時間線上嗎?
時王,你覺得,除了消除“鎧武的歷史”外,還有其他拯救世界的方法?
話落,吳島光實微微低頭,沉默片刻,輕輕笑了起來。
嘛,不管結果如何,“鎧武的歷史”應該都會真正結束了。
畫面中的吳島光實至此靜止不動。
視頻,到此結束。